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年关与匪乱
接下来的日子，朱灿忙着巩固松鹤经功法，忙着习练蛇形刁手的新招式，以及忙着搬家。
辞云观丹房旁新辟了座独院，青瓦白墙围着三间正房，门匾上“火德房”三字铁画银钩，是赵鹤年亲笔所题。
朱灿搬进去那日，燕北抱着酒第一个造访：“小师弟，我看等你请我得等到明年，还是我来请你吧，恭贺你也住上大宅子了！”
朱灿将最后一口木箱搬进屋内，接过酒道：“小师兄抱的这是埋在山上的梨花白？”
“说了多少次了！你别在师兄前面加个小！”燕北刚皱完眉头，又嘻嘻笑道：“那梨花白我找了好几天都没找到，不过这酒也不赖，这是正宗的关东烧刀子！”
屋内炭盆烧得正旺，朱灿赶紧提着酒进屋，说道：“那我可得赶紧把酒热上，尝尝什么滋味。”
墙上挂着黑渊红莲刀，黑黝黝的刀身上映着外面的天光，依稀看到有道人影过来。
朱灿回头道：“又是哪位贵客到了？”
白霜从外面走进来，冷声道：“怎么，你小子不欢迎我呀？”
“白师姐你这说的哪里话，我不欢迎谁也不能不欢迎你啊，刚入门时要不是师姐发现了我这匹千里马，整日指点于我，我也不能提升这么快。”
“你小子，跟谁学的这油嘴滑舌，而且怎么还拐着弯的夸自己？”
白霜两眼一翻，进到屋里递过本泛黄册子：“喏，这是蛇形刁手的后三式，需内功和身法配合起来习练，你既已破境二品，可试着参悟其中的青蛇盘山与毒牙贯日。”
她翻开书来，指尖在册页某处轻点道：“此处气机运转与膻中穴相冲，万不可急功近利，其余对你应无阻碍。”
朱灿将册子收进怀里笑道：“好！还是白师姐对我好！”
一边说着，朱灿将那坛关东烧刀子开封，倒进铜壶里，置于炭火上加热，疑惑道：“怎么洪师兄还不来，前几日他听说我要搬到这里来，可是颇为急切要过来大喝一顿。”
“师弟别念叨了，我来了！”
洪铁撞进大门，带着一身的风尘仆仆，手里提着一个大油纸袋，嘿嘿笑道：“我下山去买了些老刘家的卤货，他家生意太好，我排队排了半天。”
“快坐下！今夜不醉不归！”
“哈哈哈哈好！”
……
小年前夜。
朱灿正在房中习练毒蛇贯日的招式，朱小虎裹着新絮的棉袄来叩门，鼻头冻得通红：
“灿哥，明早咱搭黄老财的货队回村，我爹说今年要宰头年猪，你到时候带回家些。”
话音戛然而止，他盯着朱灿案上摊开的蛇形图谱，喉结滚动：“这招式瞧着比青牛拳凶险十倍！”
“想学？“朱灿合上册子轻笑，“等过完年回来我就亲自教你。”
“一言为定，你可不许诓我！”朱小虎嘟囔道：“你老诓我……”
朱灿笑道：“我几时诓你了，你小子别学人家胡思乱想的，快快回去早睡，明天东门集合。”
“好！”朱小虎应下来，接着道：“有件事我得跟你讲，我爹来信说，黑风寨要来石门村杀人，你……”
朱灿听后心下一惊，脑中思索是不是跟自己有关系。
最近又得罪官差，又杀了知县之子，惹得事情属实太多。
“放心吧，我跟你一起回去，快回去睡吧。”
翌日，朱灿起了个大早，先去拜别了师傅，二人便结伴离开了辞云观。
靠山镇上，黄老财的货队早已等候多时，见到朱灿黄老财咧开嘴笑道：“这不是小山兄弟吗？原来你拜进了辞云观，瞧瞧，果然比之从前更为英武！”
朱灿笑道：“要不说您是做生意的黄老板，说话就是好听。”
黄老财凑上前小声道：“我咋记得你是黑风寨的人，怎么又混到辞云观里去了？”
朱灿否认道：“我可没跟你说过我是黑风寨的，黄老板你一定是记错了。”
“哈哈哈，那就是黄某记错了。”黄老财一拍脑袋笑道。
朱小虎在一旁愣道：“你们认识？”
黄老财嘿嘿笑道：“你这伙计，可是打猎的高手！”
“打住，我水平一般，咱还是先出发吧。”朱灿跳上马拉的货车拱手笑道：“黄老板咱们年后再会，保准给您送更好的皮毛来”
“黄记皮货行大门永远都开着，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黄老板也笑眯眯地拱手，随后凑近朱灿道：“既然你不是黑风寨的，我可得跟你讲，我听到消息，黑风寨要动石门村，你二人虽是武师，也千万小心。”
朱灿点头抱拳道：“多谢黄老板。”
一行人马慢悠悠的离开了靠山镇，向着石门村方向走去。
货车碾过结冰的官道时，朱灿正闭目调息，忽听朱小虎与车夫争执：“不是说好送到石门村？怎的在这里就卸货？”
“小弟兄，你不知道，今年山匪闹得凶，加钱也不往北走了。”车夫将麻袋摔在雪地里，溅起一片雪花。
朱灿睁眼按住腰间的黑渊红莲刀，跳下车来道：“小虎，不用难为他们，也就还有十里地的路程，咱们走回去便是。”
二人整日在辞云观锻炼，对于这点路程，倒也觉不得累。
待到远远能瞧见石门村时，朱小虎突然扯他衣袖低呼：“那好像是我爹，我前几日写信，说我小年回家，他该是在等我。”
朱灿顺着望去，朱长贵揣着手蹲在茶摊棚下。
“你爹是朱长贵？”
朱小虎道：“你认识我爹？”
朱灿摇头叹道：“你爹可是我亲叔。”
“啊？”
这回轮到朱小虎懵了。
见朱灿和小虎一起走来，朱长贵脸色骤变，惊道：“小虎在信里说，他在辞云观结交了一位内门弟子也是石门村人，原来是你？”
朱灿尚未答话，朱小虎已蹦过来嚷道：“爹！是的！这就是我跟您提过的灿哥！”
寒风卷着雪粒子扑进茶棚，朱长贵额角渗出冷汗，干笑道：“原来自家孩子跟小山是好友，当真是缘分。”
他拍了拍朱小虎道：“这可是你亲堂哥，以后要当兄长一样尊重。”
朱小虎二次懵逼，他真是从小到大没听说还有这么个堂哥。
“先不谈这些，长贵叔。”朱灿皱眉问道：“我来的路上，听说山匪要来。”
朱长贵叹了口气道：“是啊，往年年关之时，黑风寨都会来一趟，但这次不太一样。”
朱灿疑惑道：“怎么不一样？”
“黑风寨前几日射来一支箭，箭上缠着白布，用红字写着腊月廿八，血洗石门。”
朱长贵眉头紧锁，突然给了朱小虎一下子叹气道：“唉，我在信里给这小子讲了，说了不要回来，这傻小子不听！”
“爹，我习武就是为了能保护你们，越这样我越应该回来！”
“傻小子，那是黑风寨啊！那是你能对付的？”朱长贵叹了口气：“他们已经将石门村外出路径上，都藏了人盯着，眼下整个石门村，只能进人，进来就出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