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窥秘人
“星水晶粉末10克、夜香草汁液5滴。”
“再辅以纯水100ml、猫头鹰的眼珠1对、银薄荷叶片3片……”
“好了，这就是序列9‘窥秘人’的魔药。”
虚幻的梦境支离破碎，穆铭先是听见一道苍老的声音在絮絮叨叨地自言自语，而后视线逐渐清晰起来。
“利昂，你真的想好了？”
借助煤气灯的光芒，穆铭看见说话的是一位头发花白身穿古典黑袍的老者，同时也注意到自己正以一种奇妙的状态悬浮在半空中。
另外，让穆铭感到奇怪的是，老者说的并不是汉语，但是自己却能明白其中的意思。
“反正现在也无法改变了，尼尔叔叔，再说，这是谢菲尔德家族的宿命。”
站在老者对面的是一位衣着更加考究的年轻人，给穆铭的感觉就像是中世纪西方的贵族子弟，与这昏暗的地下室显得格格不入。
年轻人接过老者递来的深黑色容器，几乎没有犹豫，仰头将其中的液体一饮而尽。
那液体似乎蕴含着某种特殊的能量，穆铭明显感到那年轻人的身体正发生着微妙的变化，连带着自己混乱的大脑也逐渐清明。
良久，年轻人体内的波动恢复平静。
“看来你晋升得很顺利。”
老者赞叹道。
年轻人缓缓睁开双眼，淡蓝色的瞳孔变得更加深邃，刚要开口说什么，突然一脸痛苦地抱头低吼。
在穆铭的视角中，一双没长睫毛，冷漠无情，趋于透明的眼睛在年轻人背后的虚空缓缓睁开。
年轻人体内一道灰白的人形随之浮现，面部狰狞地在挣扎着。
“利昂？利昂！”
老者脸上写满着焦急，却无可奈何，只能一遍遍地呼唤着年轻人的名字。
“啪！”
虚空中传来某种东西断裂的声响，穆铭眼见着灰白人形被未知的力量生生撕碎，年轻人跪倒在地上，声音逐渐微弱。
那双眼睛在注视了一会老者之后，不经意间瞟过穆铭的方向，但是似乎并没有看见大脑还在宕机的穆铭，渐渐散去。
穆铭的意识刚刚清醒，还没理清楚发生了什么，年轻人体内突然爆发出一股巨大的吸引力，将悬浮在空中的穆铭吸入。
大量的信息，记忆片段和过往的画面涌入穆铭的意识中，几乎要将他的脑袋撑爆。
这副头痛欲裂的样子却恰好与年轻人之前的状态相像，老者并没有察觉什么不对劲。
良久，穆铭大概接受了那些信息，也适应了这具新的躯体，喘着粗气，缓缓站起身子。
原来如此！没想到居然来到了这里！
“利昂，感觉怎么样？”
老尼尔神情紧张地询问道。
穆铭对上老尼尔那双暗红色的眸子，尽可能的让自己显得自然和平静一些。
“还算不错，刚才莫名地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呓语，不过我想现在我已经正式成为窥秘人了！”
老尼尔松了一口气道：
“服用魔药时听见一些呓语是正常的，不过利昂，你的表现有些太过夸张了！”
能不夸张吗？真正的利昂可是已经死了！
穆铭在心里暗自吐槽了一句。
“总而言之，恭喜你，新的非凡者，我们的‘窥秘人’！”
说着，老尼尔递来一面镀银的镜子。
借助镜子的反射，穆铭看清了这具身体的面孔——
银灰色的头发并没有苍老或是病态的感觉，反而带有一种尊贵的意味，立体的五官再搭配上那双淡蓝色的眸子，无疑是一位美男子。
从今天起，我就是利昂·杰弗里斯了，不，更确切地来说，是利昂·谢菲尔德！
穆铭在梳理完脑海中的那些信息之后，很自然地接受了自己新的身份。
“尼尔叔叔，这没什么，你知道的，这对我们谢菲尔德来说，不过是开始。”
学着先前的口吻，利昂谦逊地说道。
“我们还是少提那个姓氏吧。”
老尼尔低语了一句。
“接下来，你可以尝试一下初步的冥想。”
八年前，年仅十岁的利昂被父母秘密送到老尼尔这里，并且改名为杰弗里斯。
十岁的他当然不知道其中的原因，但是根据已有的信息，利昂已经大致猜出应该是谢菲尔德家族出了什么变故。
“好的，尼尔叔叔。”
没有过多追究那个问题，利昂迫不及待地尝试起冥想。
事实上，直到现在利昂还觉得这一切都十分梦幻和诡异。
自己莫名其妙地穿越到《诡秘之主》世界，从目睹了这个与老尼尔关系匪浅的年轻人服下魔药并失控导致精神崩溃，再到自己接替这具身体，就像是提前写好了剧本一般，过程顺利得让人不敢相信。
但是利昂深知这个世界本就处处透露着阴谋的气息，目前弱小的自己只能顺其自然。
“放空大脑，接着用另一个凭空想象出的，这个世界上不存在的事物代替先前冥想的物件。”
老尼尔的声音在利昂耳畔回响。
