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0章 冰缝字母
在珠峰南坡去往昆布冰川的登山途中,狂风裹挟着暴雪,如猛兽般呼啸着扑来。
世界仿佛被一层白色的幕布所笼罩,能见度极低,高峰和队友们艰难地在这恶劣的环境中前行。
突然,走在前面的道格拉斯一个踉跄,整个人朝着一处冰缝滑去。
冰缝幽深黑暗,一旦坠入,后果不堪设想。
千钧一发之际,高峰迅速反应,他抬起安装了机器人手掌的左手,瞬间开启相机功能。
手掌掌心处的镜头快速捕捉到道格拉斯的位置和下滑轨迹,同时,内置的智能算法在极短的时间内计算出救援的最佳角度和力度。
紧接着,高峰按下手掌上的一个特殊按钮,从手掌中弹出一条坚韧的纳米绳索,绳索的一端精准地射向道格拉斯。
纳米绳索在狂风中稳稳地飞向目标,如同一只灵动的飞箭:“道格拉斯,抓住绳索!”
高峰大声呼喊,声音在风雪中回荡。
道格拉斯慌乱中伸手抓住绳索,高峰利用机器人手掌强大的拉力系统,双脚稳稳地扎在雪地上,拼尽全力将道格拉斯拉回安全地带。
经过一番努力,道格拉斯终于脱离了危险。
他气喘吁吁地站在高峰面前,脸上满是惊恐与感激:“高峰,多亏了你,不然我今天就交代在这儿了!”
高峰拍了拍道格拉斯的肩膀,笑着说:“没事就好,我们是一个团队,绝不能让任何一个人掉队。”
高峰心里突然涌出一股岩浆般的神圣感、使命感,他眼前的雪光里,闪回那一天凌晨的夺命狂奔。
雪山营地一排帐篷,周围一片寂静。突然,一连串枪声打破了这份宁静。高峰和队友们猛然从睡梦中跃起身,眼神中充满了警惕与惊讶。
一个拿着冲锋枪的恐怖分子冲进帐篷,嘴里说着听不懂的语言,用枪管戳着队友们的额头,示意大家反手抱头,跪在地上。
高峰和身边的队友迅速交换眼神,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反抗夺抢的决心,但队友却微微摇头,眼中满是恐惧。
高峰心急如焚,他知道不能坐以待毙。就在这时,他顺手抓起冰爪,毫不犹豫地甩手砸在恐怖分子手上。
恐怖分子身体躲闪中,子弹射向帐篷顶。
高峰趁此机会,转身跑出了帐篷,往雪山下狂奔。
恐怖分子追出来,朝他射击,高峰只觉左手掌一阵剧痛,他被射中了。
但他没有停下,一个翻滚,滑向一条冰沟,匍匐在地上一动不动,左手掌的血液很快被冻住,钻心的疼痛让他几乎昏厥,但他强忍着,等待着危险过去。
高峰直到在被邻国的军用直升机送到中国边境机场后,才真正觉得自己手打残了,命还在,没有被恐怖分子葬送在雪山冰川里。
昆布冰川,这片大自然鬼斧神工雕琢的冰雪世界,此刻正被耀眼的阳光笼罩。
连绵起伏的冰川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冷峻而又迷人的光芒,仿佛是一片银色的梦幻之境。然而,在这绝美风光的背后,却隐藏着无数未知的危险。
高峰的登山队整齐地一字儿排开,队员们全都身着厚重且专业的登山装备,从头到脚包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双坚定而又充满期待的眼睛。
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兴奋与紧张,毕竟,这是他们向着世界之巅——珠穆朗玛峰发起冲击的重要时刻。
夏花向导,一位经验丰富的登山达人,他身材矫健,眼神中透着坚毅与果敢。此刻,他手持相机,正为大家拍摄合影。
“大家都靠紧一点,笑一个!这可是我们攀登珠峰前的珍贵留念。”夏花的话清脆而有力,在冰川的上空回荡。
拍完照,夏花向导神色变得严肃起来,他走到队伍前面,目光缓缓扫过每一个队员,认真地说道:“在正式开启登顶珠峰之前,我再给大家讲两个案例,大家一定要记住。登顶珠峰,有可能就是您生命之中的最传奇的缘分,如果真的无缘,那就一定要撤回来。这不是懦弱,而是对生命的尊重。”
队员们都紧张地竖起耳朵,全神贯注地听着。
凛冽的寒风呼啸而过,吹得他们的登山服猎猎作响,但这丝毫没有分散他们的注意力。
“登珠峰年龄最小者是 16岁,”夏花向导继续说道,“2001年 5月 23日,我们尼泊尔的特姆巴登上‘地球之巅’珠穆朗玛峰,成为全球年龄最小的珠峰登顶者。”
道格拉斯听后,兴奋地碰了碰玲,脸上洋溢着笑容:“初初给你的心已经 18岁了,绝对 ok!”
