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星坠东海
青铜战车在云层间急速攀升，秦渊的龙鳞战甲表面凝结出细密的冰晶。九座灵墟岛的虚影环绕着归墟海眼旋转，每座岛上都站着个与岛主容貌相同的身影。小环倚在车辕旁，鲛珠在眉心忽明忽暗，她的鳞片正随着岛屿转动频率闪烁。
“九曜连珠还有三个时辰。“慕容雪的结晶残躯突然开口，冰晶裂缝中渗出淡蓝血液，“星图显示坠星海沟有异动。“
秦渊的重瞳扫过车辕上的星盘，看见千里外的海底裂谷正在喷发紫红色岩浆。岩浆中浮起金属残骸，那些棱角分明的构造物不似玄渊大陆的风格。当他凝神细看时，一幅画面突然撞入识海——赤红苍穹下，钢铁巨舰正在轰击御剑修士。
残魂的混沌图腾在左臂发烫：“是机械神国的先遣队...“
话音未落，战车突然剧烈颠簸。九头巨龟发出痛苦嘶鸣，最右侧的头颅被激光洞穿。秦渊翻身跃上车顶，看见十二架菱形飞行器从云层俯冲而下，舱体表面的符纹竟是灵力与电路板的结合。
“检测到高维能量体。“机械音从为首的飞行器传出，“执行捕获协议。“
三枚银梭激射而出，却在触及龙鳞战甲时诡异地悬停。秦渊的混沌图腾泛起黑雾，银梭表面的电路板突然长出肉芽，化作半机械的飞蛇反扑向飞行器。这是他新领悟的法则污染——将混沌之力注入科技造物。
“警告！认知污染超过阈值...“机械音转为刺耳尖啸。两架飞行器在空中自爆，残骸中冲出三具人形机甲。他们的胸腔镶嵌着修士金丹，手臂却是旋转的链锯剑。
小环的鲛珠突然离体飞向机甲，秦渊的龙翼刚要展开，海底突然射出九道水龙卷。水幕中浮现出苏瑶的身影，她的道袍残破不堪，手中却握着柄与当前时空不符的等离子战刃。
“快走！“苏瑶斩碎最近的机甲，左眼闪烁着数据流，“他们在修改因果线...“
秦渊的重瞳突然剧痛，他看见无数条金色丝线正从苏瑶体内延伸向未来。其中三条丝线末端连着惨烈画面：林羽在雷暴中化为焦尸、慕容雪被钉在青铜巨门、自己抱着小环的结晶残躯坠入归墟。
“接住！“苏瑶抛来块芯片，表面刻着太虚古龙诀的符文。当秦渊触及芯片的刹那，机械神国的舰队突然集体转向，仿佛接收到更高权限的指令。
残魂在他识海中尖叫：“是认知锚点！他们在定位...“
归墟海眼突然沸腾，九座灵墟岛同时射出光柱。秦渊怀中的玉佩与光柱共鸣，在云端投射出三十三重天的虚影。他看到每重天都坐着个自己，有的在参悟大道，有的在屠杀众生，最顶层的那个“秦渊“正将长剑刺入小环心脏。
“这是可能性观测。“慕容雪的残躯彻底破碎，唯剩声音在战车回荡，“每个选择都会诞生平行世界...“
机械神国的舰队开始变形组合，化作高达千丈的钢铁佛陀。佛掌拍下时带着量子纠缠的威压，竟同时攻击所有平行时空的秦渊。小环突然跃起，鲛珠绽放的光芒在战车外形成气泡——这是归墟守门人的绝对领域。
气泡内的时间流速骤减，秦渊看见佛掌表面的纳米虫群正在啃食法则。他握住斩妖剑与三叉戟交叉劈砍，混沌之力与弱水交融，在剑锋处形成微型黑洞。当黑洞与佛掌相撞时，整片海域的空间开始晶格化。
“就是现在！“苏瑶的等离子战刃刺入脚下甲板。以太代码从裂缝中涌出，将战车改造成星际要塞。秦渊的混沌图腾自动连接控制台，他眼前浮现出星图——那是母亲当年穿越归墟海眼留下的航路。
机械佛陀突然发出震天大笑：“检测到创世因子，启动文明重置程序...“
九座灵墟岛开始坍缩，岛主的虚影在坍缩中心重组。秦渊的重瞳突然看破真相：所谓灵墟岛主，不过是机械神国在十万年前投放的文明观测者。而玄渊大陆的修仙体系，竟是他们用来收集高维数据的实验场。
