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没有外挂，没有系统，大家准备跑路吧！

林杰从白玉镯中取出《苗疆蛊书》，欲仔细阅读寻找恢复经脉的方法。

“等等。”林杰脱口而出，他被自己超长的反射弧震惊到了，可能是太快接受这个世界而忽略掉了什么信息，“我是怎么读得懂这个世界的文字的？是汉字，还是简体字？古代世界观不应该是繁体字吗？”

“这是小说啊，我穿进小说里去了，我穿进小说里去了？”林杰感到荒谬地作了个荒谬的结论，“这是啥小说，我咋想不起情节，这是开头，中间，还是结尾？”

林杰头脑中有股风暴袭卷而来，不断敲打着他活跃的神经，他好像探索到了这个世界中某种奇怪的东西，是法则吗，还是牵动每个小说人物发展的故事线，抑或是在这个世界中不可描述、不可掌握的“命运”？

林杰看着手上奇异的白玉镯，心里冒出一股没由来的想法，他试探地对着白玉镯小声呼唤：

“系统，系统？有老头，老太太在吗？我帮你恢复身体，难道你是受到重创的三大神兽家族的少主之一？喂喂，说话。”

林杰自言自语，似装作精神异常的人。

可无论怎么作，怎么呼唤，回应他的只有屋内的回声，这是他一个人的世界。

“好吧，这是一个对我这炮灰而言，残酷的修真世界。”林杰认命地躺下。

林杰的眼中的光逐渐退散，久久无法聚焦，明明上一秒还是家人的嘘寒问暖，下一秒却是孤立无援的修仙世界，仿佛与另一端的家人失联，像漂浮在大海中的一叶孤舟，找不到方向，随波逐流地飘荡。有时会幻想着海面刮起狂风，下起暴雨，将自己的小舟倾翻，迎来终结，但又忍不住地渴望下一个太阳天。

或许《苗疆蛊书》这本书就是与原来世界的联系，相似的文字符号，或许是回家路灯。

林杰想着，又重新坐起来盘着腿，继续研究《苗疆蛊书》。

一本堪比三四块砖头的《苗疆蛊书》似乎感应到了熟悉的血脉，如折起来的文书一般，一折折铺开，每一页上充斥着灵炁，将书中花草，兽虫如AR游戏一般，立体的呈现在林杰眼前。

有那么几页是被特别标注出来的，就是那三颗困着虫豸的“琥珀”。林杰伸手将其中记载着“堕龙蛊”扉页划到自己面前，原来“琥珀”中的条形物，不是蛇，而是泥鳅。

一条泥鳅？林杰一脸疑惑地瞧着记载“堕龙蛊”的折页。

“堕龙蛊”原为苗疆泥鳅，百年修炼进化龙形。身长且细，肖似水蛇，前圆后扁，头尖吻突，有须六对，眼圆，藏于红膜之中。

《苗疆蛊书》中记载了一则对话，以林杰蓝星世界中的文言文形式呈现。

林杰是寒窗十二载，不好不坏考，上普通理工二本计算机的待业大学生，加之爱看点经史类书籍装逼吹牛，有点文言文功底。经过翻译大致是：

“你是谁？”

“爱打地洞，以泥为家，以水为被褥，遨游天地的泥鳅。”

“泥地小鱼，未出方寸低泽，也算遨游天地？”

“水倒映出的天，即是我的天，承载我的泥土，即是我的地，怎不是遨游天地间。”

“我曾问过一井下蛤蟆，他的天有多大，他说，跟井一般大。你和他莫不是兄弟？”

“我这没有蛤蟆，不知道你说的是谁，我要为农夫打洞去。”

“我是天道，不忍心万物生灵困于一方，我将给你一个机会，你若能游到东海，同鲤鱼一同跨越龙门，便可化为真龙，你愿意吗？”

泥鳅不语，转身向泥里洞钻去。

白发老人即刻消失。

“这《苗疆蛊书》的作者学古龙是吧，空这么多行就为凑字数，写一堆装逼话语？”林杰嘴角抽搐。

林杰继续下滑，后文记载：

受天道恩赐的泥鳅，并不相信老人的话，继续打起泥洞。不知疲倦地活了200年。

200年后，亲人老死，病死或被人类捕获成佳肴，唯独他活了下来。泥鳅开始惧怕死亡，准备向东海游去，但人类建造了水塘，厚实的塘壁隔绝了相连的水域。往地下钻去，会碰上摧毁他肉身的岩壁。