嗯……洲际导弹什么的果然不行吗？
利昂不死心地尝试了一下克莱恩在未来要做的事情，结果可想而知。
几经尝试无果后，利昂老老实实地在脑海中勾勒出诸如光团这样抽象的东西。
利昂感觉自己逐渐进入了冥想状态，身体和心灵在这一刻全都宁静下来，意识似乎开始完美地与这幅身体融合起来。
与此同时，利昂的意识世界中出现了一些无法解释和描述的东西。
这就是灵性？
利昂一边感受着灵性的奇妙，一边小心翼翼地收束着它。
“你完成得很好！接下来，我们继续学习灵视。”
老尼尔一一将煤气灯熄灭，打开了炼金室的暗门防止视线过于昏暗。
“抬起双手……”
利昂按照老尼尔的指示顺利开启了灵视，在这特殊的状态下，利昂看见了自己指尖的火红之色，这象征着热情亢奋的情绪。
不过利昂并没有看见当初克莱恩见到的那双眼，反倒是之前原身身后出现的那双更像一些。
因为利昂已经跟着老尼尔学习了八年之久，基本的神秘学知识都已掌握，所以在教完利昂开启和关闭灵视的开关之后，老尼尔便打发利昂回去休息。
利昂走在楼梯上，上下门牙轻轻碰了两下——这是利昂给自己设置的“开关”，片刻后又轻碰了两下关闭。
“看来我还是很有天赋的。”
除了眉心偶尔的刺痛，利昂并没有感到明显的困倦或疲惫。
这时，一位高瘦的男子迎面走来，他灰色的眸子里蕴含着深邃的平静。
“队长？我可以这么叫你了吧？”
利昂率先笑着开口。
邓恩·史密斯嘴角微翘。
“当然，欢迎你，我们的‘窥秘人’！”
“听老尼尔说，你是个天生的非凡者。”
利昂挑了挑眉，他想起了谢菲尔德家族，言语中带着些许戏谑。
“唔～或许只是我跟‘窥秘人’有缘？”
邓恩停下脚步，站在利昂面前。
“‘窥秘人’途经前期的战斗力并不算出色，所以我建议你还是主要跟在老尼尔身边，当然，偶尔也可以跟我们出去执行不那么危险的任务。”
“好的队长，我也是这么认为。”
利昂说着，同时脑海中浮现出窥秘人的相关能力。
序列9，窥秘人，在各种神秘知识领域有着全面但初步的认识，能够解读常见的符号、仪式和密文，初步沟通灵界，感知非实体的存在，对于个别危险和神秘现象有模糊的预感。
邓恩点了点头，继续朝着楼梯走去。
利昂原地等了好一会，刚要动身，邓恩的声音再次传来：
“对了，还有一件事，你今天的衣服不错。”
利昂转头努力扯了扯嘴角，让自己看起来是高兴的样子。
“您的赞美让它的意义更上一层楼。”
果然，还是熟悉的队长！
……
利昂的住处是老尼尔安排的，不知道是父母留下了一些金镑还是老尼尔又用了“特殊的还钱办法”，凭着记忆利昂来到了北区文德尔街——
这里可算得上廷根市的别墅区了！周租金至少在一镑以上，是连我们的“愚者”先生都望而却步的存在！
更让利昂惊讶的是，这栋别墅完全属于自己！换言之，老尼尔为自己全额买下了这栋别墅！
由简入奢易，利昂很快就接受了这个幸福的烦恼。
“少爷，您回来了？”
利昂刚一推开大门，一位身着女仆服装的女子就迎面走上前来。
“少爷？晋升顺利吗？您已经是非凡者了？”
又一个同样衣着的女子从房间的一处探出头来，发丝因为汗水黏在额头，平添了几分俏皮。
贝莎·柯林斯和贝娜·柯林斯。
利昂心里没来由地蹦出这两个名字。
利昂一边回想相关的记忆，一边故作喜悦地说道：
“是啊，我已经是非凡者了。贝莎，帮我准备一套寻常的衣服，贝娜，麻烦你准备一下午餐，我有些饿了。”
这时利昂已经想起了关于两人的信息，这对双胞胎是小时候利昂路过贫民区碰上的，当时她们因为家中父母病逝，几乎无法生存，正在街道上“卖身”，希望有人能够雇佣自己做女仆。
灰头土脸的两人当然没得到任何人的赏识，更别说是在贫民区这样几乎都吃不饱饭的地方，谁会花钱雇佣打扫卫生的女仆呢？哪怕只要1苏勒。
老尼尔考虑到自己也不能时时刻刻照顾到年幼的利昂，便雇下了两人。
利昂在贝莎的服侍下换上了常服，那套华丽的贵族礼服是老尼尔为自己晋升非凡专门准备的。
毕竟已经不是贵族了，这样昂贵的服装没有理由当做日常穿搭。
看着贝莎金棕色的长发，淡金色的双眸以及在女仆装的衬托下凹凸有致的身材，利昂心底一阵悸动。
双胞胎女仆？好人有好报啊！
“少爷？”
贝莎对于利昂的注视感到有些奇怪。
“呃……没什么，一起去用餐吧。”
利昂摸了摸鼻子，尴尬地说道。
咳咳！我是正经人！除非你诱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