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驿馆蛇妖
王安福不知道朱无尘的意思，如果知道，估计要惊掉大牙。
他叹息一声道：
“当初所有人都认定王爷资质愚钝，不堪大用。甚至，连明妃娘娘都对您失去了信心。”
“可没想到，您才是最能忍的那一位。”
“如今八位王爷争得你死我活，没人会把目光投到黑水县。”
“王爷只需暗中，暗中——”
说到这里，他说不下去了，距离三年之期只剩下不到一年，王爷没有任何机会。
君子应有龙蛇之变，可这位似乎把自己玩死了？
朱无尘见老管家沉默，自然知道原因，经营出足以夺嫡的势力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如今八王羽翼已成，他没有任何希望，除非他是天命之子。
但他有气运模拟似乎真算是天命之子。
抬眸望去。
面板上新的功法自行归于一类，备注为武学，而先前的阳春枪法、破魔拳则归于武艺一类。
想来这门功法不是凡品。
心念微动，面板上气运数字不断地削减，眼前场景变化，朱无尘如同主宰俯视着整个黑水县。
【第一日，忠诚于你的子民随你一同翻阅这门炼体之术，可大部分人如读天书。】
【第二日，李如晦不敢相信世间就有如此功法，以他的聪慧和经验，居然连第一式都读不懂。他苦读一天一夜，强行修炼，最后心神失守，彻底疯了。】
【第三日，你禁止他人修行，直接找到了老管家。老管家叹息一声，将他的所有心得悉数传授给你。】
【第八日，你发现自己和李如晦的资质相差无几，时间的堆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再修炼下去你就会疯了。】
【第三十五日，头发糟乱，两眼通红的铁匠前来禀告。他得老管家指点，苦练三十五日，终于入门。】
【第五十日，你消化了铁匠的心得，却无论如何难以更进一步。果然，这门功法想要更进一步，需要宝药淬体！】
【伏妖禅定金身（入门）】
不愧是上乘武学！
朱无尘终止了模拟，只见皮肤表面隐隐泛出一层淡淡的金色光芒，仿佛有一层薄薄的金膜，让筋骨变得更加坚韧，仿佛脱胎换骨！
先前的阳春枪法和破魔拳，修行至大圆满，不过是武艺超群，可这门禅定金身却让他感受到了超越凡俗的力量。
只不过。
这种超然之力十分微弱，需要药液淬体来慢慢打磨。
可王府穷得叮当响，黑水县又地处偏僻，很难找到天地灵药，难道真的只能卡在此处？
朱无尘收起面板，拍了拍手，吩咐名叫阿飞的小伙子端来一桌大鱼大肉。
模拟禅定金身带来的饥饿感，让他几乎昏厥。
李如晦见朱无尘不急不躁，还有功夫吃饭，急躁道：
“王爷，守备司与狐妖勾结，试图暗杀您，您还有心思吃饭？”
“怎么，又想让本王逃吗？”朱无尘撕着一条鹿腿，含糊不清道。
李如晦脸色一红，结结巴巴道：“王爷，那可是守备司。”
“守备司怎么了？”
朱无尘手中的鹿腿突然停了下来，好像真的有点棘手。
驻扎在四方封地的守备太监，竟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据说有自己的传承。
即便是杂役太监，也武功高强，连妖魔都和他们称兄道弟。
不过想来也是，如果没有凌驾众人的武力，仅凭几个阉人，怎么可能在一方王侯的封地里代天督查。
朱无尘吃肉的速度不由加快，等到体内肠胃的空虚缓解之后，才丢下手中的骨头。
“逃？往哪里逃？”
“天下之大，有本王容身之处？”
“本王要为乾阳守国门，要为黑水守城门。”
这里是他的封地，离开之后他不确定气运模拟还能不能用。
怎么可能会逃？
李如晦如遭锤击，望着一身正气的朱无尘呆立当场。
“王总管，你说句话？”
王安福老神在在的站在那里，似乎睡着了，被李如晦吵醒慢悠悠说道：
“李统领，老夫支持你把王爷捆了送去武州。”
李如晦动作微滞，一天之前，他真有可能这么干，但现在他发现自己没有信心打过王爷了。
就在这时，王府门外突然传来悲怆的哭喊声。
“王爷！”
“王爷救救黑水县的百姓吧！”
“王爷！”
“马县令，王爷有要事，您不能进去！”
“放开我，有什么事比黑水县的安危还重要！”
争吵间。
一个枯瘦的只剩下皮包骨头的男人从门口快步奔来，看起来四十来岁，走两步已气喘吁吁。
他身上披着九品官服，面色蜡黄肌瘦，可刚进门，就看到堆成一堆的狐妖尸体，表情瞬间僵硬。
他声音戛然而止，转身就走。
“对不起王爷，卑职什么都没看见。”
见鬼了！
王爷竟然暗中杀了几头狐妖？
完了完了！
黑水县真的完了。
“滚回来！”
朱无尘声音在背后响起，吓得马东阳一个趔趄，立刻连滚带爬，跑到朱无尘身边，掀起官服扑通跪下！
“殿下饶命啊殿下，卑职一定为您保密！”
朱无尘侧眸瞥了他一眼，皱了皱眉，这乞丐就是黑水县知县？
“什么事？”
印象中，马东阳从不处理政事，一切权力都在王府和守备司手中，他最多带着几名穿着更加邋遢的衙役四处巡街，为百姓处理些琐事。
妖魔乱世，只需跪下膝盖，讨好妖魔，仗着知县的身份便能锦衣玉食。
如今混成这幅模样，说明纵然没做好事也没为非作歹。
马东阳闻言抬起头，他的头发乱得像一团杂草，油腻腻地贴在头皮上，仿佛每一根发丝都沾满了尘埃和污垢。
几缕头发垂落在额头上，显得格外凌乱，但那一双眼眸里隐约升起一丝微弱的希冀。
“王爷，赵大牛，死了……”
想到这位王爷唯一的爱好，眼中浮现纠结，最后还是忍不住咬牙道：
“青鳞谷的蛇妖已经来了两日，住在东门驿站，指名要带走十五个精通琴艺的舞姬。”
“一日不送过去，他们就吃十五个百姓……”
“卑职今日让两名衙役送去好酒美食，试图安抚，谁知，谁知……”
他说到最后，似乎抱着丢脑袋的觉悟，头撞在青石板上。
“希望王爷……能网开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