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黄巾余孽,再造汉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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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雒阳

公车在颍川通往雒阳的官道上疾驰如飞,车轮滚滚,扬起一路黄尘。

陈潜从昏睡中醒来,只觉头痛欲裂。

不得不说,在这个时代坐马车实在是一种非常遭罪的事。

从外面瞧去,马车倒是四平八稳;可坐在里头的陈潜却是连屁股都被颠簸得失去了知觉。

这当然是因为这个时代还没有减震弹簧的缘故。

对此脑子里装满了21世纪机械材料的知识的陈潜也是无能为力。

别的不说,眼下汉朝的钢铁冶炼技术和制作减震弹簧必备的弹簧钢还不知差了多少辈呢。

陈潜满心无奈,只能在心中破口大骂,抬手饮了一口清水,依然觉得头疼的厉害,只是下意识的向后方问道:

“这是到哪儿了?”

一个雄浑且带着几分憨厚的声音立马在后方响起:

“陈公子,此处便是缑氏山了,西北方向就是雒阳,听他们说,早几年有位卢尚书还在这儿教书哩!”

陈潜恍然,原来这是给自己干到刘备和公孙瓒读书的地方来了。

缑氏山本就是雒阳东南方向的门户,既然到了此处,那雒阳也就在望了。

等等!这声音怎么......

陈潜把车帘掀起一角,往后一探,一张熟悉的脸顿时印入他眼帘,带着有些谄媚的笑。

“管亥??你怎么在这儿?”

陈潜大惊,强行重启了已经宕机的大脑开始回忆。

前日,公车行至许县县郊时,陈潜只说要与友人话别,取了些钱将公车的差吏暂时打发走了。

差吏对此倒是并无二话。

在他看来,这本就是情理之中的事。

能被公车征辟的那都是名士嘛!出门在外,若没几个朋友前来相送,那还称得上什么名士?

更何况,这位陈公子年纪轻轻,做事却如此知情达理。

彼时,张宁、周仓、管亥等一行人早已候在县郊的驿站旁。

他与张宁又有几日没见了,自然也就少不了软语温存一番。

向来坚毅刚强的张宁,眼眶竟是泛起了红潮。

她自己都有些惊异于自身的变化。

这才多久啊?自己就沉湎于男女情爱中变得软弱了?

张宁心里不愿承认这样的事实,下意识地想要把脸绷紧,却很快又被陈潜当面一吻破了防。

“哎,我这一辈子,碰见你还真不知是福是祸。”

张宁把头埋在陈潜胸前,任对方解开她头顶的南华巾,摆弄着她那一头乌黑的秀发。

“哼,我自比不得什么荀氏贵女,玉佩我是送不起的!”

张宁娇嗔了两句,俏脸瞬间飞起一抹红晕,声音也不自觉地轻柔了些许:

“我只闲来无事给你用金丝编了个剑穗子,编得不好,若是你嫌弃的话丢了便是。”

陈潜接过一看,不禁莞尔。

一个很简单的多股剑穗,绳节也是最简单的式样,却依然是歪歪扭扭的。

可他心里明白,这也怪不得张宁,这小妞从娘胎里出来学的就是舞刀弄枪,能有如此成果也足见对方心意了。

哪怕陈潜前世再是直男,也知道现在该连连称赞,再很是受宠若惊地将剑穗系于剑上。

显然张宁在这方面也实在没什么道行,陈潜如此公式化的行止也足以让她满意了。

嘴上却仍不饶人,只是轻嗔一声:

“哪有你说的那般好?你呢,难道就没什么东西送给本将军吗?”

陈潜却是嘿嘿一笑,庆幸自己早有准备。

他不慌不忙地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号的霹雳车模型,这倒是不足为奇。

可那霹雳车上镌刻着两行小诗,这才显出他陈潜的心意了。

时俗薄朱颜,谁能识使君。

愿为南流泉,流入君怀里。

这当然是节选自曹子建的名作了,此时距离曹植出生还有四五年,借鉴一番,倒也无妨。

果不其然,少女情怀总是诗嘛,张将军对此表示非常满意。

在当下的世俗风气中,人们往往停留在对容貌的肤浅欣赏,而忽略了女子更重要的内在品质和才华。

这诗句,可不就是在为她张宁鸣不平?

至于后面一句张宁就只当没看到。

自己现在还在他怀里呢,还想怎么流?

哼,别想!

于是离别情话也说了,告别吻也亲了,互赠礼物诗文之后,陈潜又与周仓、裴元绍一一话别。

不多时,那差吏极为适时地回来,公车重新晃晃悠悠地行驶在官道上。

之后陈潜就昏沉沉地睡去,再醒来便已经到了缑氏山了。

当下,陈潜招手让管亥上车与自己同坐:

“管亥?你怎么在这里?这公车又给人劫了?”

