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人间烟火气
望着白旭长老的身影消失不见，逍遥长老转身看向翠仙学院校门处。
一位身形佝偻的老者正拄拐站在门旁，其貌不扬，若是不注意很难察觉到其存在。
逍遥长老微微躬身，“多有叨扰，还望见谅。”
老者并未作答，只是轻敲了一下手中拐杖，一道无形波动扩散开来，覆盖整个翠仙学院。
紧接着，他便转身走入了校门。
逍遥长老手中玉扇啪嗒一下打开，轻轻扇动着，笑着看向自己新收的弟子。
“有些事情，并没有解释的必要。做灵剑山的弟子不丢人，做我逍遥的弟子更不丢人。”
听着这话，江若水只感觉体内凤鸣不止，心潮澎湃。
逍遥只是笑着身形化作清风，消散不见。
站在一旁一直没有开口的陆沉若有所思，他还是第一次体验到灵剑山的特色传承之一，那就是护短。
臂中抱住破碎的龙吟剑，江若水双眸有些湿润地看向陆沉，“谢谢。”
陆沉挠了挠下巴，低声嗯了一下。
没再多说什么，他挥手告别，向着家的方向走去。
站在校门外身穿白裙的江若水，就那么有些傻傻地笑着，望着陆沉的身影登上公交车。
从今天起，她有师父了，也有师兄了。
一手扶着公交车把手，陆沉一边刷着手机，昨天晚上他就已经加上了师父的联系方式，现在嗡嗡响个不停，一直发来消息。
他本以为是宗门发生什么紧急事态，或是有什么特殊情况。
结果点开一看，发现是清一色的购物列表。
“乖徒儿，回山上时帮我带几碗红烧牛肉面呗！”
“乖徒儿，再带几包麻辣小龙虾的薯片！”
“还有还有，帮我带一箱可乐！”
“算了，我直接给你列个清单吧！”
很快，一个列表文件就直接发了过来。
陆沉嘴角忍不住抽搐一下，“凤帝，这是你的传人吧！”
凤帝剑很是不忿，“我吃的东西可比她高端多了。”
“麻辣烫、烤串也没好到哪里去。”
“至少都有肉吧！”
陆沉抬手捂脸，懒得再纠结。
想到刚刚五长老实力护徒，自己师父却想着徒弟给她带点零食回去，这差距属实是有点太大了。
看到熟悉的老房子，陆沉神情有些恍惚，下一次再归来，就不一定是何时了。
他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向着小区中的某家饭店走去。
刚一推开门，便看到张芳正卖力擦拭着桌面，早上的餐馆中并没有很多人，所以老爸陆知行正坐在柜台旁刷着短视频。
听见响动，张芳抬头看来，顿时笑了起来，“回来啦？想吃什么，妈妈给你做。”
她并没有主动去问儿子的考试成绩如何，只是关心儿子想吃什么。
坐在柜台的老爸也抬起头来，咧嘴笑了一下，“还是我来做吧！大儿子好久没吃过我做的饭了吧，还记得我大刀的味道吗？”
陆沉笑着拉开椅子坐下，“老爸，你这话怎么说的这么变态啊。”
陆知行仰头笑了起来，很是开心，虽然他已经四十多岁，但看起来却很年轻。
得益于借助灵器进行烹饪，陆知行做的饭菜除了具有特别的风味之外，同样也具有些微延年益寿的功效。
陆知行收起手机，起身准备去厨房给儿子做顿早饭。
陆沉连忙开口，“老爸，不着急，有件事想和你俩说一下。”
闻言，张芳和陆知行互相对视一眼，交换了一下目光，似乎都清楚接下来要如何安慰自己儿子。
两人在陆沉对面的椅子上坐好，表情认真。
陆沉取下腰间玉牌轻轻放到桌面上，“爸，妈。我考入灵剑山了。”
“没关系的儿……什么？”陆知行一下子跳了起来，“你真的成为灵剑山弟子了？”
一旁的张芳也不敢置信地拿起那枚玉牌，仔细打量着，“老公，这令牌不像是假的，并且还刻着陆儿的姓氏呢。”
因为平常餐馆里接触的人很多，陆知行也有些见识，“各大宗门令牌都是真传弟子才会刻字，难道儿子你还成为了某位长老的真传弟子！”
陆沉笑着点了下头，“我师父是灵剑山的七长老，青鸾长老。”
紧接着，他又伸手拿出两个木盒放到桌面上，“爸，妈。这个是延年丹，给你们的，这丹药对我们宗门里的炼器师来说就像是小零食，一点也不贵，你们放心吃就好了，没有副作用。”
张芳眼眶顿时湿润起来，“儿子长大了，有出息了啊。”
站在一旁兴奋地坐不下的陆知行笑得连连以拳击掌，“儿子成为灵剑山真传弟子，那是值得高兴的事。不要老是哭嘛！”
张芳白了他一眼，“你管我！快去给我们儿子做饭去！我们家也出炼器师了！”
“好好好！”
陆知行大笑着向厨房走去，大步流星。
陪儿子坐在餐桌旁的张芳慎重收起那延年丹，并没有拒绝或是推脱，他们相信陆沉并未骗他们。
对常人来说无比珍贵的延年益寿丹药，对炼器师来说可能一炼就是一锅。
更何况，他们二人也想着能活久一些，一家人能够一直在一起。
收好丹药，张芳便好奇询问起关于灵剑山的种种事情。
从小到大，她和陆知行都从未真正迈过宗门大门，从未踏足过神仙世界。
所以当陆沉用手比划着那些浮空巨峰的大小和景色时，张芳听得津津有味，嘴角笑意盎然。
紧接着他又说起宗门积分和兑换奖励的种种，听得张芳笑意更浓，“什么时候儿子你要是厌烦做炼器师了，也可以把积分都换了，下山来和我们一起环游世界嘛！”
陆沉也笑了起来，“一定会有那么一天的！”
他不问大道，不求长生，只愿身边之人平安顺遂，安安康康。
小小的餐馆内，有着幸福笑着的母子俩，有着忙碌的父亲，有着人间最浓郁的烟火气。
九位踏遍岁月长河的无上剑灵，同时默默地凝视着这一幕，都未发现自己微微扬起的嘴角。
这一刻，神明突然发现，成为人，似乎也挺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