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如烟
没多久，人越来越多，大家纷纷打着招呼。
进来的有人武夫，儒生，商贾都有。
苏云也和邻桌的人交谈着。
他心里还是比较期待的，毕竟这是他第一次来到教坊司。
“也不知道今天如烟姑娘会不会出来打茶围。”
“肯定啊，今日宾客众多。”
“也是，你可有准备了什么好诗？”
“确实准备得有，只是不知道能不能入如烟姑娘的眼了。”
“快，说来听听，我都没准备。”
苏云竖着耳朵，听到一旁两名书生的交谈。
“诗？”他想起秦大渊说的，教坊司的女子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尤其是花魁则更甚。
好歹也是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人，诗词什么的，自然信手拈来。
只是这与‘如烟’有关的诗词并不好找，反复思索也没有头绪，看来想人前显圣还是得多做准备。
华灯初上，幽岚小阁内丝竹悠扬，宾客满座，热闹非凡。
只见那楼梯之上，一位女子莲步轻移，缓缓而下，瞬间吸引了苏云和其他人的目光。
她就是这京城教坊司中顶尖的花魁之一——如烟。
她一头乌发松松挽起，几缕发丝垂落在雪白颈边，衬得鹅蛋脸愈发娇俏。
眉眼弯弯如春日桃花，眼眸波光流转，不经意一个眼神，仿佛便能勾住人的魂魄。
高挺鼻梁下，樱桃小口不点而朱，嘴角微扬，似笑非笑，带着一丝撩人的风情。
如烟身着一袭月白色的锦缎长裙，裙身绣满了栩栩如生的并蒂莲，宛如仙子下凡。
那薄如蝉翼的轻纱外裳，半遮半掩，更添了几分神秘与诱惑。
苏云认为她最引人注目的，是她那傲人的胸脯，饱满而挺拔，将衣衫高高撑起，曲线毕露，每一步都带着惊心动魄的韵味。
纤细的腰肢不堪一握，与丰满的胸脯形成鲜明对比，盈盈一扭，便是万种风情。
她朱唇轻启，声音软糯娇柔，恰似黄莺出谷：“小女子如烟，见过诸位公子。”
这一声，仿佛带着无形的钩子，挠得众人心里痒痒的。
“如烟姑娘。”
“没白来。”
“美色是刮骨刀，你们快走吧，我一个人顶得住。”
.......
众宾客议论纷纷。
艹！真美啊！
苏云看到如此美艳的花魁，让他心神一阵摇晃。
对于突破到练气境的武夫来说，正是他状态的巅峰。
花魁如烟走入表演区，坐在古琴后，温柔地说：
“今日有幸与众位公子共度良宵，愿以一曲相酬。”
如烟玉指轻捻，在古琴上拨弄出如潺潺流水般的曲调，余音绕梁，让众人沉浸其中，久久无法回神。
待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全场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如烟姑娘琴艺精湛，今日真是大饱耳福！”一位富商模样的人高声赞叹。
“是啊，是啊，不知如烟姑娘接下来还有何精彩节目？”众人纷纷附和。
如烟微笑着起身，轻移莲步，走到众人中间，说道：
“承蒙各位公子厚爱，不如我们来玩个飞花令，增添些雅趣。”
此言一出，众人既兴奋又紧张。
要知道，飞花令极考验诗词储备，稍有不慎便会败下阵来。
不过，众人平日里也自诩文人雅士，倒也不愿在如烟姑娘面前露怯，纷纷点头应允。
“那就以‘月’字为题吧。”
如烟率先开口，“月洒故园千里路，愁思绕枕梦难苏。”
一位身着儒衫的书生连忙接道：“寒月挂高枝，愁人独自悲。”
紧接着，又有人吟道：“窗前明月照秋霜，往日欢颜脑海藏。”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气氛逐渐热烈起来。
苏云在一旁听得正欢，回过神来，马上就要到他了。
与月有关的诗句，要来就来个王炸，吓一吓这些小老弟。
他对前世几千年来的诗词可是颇为自信。
可看着众人一个个对答如流，也不敢掉以轻心。
毕竟，这教坊司里皆是文人墨客，稍有差池，便会沦为笑柄。
几轮过后，有宾客开始面露难色，一时语塞。
就在这时，如烟将目光投向了苏云，笑着说道：
“这位公子，一直未曾开口，想必是深藏不露，不如也来一句？”
苏云感叹不愧是花魁，时刻都注意着各个宾客的反应，不会冷落一人。
“那我就献丑了。”
苏云微微一笑，他清了清嗓子，缓缓说道：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苏云的声音刚落，整个教坊司瞬间安静了一瞬，随后爆发出一阵热烈的议论。
一位身着华丽锦袍的富商，满脸通红，激动地拍着桌子站起身来，大声嚷道：
“妙啊！这诗，绝了！我走南闯北这么多年，听过的诗词也不少，可像这般意境开阔又饱含深情的，还是头一回听到！这位公子，当真是大才！”
旁边的一位年轻书生，眼睛瞪得滚圆，满脸的不可思议，嘴里喃喃自语：
“这......这等神来之笔，我苦读诗书十载，也难以望其项背。牛公子这一句，简直把月亮写活了，还把这相思之情，从这小小的教坊司，一下子扯到了天涯海角。厉害，实在是厉害！”
“此句既有雄浑壮阔之景，又含真挚深沉之情，寥寥数字，便将天地间的思念写尽。”
......
如烟小声的复念着：“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她激动的站起身，如烟那张白皙如雪的鹅蛋脸，悄然染上了一层醉人的红晕，娇艳欲滴。
紧接着，她猛地站起身来，动作急切而又不失优雅，她快步走到苏云身前，微微仰头，目光紧紧锁住苏云，眼中满是倾慕与赞叹，声音微微发颤，带着几分激动说道：
“牛公子，您这一句‘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当真是惊为天人！小女子在这教坊司多年，见过无数文人雅士，可这般绝妙的诗句，还是头一回听闻。”
“敢问这首诗可有下句？”如烟的脸上满是期待。
苏云看到眼前这娇艳欲滴的美人，他对美人的要求。
向来是，有求必应。
苏云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如烟的脸上，娇艳欲滴，仿佛下一秒便能滴出水来。
他微微一怔，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涟漪。
片刻后，喉结轻动，轻声开口：“有的，下一句是......”
“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
如烟呆立在原地，整个人像是被定住了一般，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与深深的触动。
她的嘴唇微微颤抖，下意识地呢喃着：“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
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顺着她那白皙的脸颊滑落，滴落在裙摆上，洇出一朵朵小小的水花。
她似乎忘记了周围还有众多宾客。
沉浸在诗句带来的情绪里，无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