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借住国师府
进宫那天，凤轻书望向淘尧的眼神仿佛能杀人，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淘尧却像是没事人一样，故意装作感受不到那如刀般的目光，闷头走在最前面，一言不发。
等凤轻书走进凤仪殿后，淘尧才偷偷抖了抖身子，小声嘀咕道：“那眼神，冷死个人。”
此时的太后，已经恢复了一些气色，但体内的余毒若不清除干净，时日确实不多了。
凤轻书想起那天在乱葬岗时，隐隐约约察觉到的狐族天女气息。
这次又仔细打量了一番太后，却依旧没发现什么端倪。
凤轻书面无表情地掏出一颗丹药，语气平淡：“吃了吧。”
对于这个不负责任的母亲，凤轻书实在没什么好脸色。
太后有些迟疑，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
但她对国师十分信任，在一番纠结后，最终还是一仰头，将丹药吞了下去。
服下丹药后，太后体内的余毒确实减少了一些，但也只是治标不治本。
“还需针灸三次，应该可以续命十年。”凤轻书淡淡地说道。
太后一听，脸上顿时露出不悦之色：“十年？有没有办法让哀家长生不老？”
化神期强者都只能活一千年，她居然还想长生不老。
简直是白日做梦。
凤轻书踏出凤仪宫，淘尧早已没了踪影。
想进宫时，三催四请，早早便候在一旁，满脸殷勤。
如今离宫时，就不管了。
好在凤轻书也不是第一次进宫，凭借着记忆，她朝着宫外走去。
刚走没多远，一团粉色的身影突然直直地撞了过来。
“谁啊！走路不长眼睛啊！”
一道娇纵又尖锐的女声骤然响起，在这寂静的宫道上显得格外刺耳。
凤轻书被撞得身形一晃，心中涌起一股不悦，猛地伸手一推那撞上来的女子，语气冰冷：“滚。”
那女子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顿时火冒三丈，满脸怒容地吼道：“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啊！我可是战家嫡女，是太后亲封的郡主！”
凤轻书听了，心中毫无波澜。
什么战家？
什么郡主？
她压根儿就没听说过，也不想理会。
她眉头都没皱一下，转身便继续朝着宫外走去。
可这战絮却不打算轻易放过凤轻书，见对方要走，立刻带着几个丫鬟，像一堵墙似的拦住了凤轻书的去路。
“你还没给本郡主道歉就想走？”战絮双手叉腰，盛气凌人地说道。
凤轻书只觉得眼前这人脑子像是有坑一样，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她，抬脚就准备绕过去。
见凤轻书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战絮更来劲了，扯着嗓子喊道：“简直放肆，来人啊！”
她只一个眼神，身旁的婆子丫鬟们立马心领神会，摩拳擦掌，就要上前动手。
远处一个明黄色的身影匆匆赶来，及时制止道：“住手！”
战絮听到声音，眼睛一亮，风风火火地迎了上去，语气中满是雀跃：“明玉哥哥。”
宋明玉朝着凤轻书微微颔首。
随后，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语气亲昵地对着战絮说道：“絮儿莫要胡闹，凤神医乃是你姑母请来的贵客。”
战絮听了，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小声撒娇道：“姑母向来疼我，就算我真把她怎么样了，姑母也定然不会怪我。”
凤轻书站在一旁，没兴趣看她两你侬我侬。
转身自顾自地朝着宫外走去，却没注意到战絮看着她背影时，眼中闪过的那一抹怨毒的目光。
应付完战絮，宋明玉大步流星的追上凤轻书，“凤神医，等等。”
凤轻书停下脚步。
“凤神医可还记得灵玉藕那夜……”
宋明玉目光紧紧锁住凤轻书，声音沉稳，却带着一丝不容错辨的试探。
凤轻书心里“咯噔”一下，想都没想，脱口而出：“不记得。”
宋明玉脸上温和的笑容微微一僵，但很快便恢复如常自顾自地继续说道：“那也不妨事，孤就不和凤神医绕弯子了。母后活得够久了，孤不希望她继续活下去。”
够直接，凤轻书微微点了点头，神色平静地问道：“所以呢？”
宋明玉微微眯起眼睛，斟酌着开口：“不知国师许诺了你什么好处，只要孤能做到……”
他的话还未说完，凤轻书便在心底默默叹了口气，可惜，他确实做不到。
与此同时，长廊上，一个小太监脚步匆匆，神色慌张地退去。
不一会儿，凤仪宫内，那小太监正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身子抖如筛糠。
太后慵懒地倚靠在太师椅上，眉眼间透着几分倦怠，可身上散发的气息却冰冷刺骨，仿佛能冻住空气。
“哀家千辛万苦扶他上位，他却不知珍惜。”太后的声音不高，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来人，传战铭志。”
……
客栈外，早已被围得水泄不通。
一群人正对着苏景澜和江无疾指指点点，叫骂声此起彼伏。
“小杂种！你妈害了那么多家庭，你怎么不去死？”
一个满脸横肉的大汉扯着嗓子吼道，脸上的愤怒扭曲得有些狰狞。
“真恶心！”
一个妇人捂着鼻子，满脸嫌弃，眼神里尽是厌恶。
“拿别人的命换自己的命，这种人就不该活在世上！”
又有人跟着附和，声音尖锐刺耳。
“……”
伴随着这些恶毒的唾骂声，烂菜叶子和臭鸡蛋如雨点般朝着江无疾砸去。
江无疾像是丢了魂一般，低垂着头，既不反抗，也不躲避，就那么默默地承受着外界汹涌而来的恶意。
凤轻书刚到客栈，看到这一幕，立刻快步冲上前，用自己的身躯将江无疾紧紧护在身后。
她下意识调动灵力，准备给这些人一点教训。
天空突然飘来一朵乌云，一道闪电划破长空，硬生生打断了她接下来的动作。
这是天道法则，不允许她在凡界以灵力伤人。
无奈之下，她只好缓缓蹲下，轻轻抱住江无疾，用自己的怀抱为他筑起一道小小的屏障。
不知过了多久，夜幕悄然降临，那些闹事的人终于渐渐散去。
江无疾整个人仿佛被一层阴霾笼罩，低垂着头，声音低落得近乎绝望：“我是不是就不该活着？”
凤轻书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一时竟无言以对。
只能沉默地拉着江无疾。
国师府外，凤轻书抬手扣响大门。
开门的小厮一见到她，吓得脸色惨白，双腿发软，连滚带爬地跑去禀报，那模样仿佛见了鬼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