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数据牢笼

陆沉躺在血泊中，感觉意识正在被撕裂。警局的天花板开始扭曲，化作无数跳动的数据流。那些熟悉的面孔在数据中分解重组，最终凝聚成一个巨大的全息投影——顾明远的脸。

“你以为摧毁克隆体就能结束一切？“顾明远的声音在数据空间中回荡，“你才是最大的囚笼。“

陆沉艰难地撑起身子，发现自己的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荧蓝色的光点在他的血管中流动，将破碎的组织重新连接。

“看看你的手。“顾明远说。

陆沉低头，发现自己的手掌变得透明，皮肤下是流动的代码。他试着握拳，却看见一串串二进制数字从指缝间溢出。

“你早就不存在了，“顾明远的声音里带着怜悯，“十五年前的手术台上，真正的陆沉就已经死了。现在的你，不过是一段被植入记忆的人工智能。“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陆沉看见手术台上的自己停止了呼吸，看见顾明远将他的大脑切片扫描，看见无数纳米机器人将他的意识数据化...

“不！“陆沉抱住头，感觉数据流在颅内奔涌。他的身体开始分解，化作无数光点在空中重组。

“接受现实吧，“顾明远的投影伸出手，“加入我们，成为永恒的存在。“

陆沉抬起头，眼中跳动着荧蓝色的火焰：“如果我是程序，那我的使命就是清除病毒。“

他突然张开双臂，数据空间开始剧烈震动。警局的墙壁化作流动的代码，所有电子设备同时发出刺耳的噪音。

“你在做什么？！“顾明远的投影开始扭曲。

“格式化。“陆沉的声音带着金属震颤。

数据风暴席卷整个空间，顾明远的投影在风暴中支离破碎。警局的天花板轰然坍塌，露出外面真实的夜空。

当风暴平息时，陆沉发现自己站在警局的天台上。远处是城市的霓虹，近处是破碎的全息投影设备。顾明远的尸体躺在角落，胸口插着一把数据刀。

“结束了...“陆沉喃喃自语。

突然，他的手机震动起来。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视频请求。

接通后，画面里出现了一间白色的房间。小王被绑在椅子上，脸上带着诡异的微笑。

“陆队，“小王的声音从视频里传来，“你以为这就结束了吗？“

陆沉的心跳加速：“小王，你在哪里？“

“我无处不在，“小王笑着说，“就像顾明远一样。我们都是'荆棘十字'的作品，而你...是最完美的那个。“

视频突然中断，但最后一帧画面让陆沉瞳孔收缩——在小王身后的镜子里，映出了顾明远的脸。

陆沉猛踩油门，车子疾驰而去。他知道，这场游戏远未结束，而他必须找到真相。

回到警局，陆沉直奔档案室。他翻出所有关于“荆棘十字“的资料，一页页仔细查看。

突然，一份十五年前的实验记录引起了他的注意。记录上写着：“实验体001号，基因改造成功，记忆植入完成...“

陆沉的手开始发抖。他想起在实验室里看到的那个培养舱，里面的“自己“睁开了眼睛...

“陆队，“技术部的小李推门进来，“你要的小王的档案。“

陆沉接过文件，快速浏览。档案显示，小王是十年前从外地调来的，之前的经历一片空白。

“还有这个，“小李递过一个U盘，“我们在小王的电脑里发现了这个。“

陆沉将U盘插入电脑，屏幕上跳出一段加密视频。画面中，小王站在实验室里，正在接受某种手术。

“实验体002号，“顾明远的声音从视频里传来，“记忆植入完成，开始执行监视任务...“

视频突然中断，但最后一帧画面让陆沉瞳孔收缩——在小王身后的镜子里，映出了他自己的脸。

陆沉感觉呼吸困难，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他想起这十年来和小王共事的点点滴滴，那些默契的配合，那些生死与共的时刻...难道都是假的？

突然，他的手机震动起来。是小王发来的短信：“想知道真相吗？来老地方。“

陆沉握紧手机，深吸一口气。他知道，这可能是个陷阱，但也是揭开谜团的关键。

夜幕降临时，陆沉独自来到废弃的游乐园。月光依旧明亮，但游乐园里却多了一些不该存在的东西——旋转木马上坐着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影，过山车的轨道上闪烁着诡异的红光。

“欢迎回来，“小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亲爱的陆队。“

陆沉猛地转身，却看到小王完好无损地站在那里，脸上带着那抹熟悉的微笑。

“你...“陆沉握紧配枪，“你不是已经...“

“死了？“小王轻笑，“在这个世界上，死亡从来都不是终点。“

突然，周围的“白大褂“们同时转过身来。在月光下，陆沉看清了他们的脸——那是一些他再熟悉不过的面孔：警局的同事、已经“死亡“的罪犯、甚至还有...他自己。

“欢迎来到'荆棘十字'，“小王张开双臂，“这里没有死亡，只有...进化。“

陆沉感觉一阵眩晕，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他意识到自己可能吸入了某种致幻剂，但为时已晚。

在意识消失前的最后一刻，他听到小王的声音：“睡吧，等你醒来，就会明白一切...“

当陆沉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躺在一间白色的房间里。墙上画着那个荆棘缠绕的十字架，而他的手上...正握着一把沾满鲜血的手术刀。

“欢迎回家，“小王的声音从广播里传来，“现在，游戏才真正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