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毕业典礼
赵长空他们这一期学员，算是笕桥中央航空学院的第3期，从1932年12月参加全国各地的招飞考核。经过初试的人员，到1933年2月份集中到杭州参加复试。
赵长空是北平人，而张溪谷是天津人，他们就是在北平参加初试的时候认识的。当时整个北平的考场，总共合格了130多个人，集中汇集到了杭州。
可是等到1933年2月底，经过文化考试和身体复试，开始入伍生的军事和体能训练时，从北平考场来杭州的100多个人只剩下了不到50个人。大部分被淘汰的人都是因为更严格的眼睛检查，不是色盲，就是视力不达标，还有一些是因为包括血压等稀奇古怪的原因。
按张溪谷的说法，他觉得笕桥的航空学校跳飞行员好像特别重视视力。
成为入伍生后，他们在梅东高桥进行了6个月基础军事和体能训练，考核不达标，淘汰了一部分不合格的人，然后剩余的“幸运儿”才坐着卡车到了20公里之外的杭州笕桥，正式成了一名中央航空学校的飞行学员本科生。
在杭州笕桥，又先后经过了初级、中级和高级飞行训练，熬到今天，经过大概一年半的时间，终于完成了所有训练科目，成功毕业。
回想一下，1933年初的时候，当时全国，包括北平那130多个人在内，大概总共招过来了几百人，现在所有的飞行学员合格毕业的却只剩下五六十个人。
而这五六十人，又要分成三科，只有15个人是驱逐机飞行员，20多人是轰炸机飞行员，剩余的是侦察机飞行员。
他们同期毕业的，除了这将近60人的飞行员之外，还有30多人的轰炸训练班和20人的照相训练班，这两个班大部分都是从飞行员淘汰下去的学员组成，专门在轰炸机和侦察机上做专业操作。
除此之外，其余大部分当初抱着报国雄心投笔从戎的有志青年们，都在不同阶段因为训练不达标，或者身体素质和体能不合格被淘汰了，还有一小部分则是在训练中出现意外，死亡伤残了。
如果没有外贸公司小老板赵万里悬崖蹦极，莫名其妙的穿越，现在的赵长空应该也是意外身亡的其中一个名额吧。
那种情况可能就是所谓的，出身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沾襟！
说起来，这一次因为降落伞的问题，这么多人出意外，真是太亏了。因为，他们这些学员连最难的飞行考核都熬了过去，却却因为某些人暗箱操作弄了一些滥竽充数的降落伞，栽在了相对简单最后一项跳伞上。
哎，估计那些同学们到了下面，心里也会很不甘，没能在空中跟小鬼子拼一把，死的是真不值啊，谁会甘心呀？
等回到宿舍，张溪谷仍然是愤愤不平，甚至要拍案而起，把今天的事情向上级申诉。按他的话说：“如果没有一个满意的答复，我就把消息发给大公报。”
靠，这张校长的公子口气真大，胆儿也真肥。可惜，别说他是天津著名大学张校长的公子，哪怕是现在中央航空学校校长，周上校的公子，这事儿该闭嘴也得闭嘴。他就是把这事儿捅给大公报，还真以为他们就敢发吗？
这航空学校里所有的经费都是谁在办的？所以根本就不用申诉，也不用调查，问题明摆着呢，不是出在委员长夫人的身上，就是出在夫人那几家亲戚的身上。归根结底，问题还是出在常委员长的身上。正所谓上行下效，有他们做示范作用，别人能不捞吗？空军这么大一块肥肉，眼馋的人多了，他们吃肉，人家也想跟着喝口汤！
果不其然，张溪谷那一股不可抑制的怒意，很快在收到他父亲的一封信以后，偃旗息鼓了。
而中央航空学校从上到下，不过几天时间过去，关于跳伞考核的事儿就已经烟消云散，再没有人提了。让赵长空心里暗自忍不住感叹，果然是“逝者如斯夫！”
不过，赵长空身边并不平静，他虽然没特别留意，但也能感觉到身边若有若无的总有人在时刻留意着他的动静。
中央航空学校政训处的人无处不在，可能身边的教官，学员服务社巧笑倩兮的妙龄女服务员，或者和你搂着肩膀攀交情的同学，都有可能是他们刚刚秘密发展的潜在力量。所以，赵长空心里很清楚，而且时刻告诫自己，在这儿谁都不能相信，只能相信自己。
不然的话很可能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就像这一次跳伞考核一样，要把命运交给他们，哼，估计不明不白小命就没了。
笕桥中央航空学校的政训处虽然刚成立，但是威力无比，秉承委员长的行事方式，擅长干的事儿就是拿着鸡毛当令箭。
行事无所顾忌，又胆大妄为，在他们眼中，一切人都非常可疑。可以说，所有人随时都有可能成为他们监测和怀疑的对象，而且奉行的宗旨是宁可错杀三千，不可放过一个。
而赵长空对于身边的这些苍蝇，暂时懒得搭理，根本顾不上去跟着他们瞎凑热闹，有时间都在琢磨自己脑子里，除了两世为人的记忆之外，多出来的那个莫名其妙的绿色进度条，背景是两个金色翅膀的徽章图像。
这玩意儿也不是总在，只要集中意识的去想它，就会出现。现在那绿色的进度条似乎就差最后一丝丝就要走满了。
那徽章图案赵长空认识，不就是现在空军的飞行徽章吗？但是这进度条是什么意思呀？反正这两天没见它有啥动静，而且最后就差那头发丝儿粗细的一点点，就是不往前再走了。
赵长空可以肯定，这就是他穿越而来随身带的金手指，所以才急于揭晓答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可惜，事不遂人愿，试了好多方法，不见有动静。
琢磨来琢磨去研究了几天，一直到中央航空学校的第3期学员毕业典礼举行，他也没能研究出来个所以然，搞不清楚，为什么差那一点儿走不满呢？
中央航空学校的毕业典礼，每一次都是这么隆重。
高官满堂，名流如云。其中自然少不了很多学员的家长都被邀请了过来，参加由委员长和夫人亲自招待的恳亲会。
本来，赵长空的家里人当然也要来。这可是政府发给优厚的旅费，管吃管住，而且还给发补贴，另外还有珍贵精美的礼物。委员长和夫人还会特意设置豪华的筵席，而且亲自要为毕业生亲属斟酒，绝对是奉为了上宾。
可是他因为自己的原因，压根没往家里通知，让老娘缺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