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我们就是在义诊
“没错，我们就是在义诊。义诊是不要钱的，你要来看看吗？”还没等殷白雪开口，身边的仆人便开口说道。
那人想了想，露出一口大黄牙，笑道：“看呗，反正又不要钱。”
殷白雪看到他不讲究的模样，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头，紧接着又松开了。
是她想岔了，现在的这些难民连吃都吃不饱，哪里还有精力去搭理自身的外表呢。他们光是活下去，就已经花费了全部的精力了。
有了前面几个人带头后，其他的人渐渐的胆子也大了起来，纷纷来到殷白雪的摊位前请求殷白雪帮自己诊断。
而殷白雪再诊断了十来个人后，发现他们都是由于营养缺失造成的或多或少的毛病，便直接让人熬了一大碗药补汤送了过来。
接下来，只要是因为营养不良的症状，直接喝一碗，其他的症状再派人带领其前往药房抓药，并请药房代为熬好。
一天下来，殷白雪发现，她开设的义诊摊只是治标不治本，如果要改善难民的问题，必须要给他们稳定的营养摄入。换句话说，就是要给他们饭吃。
只是一时之间，哪里来得这么多粮食。而且，救济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只要他们没有生活来源，就只能依靠救济。但是粮食是有限的，如果没有征收足够的粮食，那么仓库里的粮食早晚有耗尽的那一天。
所以，问题就来了，他们不能直接开仓放粮，至少不能一直开仓放粮。
那么，要怎么办呢？
殷白雪冥思苦想没想出好办法，正好，给最后一个前来就诊的难民看完，殷白雪开好了药方子，然后让下人收拾好摊子，自己率先回了王府。
自己想不出来，不是还有顾彦廷吗，找他商量商量去。
殷白雪回到王府后，随手拦住一个下人问道：“王爷现在何处？”
“回禀王妃，王爷在书房。”
得到答案后，殷白雪直奔书房而去。
“王爷，我发现了一个重大的问题。”殷白雪推开门说道。
一抬眸，便看到顾彦廷坐在椅子上，拿着一本书正在细细阅读，听到她的声音，抬头望了过来。
现在已经是晚上了，昏黄的灯光柔和了他的轮廓，竟然让人感到一丝温柔，跳动的烛火明明灭灭地倒映在他的眼中，显得那么的宁静与美好。
那一瞬间，殷白雪只感觉自己的心脏不受控制地跳动起来。
“什么问题？”见殷白雪愣神的模样，顾彦廷开口说道。
殷白雪这才反应过来，顺手将门关上，然后将自己的想法与顾彦廷一说，换来了后者的一声轻笑。
“我还以为你要我直接施粥呢。”
殷白雪摇了摇头，不赞同他的说法：“虽然我不知道官府的粮仓能支撑几天。但升米恩，斗米仇。如果我们现在开始施粥，那么等粮食一旦没有了，就很容易出乱子。到时候，就真是好心没好报了。”
顾彦廷没想到她竟然能说出这样一番话，不由得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在他眼里，殷白雪一直以来都有些天真，仿佛是从没有见过这世界上的阴暗面。
不过天真的人好，他也愿意维护他的天真。甚至他已经想好了如果殷白雪提出开仓放粮他应该怎么样处理后续的问题。只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她竟然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你说的对，直接施粥是不行。那你想怎么做呢？”顾彦廷不动声色地问道。
殷白雪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拉开一张椅子坐下道：“不知道啊，我现在想不出还能有什么好办法。”
“不如以工代赈，你认为如何？”顾彦廷继续说道。
“以工代赈？”殷白雪有些不理解这是什么意思。
顾彦廷见状解释道：“以工代赈便是为难民们安排一份工作，让他们可以通过劳动来获取食物。”
殷白雪闻言，眼睛一亮：“好主意，那就这样定了？”
顾彦廷按住殷白雪激动的身形，无奈道：“不过这也有缺点。”
“什么缺点？”在她眼里，以工代赈是再好不过的主意，让难民们通过自己的劳动来让自己活下去，他们创造的劳动价值雇主也可以转换为钱财。这要这个循环形成，那就不用担心粮食会短缺的事情了。
顾彦廷继续说动：“以工代赈因为难民需要劳动，因此所需要的粮食是不参与劳动的难民的一倍，甚至更多。这样一来，本来可以支撑一个月的粮食可能半个月就没了，甚至不用半个月，十天就没有了。
而，这么短的时间，根本就没办法创造有用的价值。另外，难民的食物应该如何提供，是和其它人一样吗？
那那些有户籍的百姓又该怎么想？本来自己身体健康，又有户籍。眼下，随随便便一个难民就能与自己平起平坐，甚至动作还没自己利索。难道仅凭着难民的身份，就能让他们享受优待吗？
你想想，这样长此以往，是否也会出现大问题。”
殷白雪闻言，渐渐地冷静下来：“是我想当然了。”
两人陷入了沉默之中：“那将难民和普通工人的饭食分开，然后给他们分地。让他们在做工之余也能耕种，这样即使日后粮食短缺，他们至少还有地，还能活得下去。”
“正有此意。”顾彦廷说道，“不过分地这件事需要徐徐图之，不可一蹴而就。现在最重要的就是银两。我明天会进行为期三天的施粥，同时放出消息，王府缺银。”
商量好了之后，殷白雪心满意足地回去睡觉了。第二天，顾彦廷果然派人进行施粥，不过这粥稀疏得很，一碗粥只有碗底薄薄的一层米，其他的都是水。
殷白雪了解内情，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暗自期待以工代赈能尽快开始实施。
忙了一天的殷白雪回到府中后，正好碰上顾彦廷在大发雷霆。
“怎么了？今日这般生气？”殷白雪问道。
顾彦廷将手中的一沓信纸重重的往案牍上一拍：“一群奸商，本王本来想着他们自觉的献出银两，本王便对他们之前做过的事情既往不咎。谁知道这些奸商胆大得很，竟敢问本王要官职封赏，更甚者还想要封地。是在是，胆大包天，异想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