夏花向导微微顿了顿,深吸一口气,接着说:“夏伯渝先生中国人都知道,他是中国登山协会工作人员。他在 1975年登珠峰时冻伤失去两条小腿,现在都是假肢,尽管如此,他已连续 4次冲顶,但都没有成功。2016年 5月 13日,在爬到 8750米处,离珠峰顶只剩 94米时,突然遇到暴风雪,一米以外什么都看不见。上还是不上,为了向导们的安全,夏伯渝最终做出了下撤的决定。如今快 70岁的他,还是没有放弃。但至少,保全了自己和向导的性命,就在那一次,先后有 4名其他队伍的登山者将生命永远留在了珠峰。”
听到这里,高峰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深知在这充满挑战的征途上,生命是何等的脆弱与珍贵。
他大步走到向导小组里,对着夏尔巴向导们,语气坚定地说:“遇到特殊情况,撤还是不撤?谁先撤?你们都得听我的。大家重点保护的是两位女同胞,特别是玲,我们带的氧气,要确保提供给玲。”
向导们纷纷握拳、点头,表示同意。
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对高峰的信任,以及对即将到来的挑战的无畏。
眼前,一条巨大的冰缝横亘在众人面前,仿佛是大地张开的一道恐怖深渊。
冰缝两侧的冰壁光滑而陡峭,反射着冰冷的寒光,让人不寒而栗。
冰缝深不见底,冰冷的风从里面呼呼地刮过,发出低沉而恐怖的呼啸声,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咆哮。
向导小组小心翼翼地开始架设铝合金梯子,他们的动作熟练而又谨慎,每一个步骤都经过了无数次的训练。又将安全绳的一端牢牢系在冰镐上,然后把冰镐深深扎入冰缝对面的坚冰里,确保安全绳的稳固。
一名夏尔巴向导率先示范,他迈着稳健的步伐,在梯子上缓慢地来回试走,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眼睛紧紧盯着脚下的梯子和周围的环境。
在确保万无一失的情况下,他向高峰点了点头,示意他也可以试试。
高峰深吸一口气,稳步踏上梯子。
梯子在他的脚下微微晃动,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但他的眼神却无比坚定。
他缓慢而又沉稳地走过冰缝,又走回来,整个过程中,他的注意力高度集中,丝毫不敢分心。
确认安全后,高峰招手叫玲也走过去。
一个向导在前引导,他先将玲的安全扣勾在自己的腰带上,另一个安全扣勾在悬空的安全绳上,确保玲的安全。
“玲,别紧张,跟着我的节奏,一步一步来。”向导用生硬的英语轻声安慰着玲。
玲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她的手心微微出汗,心跳也在加速,但她还是鼓起勇气,迈出了第一步。一步一步,她走得小心谨慎,眼睛始终盯着脚下的梯子。
每走一步,她都能感受到寒风的凛冽和冰缝的恐怖,但她心中的信念却支撑着她不断前进。
两分钟后,玲终于走到了对面的冰川上。
她长舒一口气,激动地抱住了高峰。
高峰轻轻拍了拍她的背,然后用机器人手掌自拍着,脸上洋溢着成就感。
“你做得很好,玲。”高峰微笑着说。
对面的道格拉斯犹豫了一下,然后让珍妮走到向导跟前。
珍妮看见玲的成功,也信心满满。在向导的引导下,她也顺利地走过了冰缝。
