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真实
店里还有客人，卓沁野再闹下去，影响不好。
陈婷吓得抓住卓沁野，笑道：“姐知道你心里有气，但你……”
卓沁野打断她施法：“装什么善解人意，蔡雅说你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果然没错，本以为是爱演戏，我看是成精了，阁楼上的老鼠屎都是你们拉的，我呸！”
“你，你！”陈婷指着卓沁野的鼻子，气得脖子哽粗了说不出一句话。
后厨的黄萱衣懵逼，自己幻听了吗？怎么有小卓妹妹的声音？
剥蛋的蔡雅听得真切，恼了，冲出去作势要好好教训那胡说八道的臭丫头！
黄萱衣赶紧拉住她，直呼算了算了，眼神示意卓沁野快走。
卓沁野拿上餐，临走做了鬼脸，比了个国际友好手势。
混乱中，付漫程看着面汤陷入沉思，然后拿起手机，拨打了消费者投诉电话。
消费者协会的人迅速到达，按付漫程的说法，先上阁楼查看。
一次性餐盒的纸箱周边都是老鼠屎，臭气熏天。
协会工作人员拍照取证，采集样本，并询问谁是店长。
陈婷紧张的走出来，“我是。”
“门店歇业，联系你们老板马上过来。”
“好，好的。”
工作人员转身对付漫程说道：“感谢您对食品安全的监督，之后我们会让门店向你进行相应的赔偿。”
“辛苦你们了。”付漫程握手。
出了肉圆店，方才卓沁野怼人的情形，付漫程感叹分外有趣。
卓沁野贯常眉眼带笑，披着活泼开朗，举止有度，连生气都是笑着的伪装，如图粉雾掩盖的一潭死湖，付漫程被假象骗得快要信了。
可那一瞬，付漫程看到了充满人气的卓沁野。
真实的卓沁野，恣意妄为。
卓沁野打了个冷颤，她摸摸后脖颈，眯眼思考：“肉圆店的人在骂我？”
“骂吧，祝你们嚼断舌根。”
恶气全数吐掉，送餐路上磅礴大雨，卓沁野无所谓糊花了眼镜，乐呵呵擦掉。
中午抽空找店吃饭休息，卓阳蓦地给卓沁野转了五千，说是先放她这。
卓沁野奇怪，但懒得问。
耗到晚上九点多，卓沁野进了家门，快速洗漱，一头扎被窝里，空调冷气吹得她昏昏欲睡，表妹刘冬至发的消息，她隔天清晨才看到。
[冬至：姐，你家里吵架了，听我妈说，表哥偷偷从婶婶微信转走了两千。]
卓沁野挑了挑眉，怪不得爸会转钱。
防家贼呢。
[荒野涂鸦：他没少拿钱，有什么吵的意义？]
[冬至：拿去赌钱了呗，表哥真是的，屡次不改。大伯婶婶既然生气，怎么不管管他呢？]
卓沁野清楚，只要卓远一天是儿子的身份，父母就会兜底，指望卓远有天幡然醒悟……
卓沁野儿时的压岁钱卓远都拿了五百，从小定性，改个屁。
[荒野涂鸦：无济于事，除非我爸妈报警。]
卓沁野的说法虽过激，刘冬至却觉得合乎情理。
毕竟若是换作刘冬至，佛山无影脚已经踹到卓远脸上了。
哪有半点做为儿子的本分？做为哥哥的表率作用？
[冬至：姐，你搬离老家的决定是正确的，不用再听大伯婶婶跟你诉苦，pua你，等我和小锦大四实习，去德清市找工作，我们一起合租。]
[冬至：你再也不用孤零零的一个人在那生活了。]
卓沁野吸了吸鼻子，家里父母一碗水端不平，兄妹争吵，沃野的河流干涸，辛而还有小溪相伴。
[荒野涂鸦：好。]
海坡老家，对于把钱交给女儿代为保管，卓阳后悔了。“给她做什么，她花钱最是大手大脚。”
袁梅气道：“大手大脚？比你儿子强吧，卓远朝我拿了次多少钱，数都数不过来，阿妹至少你能知道钱花哪去。”
“什么话！卓阳顶多花孩子们身上。”
“花给孙女，我会不舍得给？还要他偷偷拿？跟你说要管要管，你说怕他压力大，噢，压力大有理偷娘老子的钱啦？”
“我跟你说不通。”卓阳甩手，拿着记账本去院子里坐着。
袁梅捶胸顿足，“我真是欠你们家的，儿子不争气，女人不听话，枕边的没用，我命苦啊……”
“你少来那套！我老说不要嘴毒，孩子都跟我们不亲，现在把阿妹气得不肯回来。”
“呵，推卸责任是吧？你偏疼儿子也好不到哪去！”
“疼儿子没你份？”
吵吵嚷嚷，左院的老妇人惊喜，摇了摇头，“作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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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庆间四处和谐欢乐，订单爆增，卓沁野腿要跑断了。
川味小馆的菜都是大火现炒，卓沁野等着取餐，配送时间还剩十分钟，她有些着急。
身后进来了同事，他打量了下卓沁野，跟老板喊：“三十四，三十五，三十六号还要多久？”
老板颠勺颠得飞起，抽空回他：“你先等会儿，都做着呢！”
“成。”他坐下，热情的问：“妹子是新入职的吗？”
“干了三个月了。”
“噢噢，多大了？”
“二十出头。”
“刚大学毕业出来？”许坤福摸了把脸，继续问：“读哪个学校？你是外省人吗？”
查户籍似的聊天方式，卓沁野感觉不自在，但还是礼貌回答。
“不是外省啊，听不出来口音，我以为是阿北呢。”
“阿北”在闽语里指外地人，有些排外的意思。
卓沁野尴尬笑笑。
许坤福：“你送哪啊？”
“洛嘉小区。”
“我也是，不会是同一个人吧？”许坤福看了眼她APP的地址和顾客手机尾号。
“还真是，你时间要来不及了，我知道一条小路，两分钟就能到，我带你。”
卓沁野眼睛亮了亮，“谢谢谢谢。”
“小事。”许坤福点开微信，笑道：“加个微信，你以后有不知道的，可以问我。”
“好。”
餐一块出了，两人骑着电动车赶紧抄小路。许坤福想到还得爬五层楼，让卓沁野点送达，他一块拿上去。
“你后面还有餐，去忙吧。”他道。
后面的单也快来不及了，卓沁野点点头，“谢谢哥，太谢谢了。”
“去吧去吧。”
跑单中，许坤福一直给卓沁野发消息。
[许坤福：妹妹年纪轻轻就会出来赚钱，精神可嘉，现在好多小女孩都是吃不了这份苦。]
[许坤福：不过你还年轻，没嫁人不要那么拼，干这行黑得快捞得快。]
[许坤福：我之前认识的那个好像也是你们学校的，来打暑假工，说学校还有那个表白墙？他照片放上去60几个女的加他。他说女的有分能睡的，还有分那种认真谈的]
卓沁野皱起眉，原以为是热心肠的人，说话却不着调。
[许坤福：有男朋友吗？]
卓沁野留了心眼，说有。
[许坤福：他是做啥的？]
[卓沁野：读研究生。]
[许坤福：你觉得谈的现实吗？不怕他移情别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