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gameover
一切归于寂静。
阿瓦达克，这个背了太多故事的怪物，终于永远死去了，它唯一存在过的痕迹就是残留在黎夜手中的锈渣。
黎夜感到一阵莫名的悲凉。
阿瓦达克毫无疑问是个可怜人。
但同样，就冲她手上的累累血债，判她个千刀万剐都算便宜了她。
既可怜，又好死，既有悲凉的无奈又有大仇得报的爽快，黎夜心情颇为复杂。
但，无论如何，这一切终于结束了。
黎夜再也支撑不住，他浑身上下从里到外都痛得要死，连动一下的劲都没有了。
看看周围，随着阿瓦达克的死，蔓延的咒火也迅速熄灭，诅咒的余波也随之消失。秋寐翻着白眼趴地上哇哇大吐，跟食物中毒一样，可能咒火的烟吸入后的效果就是类似食物中毒吧。还好，阿瓦达克死后咒烟也没有杀伤力了，秋寐吐完后就回复了许多，只是她眼角含泪嘴角沾着黏糊糊的口水的样子有点……嗯……让人心猿意马。
或许是因为神经终于放松下来了，黎夜都有闲心胡思乱想了。
“各——各位！还好吗？”
鼻青脸肿的丁鹏拄着铁棍踉踉跄跄地从快塌了的主楼出来，他看上去伤的挺重，但好歹还活着，幸亏阿瓦达克把注意力都放在了黎夜和秋寐身上。
“还好……姑且是干死院长了……”
黎夜无力地朝他挥手。
“你们也受伤了！我——我帮你们包扎吧——啊！”
丁鹏大概是希望自己也能派上点用场，拿着还算干净的破布条跑过来，但那瘸腿自己把自己绊倒了，摔了个狗吃屎，黎夜忍不住笑了。
他忽然发现，这是他自厕所醒来后，第一次开心地笑。
“喂，你还好吗，秋寐？”黎夜向秋寐喊道。
“不用你操心，我能顾好自己……我讨厌接受善意……”
秋寐擦掉口水，在身上摸来摸去想找口罩，但没找到，于是恼怒地挥了几下小拳头……她似乎不太喜欢自己的脸？明明长得这么漂亮。
“咦，这是什么？”丁鹏突然指着黎夜身旁问。
“这是……啊？”
阿瓦达克的身体化作锈渣四散后，在地上留下了一个正二十三面体结晶。
接近是乳白色，里面仿佛有云雾飘荡，并未散发出诅咒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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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封印的记忆结晶
阿瓦达克布下的邪术，所有进入孤儿院范围的拥有正常精神构造的智慧生物，记忆均会被封印，以免在将他们改造成好孩子时产生不必要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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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
黎夜顿时大喜！
“我们的记忆！？”
丁鹏也大喜过望。
看来失忆果然是阿瓦达克的邪术搞的鬼，还好记忆不是被删除而是被封印了！
“恭喜啊。”秋寐干巴巴地说了一句。
“我们的记忆就在里面……”
“但是怎么弄出来？”
“只要摔了就行了吧？”
“但直接摔碎会不会损坏记忆？”
“不知道……”
黎夜和丁鹏讨论了几句，都犯了难。
记忆近在咫尺，却不知道怎么从结晶里弄出来。
但是，也不急了。
既然打败了院长，那应该就能出去了。没了时刻悬在头顶的威胁，可以慢慢研究这记忆结晶。
谜团实在太多了。
已知玛玛其实只是阿瓦达克制造的分身，用处是在落难者中挑选最优秀的人将其改造成“瓦茨拉夫”，那么她说的各种“设定”极大概率都是瞎掰的，只是让他们和怪物拼杀编的借口而已，一句也不能信。
这里到底是哪？
孤儿院外是什么？
他们来自何方？
为何会来这？
左眼的数字是什么？
技能是什么？
堕落者是什么？
神父是什么人？
锈之王是什么？
从他眼睛里钻出来的虫是什么？
梦中说话的女人是谁？
一切的答案，或许就在眼前的记忆结晶中。
“但首先，该怎么离开孤儿院呢——”
轰！！！！！！！
突然，整个孤儿院都剧烈震动了一下！像地震一样！
“““！！”””
三人立刻绷紧神经，屏住呼吸。
震动之后，一切又归于寂静。
寂静持续了几秒。
“刚才那是什么……？”
“不知道，但绝对不对劲……”
“此地不宜久留，先找个地方躲——”
咔！
突然，头顶传来碎裂声。
笼罩着整个孤儿院的黑暗穹顶，像玻璃一样出现裂纹。
轰！！！！！！
震动再次传来，不是来自脚下，而是来自上方！就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从外部撞击孤儿院！
“有什么东西要来了”——就在黎夜这么想的瞬间！
轰！！！！！！！！！
黑暗崩碎了。
