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合谋
这边，看到陆离手中的算筹算力枯萎，袁副官却是心头一惊。
“陆兄弟，果然够狠。”
袁副官由衷感慨道。
他只当是陆离启用了阳寿质押。
以当前的汇率来算，一年的阳寿约等于100道纹。
三万道纹，就是三百年。
而丙级修士的平均寿命，大约也正好就是三百年。
若是如此，也就不难解释，为什么陆离一刻都等不了，便要那般着急地去结果那孙淼的性命。
“好说。”
对于这些脑补内容，陆离当然是一无所知。
只见他随意敷衍着，随即又掏出了孙淼下单的副本武器——「氦闪之刃」，毫不犹豫地再次给自己装上。
紧跟着，再次摸索，又掏出了一枚护身法宝——「玄枢灵印」。
紧跟着，再次摸索......
陆离抬起头来，只看到袁副官二人眼巴巴地望着自己，心中顿时感到一阵别扭。
他不是一个大方的人。
但也不是那物质的奴隶。
只要收益对等，陆离很愿意跟其他人一同分享蛋糕。
且不论，二人没有插手自己对孙淼的刺杀。
在先前的战斗当中，袁副官还的的确确地出手帮助过自己。
念及此，陆离抬眼望向副官，开口问道：
“还不知道，您怎么称呼？”
袁副官脸上一愣，开口答道：
“袁琛。”
“拿着。”
陆离伸出手来，将那枚价值十万道纹的金币，递与到了对方手中。
“陆......陆大人这是何故？！”
袁琛顿时大惊失色，一改先前冷漠的态度，整个人忽地变得惶恐起来。
眼睛渴望地看着那枚流转着金光的道纹存储，身子不自觉地佝偻了，却是不敢伸手去接。
“拿着拿着！”
陆离强行将那金币塞到了袁琛手中，口中说道：
“我陆离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从来都是恩怨分明。
“你帮了我，这是你应得的。”
顿了顿，陆离望向一旁的崔靖，咧嘴笑道：
“崔司命您也别挑我理。我其实到现在都不太清楚，您是不是跟咱一条心的？”
只见陆离再次摸了一遍孙淼的尸体，除了又找出四枚算筹之外，再也没有其他有用的东西。
“这玉佩首饰，我反正是不敢拿的。
“你要喜欢，全部拿走。”
陆离站起身来，随意地踢了踢孙淼的尸体，就像是踢一条死狗。
崔靖本能向后缩了缩脖子，表示完全不需要这些。
“或者，你把这四万道纹拿走。
“这人，就算是咱们三个一起杀的。”
陆离将最后的四根算筹伸到了崔靖面前，眯着眼睛端详着对方的表情，等待着此人的表态。
“怎么能算是一起杀的？！”
崔靖先是吓了一跳。
刚想要摆手拒绝，但很快又再次停了下来。
只见他看了看陆离，又看了看身边的袁琛，终究还是咬了咬牙，将那四枚算筹收入怀中。
“很好。”
陆离终于笑了。
这一次，他笑得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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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量子城。
巳层，天市坊。
孙家府邸。
主体建筑悬浮于离地九丈的暗物质基台，九进院落按照《洛书》数理精妙排布。
主宅内室。
族长，孙巍。
烛龙灯下，孙巍的脊椎泛起青芒，二十四节椎骨间游走着量子青蚨的幽光。
这位天市监右侍郎，此时正斜倚在紫檀木打造的「云笈算盘」上。
九千颗悬浮算珠折射着全息户部账册，将他绣满《货殖列传》的孔雀补子官服映得斑驳陆离。
“开阳坊的氦-3配额。”
他屈指叩响案头青铜貔貅，洛阳矿脉全息沙盘应声浮起。
当指尖触碰到标注「蓬莱」字样的虚拟矿脉时，脊椎突然迸发连环脆响——那是其作为孙家族长所特有的处理器「青蚨星链」。
此时，正在调用孙氏宗祠的香火量子。
具象化的铜钱纹路顺着督脉爬上后颈，伴随着量子算能的翻涌，他所要的数字便智能显示在了视网膜中。
忽然，一阵没来由的绞痛攀上了心头，下一秒，二十四节椎骨如同被灌入滚烫铜汁一般疼痛。
孙巍神色大变——
这是，孙氏血脉特有的量子反噬预警。
只见他跌跌撞撞走至书房一角，扳下那案头的青铜貔貅。
霎时间，全息投影笼罩屋内。
先天八卦阵图之上，一个个代表着孙家子弟的星子闪闪。
那是孙家之中，全部在紫微或太微垣中任职的族人的「认证节点」。
星光或明或暗，闪动或急或缓，几乎每一颗星子都在不同程度地变化着。
唯有标注着「坎水」方位的星子已然熄灭，仿佛睡着了一般不再有任何动静。
孙巍只觉得呼吸有些凝滞。
他颤抖着触碰那颗星星，灰暗的星子竟径直向下坠了下去，露出了背后的「孙淼」二字。
孙巍只觉得眼前一黑，险些就要栽倒到地上。
“玄度......”
“玄度。”
孙巍摇晃着，只见他努力平稳着体内乱窜的算力与数据流，再次缓缓睁开眼睛，大声唤道：
“玄度！”
书房西侧，墙壁之上。
悬挂着的巨幅《清明上河图》的摹本，画中虹桥下撑篙的船夫突然褪去色彩。
下一秒，化作披着数据流袈裟的机械僧人破卷而出。
“家主。”
那僧人恭敬跪在孙巍面前，等候着主人这次的指示。
“淼儿......
“他出事了。”
孙巍的声音有些颤抖，但依旧保持着上位者的威严。
“！”
僧人神情一怔，脸上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我要你去查他过去十日，不，过去三十日的全部动向。
“不惜一切代价。
“不需要任何请示，权限最高。
“一小时后，我将在这里等你。
“到时候，给我一个全部的真相。”
一枚印刻着“孙”字的特制铜钱，在空中划出一个完美的弧线，静静地落在了玄度面前。
空旷的屋内，回荡着清脆的“叮——”的响声。
仿佛，金属碎裂的声音。
玄度神情肃穆，双手合十，随后方才捡起象征着家主权限的铜钱，虔诚地收了起来。
“弟子告退。”
正欲转身离开，身后却又听到孙巍无力的叫声。
“或许，与那「烛阴磁暴」的副本有关。”
说完这句话后，孙巍仿佛被抽走了全部的力气。
只见他倚着身子，慢慢地在那太师椅上挨了下去。
玄度回头望去。
只觉得那个无所不能的家主孙巍。
眨眼之间，仿佛老去了十岁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