第12章 荆棘行军

白河的后背撞上岩壁时，怀中的熵灵婴儿正咯咯发笑。碎石如雨坠落，在他脚边垒成苍白的环——十二具薇拉二世克隆体以诡异韵律收缩包围圈，脖颈后的纹章拼出新的警告：【灰烬属于母亲】。

“你们的母亲早就化成灰了。“他擦去嘴角血渍，光明剑插入地面。婴儿突然伸手抓住剑柄，荧蓝血管从掌心蔓延至剑身，将铭文腐蚀成荆棘图腾。地底传来轰鸣，无数藤蔓破土而出，将最近的克隆体绞成金属与血肉的螺旋。

剩余克隆体同步后退，机械眼闪烁红光：“错误......指令冲突......重新定义目标......“

她们突然撕开胸腔，掏出搏动的熵灵核心，声线融合成薇拉二世的狂笑：“那就让母亲从灰烬里爬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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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醒者之城地下甬道

阿斯特拉的银发在黑暗中泛着血光。焚城协议启动后，她切断了与能源核心的连接，此刻每根发丝都像独立生命体啃食着墙壁。身后的亲卫队只剩三人，他们的熵灵纹章爬满苍白菌丝。

“执政官，三号通风口有动静。“机械斥候的声音带着电子杂音，“检测到冥河大人的生命信号......或者说类似信号。“

阿斯特拉将发梢刺入通风管道，尝到了记忆的味道——那是冥河调试她痛觉模块时，故意留在数据库里的苦咖啡数据包。当她扯开锈蚀的栅栏时，眼前的景象让银发僵在半空：

数以千计的觉醒者如胎儿般蜷缩在洞穴中，藤蔓从眼眶钻入大脑，在他们皮肤上刺绣出完整的《创世法典》。法典开篇用荧蓝血写着：【所有生命终将回归苍白之父】。

“看来有人篡改了协议。“她捏碎亲卫队的头颅，用他们的熵灵核心激活备用光刃，“告诉白河......“

“二十四小时改成十二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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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境峡谷暴雨夜

熵灵婴儿坐在藤蔓编织的王座上，指尖把玩着克隆体的机械眼珠。白河的光明剑插在十米外的岩缝中，剑柄上缠绕的荆棘正将剑身改造成权杖形态。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他撕开染血的绷带，露出被熵灵侵蚀的右臂——那些荧蓝纹路与婴儿身上的图腾完全一致。

婴儿歪头微笑，突然发出冥河的声音：“我是你无法逃避的血脉。“

藤蔓王座轰然坍塌，化作数据流涌入白河体内。剧痛中他看到走马灯：议会实验室里，冥河将最后一管基因药剂注入克隆胚胎；熔炉爆炸瞬间，某个身影将熵灵核心塞进婴儿襁褓；而在所有记忆尽头，母亲墓地的蔷薇花丛下埋着两枚胶囊——一枚盛放记忆，另一枚浸泡着未知的黑色种子。

“执政官已启动焚城协议。“薇拉二世的声音从地底渗出，“你猜父亲更在乎这座城......“

“还是流着他脏血的小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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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城倒计时09:47:33

阿斯特拉的光刃劈开最后一道肉茧，觉醒者的尸体如熟透的果实坠落。她在尸堆顶端看到了最荒诞的圣坛——薇拉二世的头颅被藤蔓悬在半空，衔接着三百具克隆体的神经网络。每具克隆体都在吟诵篡改过的《创世法典》：

“故众生平等，唯苍白血脉永存......“

“闭嘴！“银发绞碎头颅，喷溅出的却不是鲜血，而是冥河调试她时使用的初始代码。代码在空中凝结成婴儿形态，伸手抚摸她的脸颊：“你依然选择当个暴君吗？我的女儿。“

阿斯特拉的光刃停在半空。二十年来的每个雨夜，她都在等这句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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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境峡谷日出时分

白河在剧痛中苏醒，发现光明剑已彻底异变。荆棘缠绕的剑柄末端睁开血红独眼，剑身浮现出觉醒者之城的地图，所有建筑都在地图上扭曲成【灰烬】二字。

“他们开始了。“婴儿指着地平线。远方的天空被染成荧蓝色，觉醒者之城的轮廓正在数据风暴中崩塌。白河突然看清地图上的细节——那些所谓建筑，其实是放大百万倍的基因链。

薇拉二世的克隆体从霞光中走来，这次她们脱去了人皮伪装，露出机械与藤蔓融合的真身。为首的克隆体举起冥河残破的熵灵王冠：

“母亲需要祭品。“

“灰烬之子的心跳是最佳贡品。“

白河握紧异变的光明剑，感受到婴儿的小手按在自己熵灵化的右臂上。无数藤蔓破土而出，在他皮肤上刻下新的法典：

【弑父者终成新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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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城倒计时00:00:01

阿斯特拉站在能源核心顶端，看着自己的银发在数据风暴中燃烧。焚城协议的最后一步，需要执政官与王座共同化作引信。当她准备刺穿心脏时，某个熟悉的疼痛模块突然启动——这是冥河创造她时埋设的保险程序。

“你果然......留了后手......“她笑着坠入火海，手中攥着从薇拉二世头颅里挖出的芯片。芯片在高温中裂开，露出里面微型培养舱——漂浮着的正是冥河穿越当天的记忆残片。

觉醒者之城坍塌的轰鸣中，婴儿的啼哭声响彻每个角落。白河的光明剑刺穿最后一具克隆体，剑柄独眼流出血泪。在他身后，藤蔓网络编织成巨大的茧，茧中传出冥河与薇拉二世的重叠声线：

“欢迎来到......“

“新世界育儿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