于是，泥鳅奋力向上跃起，跳出水塘，向黄金树扭动爬去，乞求智慧的黄金树帮帮他，他想化龙。

黄金树恨铁不成钢，原可化龙，偏偏喜爱钻泥打洞，浪费光阴与机缘。

黄金树说：

“我的泪水会让你保持原状，我会让有缘之人将你带去，你将为他疏通经脉，修复毁损之处，助其修炼。而人类必须承诺，元婴之后放你至东海，否则爆体而亡。”黄金树叹了口气，又道，“但元婴之上必有天道所护，天道眷顾甚少，这是一场豪赌，你愿意吗？”

“我愿意，这辈子没有化龙是我的遗憾。”泥鳅急切而又哀求地回答。

黄金树流下一颗“黄金泪”，将泥鳅包裹住，泥鳅蜷缩着身躯，犹如母亲腹中的婴儿般，安心沉睡去。

“这是‘堕龙蛊’的由来，用途是可以修复受损经脉？真是困了来枕头啊。”林杰心情大悦，继续向下划，看到使用说明。

“‘堕龙蛊’褪去鳅身，留有其神，元婴之下有修复经脉之用。堕龙神形，游荡于经脉之中，吸食经脉中杂质，净化灵炁，化为己用，饲者必须用自身灵炁供养，否则必遭反噬，元婴之时，必放归于东海，助其化龙。若有违者，爆体而亡”

看着“爆体而亡”“反噬”这六个字，林杰陷入沉思，真会死吗？他是个想回家的人，他没那么想死。

林杰伸手，自扇了一巴掌，痛感没有犹豫，需要想象地传来。林杰脸颊顿时红肿，被打散的头发飘落下来，刺挠着有红掌印的部位。

那一巴掌并未打醒久久未回过神的林杰，若有外人进来，会看到一副狼狈之样。

这不是梦，不是幻想，林杰得出了结论。

林杰颤颤巍巍地取出“堕龙蛊”，举至眼前。

真的要用吗？

林杰质问着自己。

可没有修为如何回家，如何应对像家老或苗疆那群人？

他为什么会有，要有修为才能回家的想法？

奇怪，太奇怪了。

林杰闭上眼，颤抖地运转灵炁，灵炁也随着林杰一起颤抖，“堕龙蛊”的黄金外衣在被林杰的灵炁不断融化。

还有回头路吗？

“彭！”

厢房的木门被昨天丢他入水的少年们踢开。

“他在干嘛？”

“快阻止他！”

不！没有回头路了！

林杰不再犹豫，调动起全身灵炁，加快融化。

林杰的五官溢出灵炁，眼睛，嘴巴，鼻孔，耳洞透出林杰灵炁的光彩。

正当那群少年用灵炁能量波攻击林杰嘴前的“堕龙蛊”时，堕龙褪去肉身，以细小龙形钻入林杰口中。

“堕龙蛊”与林杰契约达成，发出护主的灵炁波动，对撞那不怀好意的能量波。

“堕龙蛊”的灵炁波动吞噬了场内一切灵炁，在消散之际形成一股冲击波，无差别地向在场的每一位少年扩散。

“轰！”

包括林杰在内的少年们一同倒下。

家族祠堂，一群家老就地围圈打坐，互相传功进行修炼。

这是他们相互提升修为的法子，境界越高，效用越低，但在灵炁稀薄的时代，有这种秘法好比过没有。

在这段特殊的日子里是不容许被打扰的，若有急事，必须通过相关人员禀报。

一丝来自自己血脉的灵炁波动传来，一位家老微微蹙眉。

这一丝灵炁波动在他面前犹如蚊子放了个屁，但想到自己子孙修炼出了岔子，便稍稍分了神。

察觉到自己前方的长老分神，名叫顾邕的长老，向大家示意停止修炼传功。

“何事分神？”

“察觉到家中小辈修炼出了岔子。”