由 8个夏尔巴人组成的向导小组,如同守护天使一般,紧紧围绕在高峰他们身边,引导、保护着他们缓慢上行。
冰镐、冰爪、安全绳、铝合金梯子,这些看似普通的工具,此刻却成为了他们与死神博弈的关键。
每一次攀爬,队员们都紧紧握住冰镐,将冰爪深深嵌入冰层,借助安全绳的力量,小心翼翼地向上攀登;每一次跨越,他们都在向导的指挥下,利用铝合金梯子,稳稳地跨过一道道冰缝和沟壑;每一次绕行,他们都听从向导的指引,避开那些隐藏在冰雪之下的危险。
湛蓝的高空里,风声呼呼作响,仿佛是大自然演奏的一首激昂而又危险的交响曲。
远处的雪山腰上,有雾气缠绕,如梦如幻,给这片冰雪世界增添了几分神秘的色彩。
队员们的呼吸声和脚步声交织在一起,在这空旷的冰川上回荡。他们的身影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如此渺小,却又如此坚定。
光线诡异奇丽、变化莫测的雪山日落,宛如一场盛大而又神秘的视觉盛宴。
太阳渐渐西沉,余晖洒在雪山上,将整个世界染成了一片金黄,随后又逐渐变成橙红、深红,最后融入黑暗之中。
高峰他们终于成功走出了经受死亡威胁的昆布冰川,来到海拔 5900米的一号营地。
大家拖着疲惫的身躯,走进帐篷。帐篷里弥漫着一股疲惫与紧张的气息,队员们纷纷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高峰和夏花向导商量后,举起机器人手掌对大伙说:“这里已经是接近 6000米的海拔了,大家尽量保持体力和能量,要让身心静下来,所以每个人最多只能打一个卫星电话,讲报平安的一句话。手机可以拍照,但不能社交了,我们只有一个愿望,保持身体里的氧气,慢慢地接近我们的目的地。”
夏花向导接着补充道:“大家抓紧静静休息,如果我们惊动了大地之母,就会遭遇雪崩,我们都会葬身在这里。”
珍妮听后,一把攥紧了玲的手,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恐惧。
玲轻轻拍了拍珍妮的手,以示安抚。
道格拉斯和詹姆斯面面相觑,他们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担忧。
静悄悄的雪山之夜,星空依然肃穆,只有风不停撕扯帐篷的声音,仿佛是一场永不停歇的战争。
队员们躺在帐篷里,望着帐篷顶,思绪万千。他们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未来还有更多的挑战在等着他们。
高峰他们排着队,每个人前面都有一个夏尔巴向导,而夏花向导专门引导着玲。
他们沿着蜿蜒曲折的雪地山坡,缓慢地向海拔 6400米的二号营地上行。
突然,一股猛风吹来,卷起雪雾一片。
珍妮尖叫一声,滑倒在雪地。
玲本能地回身去拉珍妮,却被珍妮的向导一把阻止了。
“别冲动,这样很危险!”向导大声喊道。
珍妮爬起身,又是一声尖叫。
原来,身边的雪被她掀动之后,掩盖在白雪下面的登山者的遗体露了出来。那具遗体被冰雪包裹着,面目已经模糊不清,但身上的登山装备依然清晰可见。
夏花向导连忙走过来,轻声安慰道:“不用怕,这一路上我们还会遇见很多,这些人都是无名英雄!”
说着,她同时攥了玲一把,贴近她的耳朵说:“无论发现什么情况,你都不能轻举妄动,不然,可能很多人都会在一个人的意外里牺牲,陪葬!”