管亥费了好大劲儿,才将他那铁塔般的身躯挤进车厢内,咧着嘴笑道:

“陈公子说得哪里话?公车还好好开在去雒阳的路上,俺管亥是来投奔公子的,还望公子赏口饭吃。”

陈潜以手扶额,顿觉无语。

这才想起之前见面时还瞧见他,后来与周仓他们话别时,这人却不知踪影,原来是打的这个主意。

“管亥,你许县黄巾上千号人就不管了?我这次去雒阳可是要摧眉折腰去当官的,可不是去快意恩仇打家劫舍!”

管亥先是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

“许县那边有俺堂弟管宗管着呢,上次陈公子带咱打了那么大一场胜仗,便是拉头猪来当渠帅也不怕兄弟们饿死了。”

说罢,他神色一正,变得严肃庄重起来:

“至于公子要上哪儿去,俺却是不管的。俺只愿早晚为公子执鞭随镫,死亦甘心!公子若是要摧眉折腰,俺管猛子只给他磕一个便是了!”

陈潜目光紧紧锁住对方,从对方眼中只看见坚定和决绝,心知这位青州大汉是决议已定了。

更何况眼下他正值用人之际,身边连个信得过的随从都没有,此去雒阳更是波谲云诡、危机四伏……

像管亥这般武猛之士,又深谙忠义之道,他又何尝不心动呢?

当下陈潜也不再矫情:

“既如此,管将军且暂时在我手下屈就,我也没有别的话讲,不过是祸福同当四字罢了。”

管亥顿时大喜过望:

“陈公子是有本事的人,俺老管就跟定你啦!”

自此一路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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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雒阳,陈潜却真是两眼一抹黑了。

这座都城仿若一座巍峨巨兽,南北二宫的轮廓在日光的轻抚下渐渐清晰。

飞檐斗拱于光影交错间勾勒出威严庄重的线条,仿若在无声诉说着大汉的辉煌往昔。

公车驶入公车署,陈潜也就按部就班核对身份姓名。

公车署的官吏一见着是大将军府的征辟文书,哪里还敢有半点怠慢?

忙不迭地一路绿灯放行,前后不过一盏茶的工夫,陈潜就已经站在了公车署的门外。

送陈潜来的张差吏适时地提出建议:

“陈公子,此时天色尚早,今日又恰好是朝中休沐日。依小人之见,您不如不要急着去馆舍,而是直接去大将军府,给对方留个好印象。”

陈潜微微颔首,心中深以为然。

既然进入官场自然就得有官场的样,上下尊卑再过几千年都少不了。

于是,在张差吏的引领下,陈潜来到了大将军府前。

只见两座威风凛凛的石狮子蹲守两侧,朱红色的大门高大厚重,那漆色在日光下红得夺目,仿若能映透人心。

陈潜心中暗赞,不愧是窦宪、邓骘、梁冀、窦武都住过的地方啊!果真与别处不同。

当下,陈潜整理了一下衣冠,深吸一口气,准备跨入府中,谁料却被迎面一人拦住了去路。

“阁下何人?”

来人不认识陈潜,陈潜可是认识他。

一样的头戴金冠,腰束玉带;一样的趾高气昂,眼高于顶。

不是袁绍袁本初又是何人?

当下也就不咸不淡地应了:

“在下颍川陈潜,受大将军府征辟而来,今日方至。阁下想必就是播名海内的袁本初吧?”

袁绍听得是陈潜,狭长的双眼微微一眯,显然有些许诧异。

但也就是一瞬,很快,他便在脸上熟练地挤出一副淡雅的笑容:

“原来是昭明,没想到来得这么快。你我两家也算是世交,若非公务缠身,令祖父太丘公仙逝我必然是要亲往吊唁的。”

袁绍微微仰头,脸上的笑容愈发和煦:

“昭明不必担心,以昭明的才华想必足以得到明公青睐,我也会向明公进言,必不使明珠蒙尘。”

陈潜心中简直无力吐槽,这袁氏兄弟实在是一言难尽。

他袁绍想必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亲爱的弟弟早在几日前就把他的台拆了个一干二净吧?

这时,一名仆役匆匆跑来,在陈潜面前很是随意地行了一礼:

“陈公子,大将军有请。”

陈潜闻言,立刻向袁绍告辞,随仆役去了。

只留下袁绍站在原地,望着陈潜离去的背影,眼中的笑意缓缓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