土石，瓦砾，混合着黑曜石玻璃般的碎块，从天上纷纷砸下！黎夜强撑起疲惫的身躯躲闪，秋寐也如灵巧的猫般跃起，但丁鹏瘸着腿走不好路，黎夜只好一边躲避蹦落的土石一边冲向他，想把这瘸子背起来——
咔嚓！！！！！
电光火石间，某物与无数碎石一起从天而降，如闪电般落向他们！黎夜反应及时，猛的止住脚步，随即被撞击产生的冲击波吹飞出去！
而丁鹏就没那么幸运了。
“啊……啊……？”
滔滔鲜血从丁鹏口中和胸口喷出。
“丁鹏！！！！！”
他的身体被贯穿了。
那是一杆巨大的、粗糙的、如铁块般的骑枪，枪尖还闪烁着黑色的电流。
丁鹏如抹布般被挑在骑枪上，成了枪尖的挂饰。
但实际上他连当挂饰的资格都没有，枪一甩，他就被凄惨地甩到地上，摔成满地碎肉。
至于骑枪的主人？
它有着比巡夜人还要高大一倍的身躯，全身覆盖着厚重板甲。
板甲的整体形状有明显的哥特要素，但腰腹和四肢关节紧贴躯干的设计比起中世纪板甲更像近未来的机动外骨骼。
甲胄边缘不是雕花而是让人联想起重工业机械的黄黑警示线，头盔后延伸出披肩发般的黑色电缆，细密的电光顺着铠甲的纹路闪烁，胸口、头盔窥缝、双肩的警报灯闪着红光。
右手持握巨型机械骑枪，左臂扛着只会在科幻片里出现的单兵电磁炮。
更重要的是，它从头到脚都锈迹斑斑，原本的银灰色完全被锈的红褐色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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锈斑骑士
种类：机械·骑士·不死生物
级别：boss·中位堕落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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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ss·中位堕落者”
这行字深深刺进黎夜脑中。
虽然不知道“堕落者”到底是什么意思，但阿瓦达克的说明中也只是“下位堕落者”而已！
这家伙——比阿瓦达克更加“高级”！
“怎么了！？”
烟尘的对面传来秋寐的声音，有烟尘阻隔视线，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黎夜立刻大吼：
“别过来——”
但是晚了！名为“锈斑骑士”的怪物抡起骑枪，黎夜情急之下直冲向它，左拳运起全力轰向它拿枪的胳膊！
轰隆隆隆隆隆！！！！
这一撞，锈斑骑士未退一步，反倒是黎夜被弹开！他感觉自己这一拳打在了深插地里的古老磐石上，能把阿瓦达克脸打个对穿的重拳没造成任何伤害，只是令它挥臂的角度稍微偏移了一点！
也就是这小小的偏移让秋寐免于人头落地，骑枪在她侧胸划过，带起一串血花，没有一击致命但留下了重伤！
“…………”
骑士无言，反手把黎夜扫开，明明只是轻轻一甩手，他却感觉自己像是被重卡撞飞了！
收在怀中的记忆结晶也脱离掌控飞出，仿佛是慢镜头般落地！
啪的一声，记忆结晶在地上摔得粉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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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夜的大脑被染成一片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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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被夺取的记忆，那巨量的信息，一口气全部涌入他的脑海，如狂涛怒浪蹂躏他的大脑。
他的惨叫并非因为痛。
而是因为想起的内容。
普通的童年。
普通的少年。
普通的青年。
一切都很普通。
一切本该平稳又幸福。
直到，那一天。
“怎么——会——这是——这是——诬陷！！！！！！”
他歇斯底里地嘶吼，全世界仿佛都在此刻崩塌。
锈斑骑士举起电磁炮，一边充能，一边瞄准了他的头，口中发出冰冷的电子音：
【歼灭模式，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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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咒蚀之槛，完
次卷，锈海之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