玲点点头,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震惊和悲伤。
她望向珠峰顶,心中默默祈祷着,希望他们都能平安登顶。
在二号营地帐篷里,玲、珍妮、道格拉斯、詹姆斯都吸氧了。
清晨的阳光透过帐篷的缝隙,洒在他们疲惫的脸上。他们静静地坐在帐篷里,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
每个队员都在吸氧,帐篷里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
道格拉斯和珍妮先后咳嗽起来,而且连续咳出了白色的痰液。
夏花向导见状,立刻打开手电筒,仔细观察两人的痰液。
“高先生,有情况啊,这两位需要撤!”夏花向导神色凝重地说。
高峰十分警觉:“是急性肺水肿预兆吗?”
“是的,这个是明确的。”夏花向导肯定地回答。
高峰果断决定:“那就赶紧撤,要不分两个行动小组,3位向导护送道格拉斯和珍妮回撤,5位向导继续带我们登顶。”
道格拉斯十分紧张:“肺水肿的最坏结果是什么?”
高峰严肃地说:“严重影响呼吸功能,会急性呼吸衰竭,就会冻死在雪山上。你们只有赶快回到大本营,才能让直升机来救你们!”
珍妮惊恐地抱住了詹姆斯,她的身体微微颤抖。
詹姆斯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着她。
高峰看着他们,语气缓和了一些:“不能哭,不能笑,这儿氧气太稀薄了,轻轻地撤下去,救你们的性命最重要。”
玲也走过去,安慰珍妮:“詹姆斯登顶,就是代表你登顶了!就是替你父亲实现心愿了!”
珍妮轻轻吻别詹姆斯。
道格拉斯小心翼翼地从登山服的口袋里掏出一个蓝色小盒子,轻轻打开后,献给玲。
“玲,我不能多说,这是我在珠峰顶上向你求婚的玫瑰钻戒,现在我必须撤了,我就在这里向你求婚了!”道格拉斯说着,扑通一下单膝跪地。
高峰看着惊讶紧张的玲,一把接过道格拉斯手上的盒子。
“这里绝对不能冲动,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我给你收着,带到珠峰顶上,开光洗礼后,你再求婚吧。”高峰说着,把道格拉斯扶起来。
玲朝道格拉斯点点头,她的眼中闪烁着泪花。这一刻,她的心中充满了感动和无奈。
一行人先后走出帐篷,3名向导护送道格拉斯和珍妮往回撤退。他们的身影在雪地里显得如此渺小,却又如此坚定。
5名向导护送高峰、玲和詹姆斯往海拔 7950米的四号营地缓慢上行。
一朵淡淡的白云在珠峰顶上缠绕,仿佛是给这座世界之巅戴上了一条轻柔的面纱。
零下 30多度的气温里,一切显得格外的冷峻。
狂风呼啸着,吹得队员们的身体摇摇欲坠。
夏花向导和高峰一脚一脚往前挪着,他们的步伐沉重而又坚定。
两位向导紧紧扶着玲,一步一步地往上攀登。
玲和詹姆斯都十分艰难地走向四号营地,他们的呼吸急促,每走一步都要付出巨大的努力。
“高先生,这是我们攀登珠峰的最后一个夜晚,只要不出现意外,我们明天登顶就能成功。”夏花向导轻声说道。
高峰点了点头:“如果身体不舒服,抓紧吸氧,千万不能硬扛着。”
高峰与大家分别握了握手,又用机器人手掌上的卫星电话给芳拨通后说了 7个字:“芳,明天平安下山。”
而此时的芳,接完电话,又是失了魂魄一样,一直傻傻站在自己精心创作的巨幅油画《雪火山》前。
她想起自己灵感与情感同时爆发的那一个个瞬间,是瞬间里的眼睛与身心的燃烧,像是捕捉到了一丝稍纵即逝的灵魂,迅速起身,手开始快速舞动,画出两边层层叠叠舞蹈者的身影,在雪山和花瓣舞鞋之下,她拿起大号画笔,蘸满橘红色的颜料,大笔大笔地挥洒着岩浆。
那一次看着无数人围着雪山在岩浆上忘情舞蹈的画面逐渐成型,芳的内心被一种强烈的震撼击中。她愣在画面前,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这不仅是艺术创作带来的冲击,更是她对生命与奉献的一次深刻感悟。
难怪舞蹈队的张老师看到《雪火山》油画,就发誓立刻马上要干一件大事:“我们要完成初初的心愿,编一个中国故事的芭蕾舞剧,剧名也叫《雪火山》。我国每年等待器官移植的患者超过 30万人,但器官移植手术仅为 1万余例,初初一人就贡献了5例!太了不起了!”