“该结束了。“秦渊将斩妖剑刺入控制台。要塞能源核心过载的蓝光中，他看见苏瑶的身体正在数据化，她的眼眸倒映着三十三重天外的星空。
当爆炸的强光吞没一切时，小环的鲛珠突然融入他心口。归墟海眼深处传来龙皇钟声，秦渊在意识消散前听到残魂最后的叹息：“记住，你既是变数，也不是变数...“
黑暗中有星光流转，秦渊的意识漂浮在量子海洋。他看见自己的命运丝线被编入巨大的信息茧房，每个节点都闪烁着机械神国的烙印。小环的鲛珠在意识空间旋转，释放出蔚蓝波纹修复着破损的魂体。
“认知重启完成。“
冰冷的机械音惊醒了他。秦渊睁开眼，发现自己浸泡在透明舱体内，无数数据线连接着龙角与脊椎。实验室的金属墙壁上投影着倒计时：距离九星连珠还有02:15:33。
“欢迎来到观测者号。“全息影像凝聚成苏瑶的模样，她的左眼依旧跳动着数据流，“这里是机械神国的文明孵化器，你是第9999号实验体。“
秦渊的混沌图腾自动反击，却惊觉灵力被量子锁禁锢。他透过舱体看到令人窒息的景象——数以万计的培养舱悬浮在虚空，每个舱内都禁锢着不同世界的“秦渊“。
“你们在养殖命运？“龙鳞刺破数据线，淡金血液在营养液中晕染。
苏瑶的投影泛起涟漪：“准确地说，是在寻找能承载【源代码】的容器。“她挥手调出星图，三十三重天竟对应着服务器的不同分区，“而你，刚刚通过了最终测试。“
实验室突然警报大作，舱盖自动开启。秦渊跌落在地，发现身体被改造为半机械构造。当他试图召唤斩妖剑时，掌心弹出的却是等离子光刃。
“这具身体融合了十二个平行世界的最高成就。“苏瑶的投影闪烁不定，“混沌龙体加上量子核心，还有...“
爆炸的冲击波震碎全息投影。小环浑身浴血地撞破舱壁，她的鲛尾已经机械化，鳞片间流淌着光缆：“快走！他们在修改因果律武器！“
秦渊抱起小环，机械义眼自动扫描出逃生通道。沿途的金属墙壁上密布抓痕，那些被禁锢的“自己“在培养舱内疯狂撞击。当安全门在身后闭合时，他听见此起彼伏的龙吟——所有实验体同时暴走了。
“去主控室！“小环的机械鲛尾刺入终端接口，“我要释放归墟潮汐...“
整座空间站突然倾斜，重力系统开始失效。秦渊在漂浮的仪器间跳跃，看见舷窗外正在进行惨烈战斗——玄渊大陆的修士驾驭法宝围攻星际战舰，而林羽正用雷法轰击着空间站的能量盾。
“认知干扰弹准备完毕！“机械音在走廊回荡。秦渊的重瞳突然看破武器本质：那枚装载着反物质的弹头表面，刻着慕容雪独创的冰系铭文。
小环突然闷哼一声，接口处迸发火花：“他们启动了文明清洗协议...“她的机械身躯开始解体，露出核心处跳动的鲛珠，“拿走它！去第七实验区...“
秦渊的等离子光刃劈开通风管道，在最后一刻抓住滚落的鲛珠。当他冲进第七实验区时，巨大的培养舱内悬浮着慕容雪的躯体——她的脊椎连接着空间站主脑，太阳穴插满神经导管。
“原来你才是主机...“秦渊的光刃抵住她咽喉。
慕容雪突然睁眼，瞳孔中流转着三十三重天的星图：“杀了我，所有平行世界都会崩塌。“她的指尖轻触秦渊胸膛，混沌图腾亮起幽光，“但你可以成为新的载体...“
空间站外突然亮起九颗巨星，连珠的星光穿透舷窗。秦渊的机械身躯开始量子化，他看见无数个自己在星光照耀下融合。当林羽的雷法终于击破能量盾时，整座空间站化作光流没入他的眉心。
“恭喜。“残魂的声音与机械音重合，“你已获得文明观测权限。“
秦渊在虚无中握住斩妖剑，这次剑柄睁开的是电子义眼。归墟海眼在他脚下旋转，每个浪花都是个正在毁灭的世界。当九星连珠完成时，他看见真正的敌人——那是高维视角下正在书写这个故事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