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7章 围剿失败
听到这里,尺郭与陈泽楷对视一眼,都看出对方眼中凝重。
渠月在小时候就非常听话懂事,时常帮助做织工的婧娘,很乖巧,长成少女之后更是如此,深受街坊邻居的夸耀。
按照这种温良性子,就算是思及去世的娘亲,也会顾忌金老爷对自己的恩德,压下自己的情绪才是,怎会如此暴躁无礼?
现在两人几乎可以确认,那而今还活着的渠月,恐怕并非此前的渠月了!
“这有什么奇怪的,人家想吃肉还不成,你这是哪门子古怪?”先前呛李二的那人再度开口,满是不屑。
“你这猪狗,实在愚蠢至极,身为金老爷的女儿,人家顿顿都是山珍海味,哪顿离得开肉食?”李二冷笑,不等那人反驳再次开口:“再说,这世上哪家的肉能让人如同着了魔般想要吃?”
“这样一想,她的表现难道还属正常?”
“怎么不正常,兴许人家是害了什么病症,不能吃肉,这才憋到如此。”
“强词夺理!”
……
远离客栈,尺郭二人便来到那将渠月带回,名为张平的男子家中。
距离西柳街不远,四条街的距离。
走到张家门口,尺郭忽觉不对,转头往一处墙角看去,但那里空无一人,青黑色的墙砖上爬着青苔。
“怎么了?”陈泽楷看向往后看的尺郭,疑惑问道。
不知怎地,方才尺郭似有所感,好像背后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脊背发凉。
往后看去时,那感觉又消失。
难道是自己错觉,尺郭心说,随后便摇头:“没什么,进去吧。”
两人坐在张平的家中,对方让妻女请上两盏茶,这才坐下。
“两位大人,先喝口茶润润喉咙。”
“不必客气。”陈泽楷摆手,随即严肃道:“张兄,我二人来便是要了解关于婧娘案子的具体情况,你且将当时在镇外见到渠月的情景述说一遍,可好?”
“可不敢称兄。”张平看上去三十许岁,外貌敦厚,告罪一声后才回忆起来,无意识摸着自己的指节,“当时天色擦黑,我从镇外亲戚家回来,走到临近河边的道路时,忽见岸上躺着一道身影,
连忙凑近去瞧,这才发现竟然是已经被巡检司通知死去,却一直没有打捞上尸体的渠月!”
“现场可有其他特殊之处?”陈泽楷点头。
张平再次仔细回忆,便是摇摇头,道:
“那里是片滩涂,尸体被冲上来倒是正常,我走过去后倒是没有注意到其他,探了探脉搏发现渠月还活着,惊异下立马背上她紧赶着回到镇里,找医师开了药,之后暂住我家,
而后我便通知巡检司的大人们,巡检大人过来后,检查一番没有什么异样,之后便有金老爷带人上门,说要收渠月为义女,我见她也有意,便随她去,金老爷可是个大好人呐!”
说到这里,张平起身,片刻从后方的小屋里带出粗布包裹的长条。
揭开包裹的布角,里面是根金钗,金辉熠熠,钗头是蝴蝶展翅状,打眼一瞧就知道价值不菲。
“这是金老爷赏赐之物,说是作为救助他义女的谢礼。”张平神色有些紧张,看样子是不敢有丝毫隐瞒,是个实诚人。
这倒是没有让陈泽楷与尺郭有多惊讶,之前便了解过金老爷这人,名为金大福,为人忠厚善良,很大方。
据说早年是靠做行脚商起家的,因此对待平民也比其他的商贾要客气善和得多,在坊间口碑很好。
既然要收渠月为义女,自然要对其救命恩人厚礼相谢,此乃常情。
“金老爷与渠月见面时,可有什么异常情况,或者是两人表现有任何异常之处?”尺郭问道。
见两人没有对金钗起兴趣,张平顿时舒展眉梢,小心翼翼将金钗重新包好,给旁边的妇人,妇人则走入小屋将金钗重新放好,张平这才开口:
“并无什么古怪之处,真要说起来,渠月醒后原本一声不吭,神情有些呆滞,不过这是昏死之人的常态,初醒还未回过神,
但金老爷来之后,渠月便表现得有些暴躁起来,但也仅是如此,应当只是精神脆弱加之受惊过度导致。”
张平不知道两人所谓何来,只是将自己知晓的一切尽数告知。
对于他这种小屁民,没必要了解那么多,反而有可能惹祸上身,只希望两位官爷在了解完始末之后快些离开。
对于监天司的人,百姓都有些抵触心理,不是因为他们作恶多端,只是对方常接触鬼物邪祟,害怕给自己带来灾祸。
没有得到多么有用的信息,两人只得离开张家小院。
“尺兄弟以为,我们现在应该如何?”陈泽楷叹气,不知怎地,心中有些憋闷,看向尺郭。
现在通过调查,两者几乎确认渠月已经死了,回来的是金老爷年幼夭折的亲生女儿。
原本还以为母子俩有一人得活,现今看来,母子俩都去了,实属残酷,这也能够证明为何婧娘会化作厉鬼。
“那金大福,需要……”尺郭话还未说完,头顶忽然传来鸽鸣。
陈泽楷神色一动,连忙施展法诀,双手点指。
只见空中那摇摆着飞来的黄纸鸽顺势落入他手中。
拆开信封,从上而下逐句看去,陈泽楷面色大变,抬头看向尺郭,下意识道:“坏事了!”
尺郭不语,示意对方说。
“围剿山君失败,原因好像是来自宁天府的灵武侯从中作梗,山君跑了,付文涛付小旗牺牲!”陈泽楷咬牙,将黄纸捏成团,眼中含泪。
拍了拍陈泽楷肩膀,尺郭叹息,平日熟络的同僚忽然死去,这种殇愁虽然他没有经历过,但能理解。
“灵武侯?”默念这个封号,尺郭有些不解。
身为一地诸侯,不相助监天司除妖,却反过来阻挠,难道……
看出尺郭眼中的怀疑,陈泽楷点头,言语毫不避讳,强行收起眼泪沉声道:
“灵武侯有逆反之心,黎皇没出事之前,这位灵武侯没有表露任何心机,忠心耿耿,
而今却是趁着黎国风雨飘摇,宁天府又远离皇都,他开始展露獠牙,大兴征兆组建私兵,毫不避讳。”
尺郭点头,国难当头,各地早有反心的诸侯应当都如此,想要自立门户。
“山君虽未被杀死,但身受重伤,被激发凶性,猛虎下山,近来附近必定会伤亡许多百姓!”陈泽楷呼吸都有些急促,想要是恨那灵武侯入骨。
“那水乡镇会不会……”
尺郭言下之意,便是担心水乡镇会被山君当做发泄报复的目标。
“不会,这里离围剿祂的地界临近,只要不傻肯定不会往这里来。”陈泽楷摇头。
然而尺郭却是有些隐忧,方才在街道之上那背后虎视眈眈的目光,实在是让他无法安心下来。
如果是错觉还好,可他便是担心自己已经被盯上。
不管是山君还是那信仰邪神的组织,都是大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