“小事，传话医堂家老前去查看，务必好生看管。”顾邕发话。

顾邕是顾家掌管祭祀先祖的家老，是离当初踏入金仙老祖最近的血脉，若遇灭顶之灾，便可召唤老祖分身下界相助，且至半步元婴，在顾家族中说话极有分量。

若要能与之叫板的便是林杰的那种马老爹——顾澈。

顾澈那小子，生来气运加身，本是分家血脉，偶遇一化神老祖传承，短短一百来岁已至半步元婴。

出身分家的顾澈，天然有着分家的支持，自从至半步元婴后，不断提升分家待遇。

新开采的灵矿石场，新建的产业管理优先挑选分家中的佼佼者担任，拉拢了一派分家族人，如今在顾家事事都能给你插几句，分几块肉，而不是只喝一点汤。

顾家本家人早有不满，但碍于顾邕不喜宗族内斗的规定，一直默默隐忍，直到顾邕把族长之位任命给顾澈时，矛盾终于爆发，本家与分家的摩擦日益升级。

不过还好，顾家本家族人暗自庆幸，顾澈不是什么修炼狂人，不热衷于修炼，不然现何止半步元婴？不然现在可没他们说话的份。

但顾澈有一点特别过分，他在金丹期广泛撒种，子女众多。现当了族长还要求给他的每位子女少主之位。各位几百年的人精家老怎么看不出顾澈打的什么算盘。

这是要把本家的子孙给挤出去啊。

本家与分家的战争是早晚的事，顾家离灭亡之日不远了。

这是顾邕的给顾家下的死亡诊断。因此顾邕把族长之位传给顾澈，他不希望顾家传承断在他手里，同时，他希望顾澈多延续顾家的生命，因为他是顾家百年来还活着的半步元婴。

顾邕快压不下去了，他预感到自己大限将至，他意识到辛苦维系的百年顾家已显颓势。顾邕早已身心俱疲，百年的孤独与寂寥终将归土。

“天道啊，天道。”顾邕有时会默默地感叹道。

“继续，别再分神。”顾邕沉声换回各自心怀鬼胎家老们的思绪。

顾家回春堂内，几名少年躺在一排。他们面色苍白，冷汗直冒。

他们正接受掌握治疗秘法的族人们的治疗。

“什么情况？”回春堂堂老问道。

“他们体内有不属于自己的灵炁在乱窜。”治疗族人额上眼睛四处转动，灵炁的不断输送致使其额头青筋暴起。

“观察经脉灵炁走势，找到经脉泄口引出。”

“老师找不到！”

“每个人经脉泄口不一样，不会按着书里长，这是基础课，若找不到，自己挖眼走人！”堂老没好气地凶道。

“找到了！”一名额头有眼的治疗族人喊出，其余额上没有眼睛的族人一拥而上，压住林杰的四肢。

额上有眼的治疗族人指出林杰灵炁泄口位于左边肋骨第七排下方，将自身灵炁化为看不见细针刺去。林杰顿时灵炁外泄。

其余额上无眼族人，手上凝聚绿色灵炁，边修复，边推出不属于林杰灵炁。

感受到食物被夺走的“堕龙蛊”如同细蛇般一条条从林杰口中涌出，涌出口外的还在四处蠕动，寻找被夺走的食物。

“啊！”有族人被这猎奇的一幕恶心到。

围着林杰的人墙裂出一道口子，堂老寻声上前，看清似龙似蛇的生物，惊讶道：

“这，这是堕龙蛊！”

堕龙蛊应声而出，将四周林杰溢散的灵炁一点点蚕食殆尽。但它仍不满足还盯上了额上无眼族人的治疗灵炁，蜂拥而至地朝她手上咬去。

堂老伸手打断治疗族人的灵炁，没让堕龙蛊得逞。

堕龙蛊明显不会满足，他继续吞食其他少年外泄灵炁。

“这是？”有名族人欲上前打断这一条条奇怪的似龙似蛇的生物，被堂老伸手挡下。

“堕龙蛊生性喜爱灵炁，一开始绝不停止，若上前打断，它所吸收的灵炁会反弹给我们，我们治疗族人的经脉纤弱精细必将承受不住乱窜的灵炁。”堂老解释道。

“那只能看着他蚕食我们族人的灵炁吗？”

“蛊即是毒，也是药，只是大多数人害怕，不了解这种术法，一律打为邪修。”

“他们会有后遗症吗？”有治疗族人问道。

“他们修为会下跌，这是用堕龙蛊治疗的所需要的付出。”

“这，真是邪修啊！”

“那被此蛊寄生的人会如何？”有人指着林杰问堂老。

“堕龙蛊吸收的灵炁会反过来滋补其经脉，有甚者可以加快修为的提升。”

“不是，这！”治疗族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这快速修炼，强化经脉的法子让有些人眼中闪起了贪婪的猩红目光，那道目光似下山的老虎，充满着对饱腹的渴望。

“不行，我得上报家老们。”堂老立即传人向家族祠堂禀报。

一段时间过后，堕龙蛊终于餍足，被吞食的灵炁奇异光彩逐渐暗淡。分化为数条的堕龙蛊从林杰的耳、口、鼻依次有序钻回去。

堕龙蛊在林杰的经脉中悠然穿梭，温养着林杰的经脉，修复着经脉被毁之处。

林杰苍白的面容逐渐红润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