难怪红十字会张主任看了芭蕾舞剧《雪火山》,也斩钉截铁说:“张老师,这次我们杭洲市红十字会承办全国性的器官移植者大会,你这台节目最有艺术性了。受赠者感恩捐赠者家属的故事很多,你用新编芭蕾舞剧的方式,这在全世界器官移植领域,也是一个创新。如果总会的领导也点赞了,那我们就把这台节目送到世界器官移植者大会上去。”
在大本营,所有的人都在帐篷里躺了下来。
空气里出奇的静,只能听到队员们微弱的呼吸声。
帐篷外的风声听起来丝丝缕缕,像用力拉二胡,又像用力磨着寒光闪闪的刀剑。
2位向导搀扶着珍妮跨过一条 30厘米宽的小冰缝。
道格拉斯也安全跨过。
往下走了 50米,又遇到一条新出现的一米宽的冰缝。
向导们迅速行动起来,架设铝合金梯子和安全绳。
珍妮在向导的帮助下也顺利走过了。
突然,一股冷风从小冰丘后刮来,吹得道格拉斯一声咳嗽,又一个趔趄,重心不稳,脚下打滑,唰溜一下,滑倒冰缝里了。
向导伸手去拉,只抓住了道格拉斯登山服的一个衣角。
他们只能眼巴巴看着道格拉斯掉到了深不见底的冰缝里。
向导和珍妮都望着冰缝,大惊失色,惊叫不停。
另外正往上攀登的几个登山者和夏尔巴向导,都回过身来看着他们,但都原地不动,只是肃穆地行着注目礼。
向导们用冰镐、冰爪敲来若干冰块,堆成一个小小的坟墓,然后在上面插了一面祭祀用的小旗,并行了简单的祭祀礼,拍下了一组照片。
3名向导神色沉重地护送着珍妮往大本营方向撤退。
高峰带着防护镜,眺望高处的珠峰顶,直射而下的阳光,反射出炫目的雪光。
那光芒如此强烈,仿佛是太阳的使者在向他们招手。
玲和詹姆斯停下了,又吸了一会氧气,然后跟着高峰,一步一步上行,攀登。
已零下 50多度的冷风呼呼吹过,像刀子一样割在他们的脸上。
所有人的脸色都被冻成了酱紫色,嘴唇也变得干裂。
透过防护眼镜片,玲坚毅的眼光一直瞪着珠峰顶,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不屈的意志和坚定的信念。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动声、急促的呼吸喘气声似乎也凝固了。
高峰举起机器人手掌,拨打卫星电话:“小芳,我们目前一切安全,今天要走到海拔 7500米的三号营地,如果大家都没有高原反应,就离登顶更近了。小玲的情况很好,看来是我们初初确实有这个心愿啊。”
玲听到这里用手指碰嘴,示意高峰不要说让她身心激动、加速耗氧的话题。
高峰领悟了,立刻关了电话。
海拔 7900米的昆布冰川,道格拉斯坠入冰渊前的最后时刻,用冰镐在冰壁上下滑时,刻下了一个大大的“L”。那是他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依然念念不忘的玲的第一个字母,和LOVE的第一个字母。
当他下坠到冰川缝隙最深处,他就再也没有了机会去猜想,当玲、芳、兰出生时,玲的父母将那块刻着“初心”的玉坠信物交换给芳的父母,芳的父母将莲蓬水墨画的信物交还给兰的父母,兰的父母将绣着蓝莲花的丝绸信物交换给玲的父母,三个人究竟为何会卷入,不可抗命运的激流漩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