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天命之子
安西王府。
李如晦望着一地的尸体，心已经沉到了冰冷的潭底，他的思绪混乱到了极点。
平时都是王府坐上宾的狐妖，就这么被自己和王爷一枪一个全宰了。
即便自己面对这几只狐妖，也不能赢得如此轻松，很有可能折在了绛雾摄魂之中。
这位王爷有如此身手，无论是藏拙还是天赋，都说明他不是平庸之辈。
多年的委曲求全，反而让妖魔更加肆无忌惮，甚至想要了他的命。
所以才一反常态？
李如晦捡起长枪，叹息一声。
现在做什么都来不及了。
守备司伙同妖魔乱国，一旦王爷没死的消息传出去，是人是妖都不会放过他。
王爷靠微弱的气运破了绛雾摄魂，可面对守备司和整个狐族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如今之计，只有弃了黑水县，送他去武州！
……
“本王记得你在叶清臣手下混过一段时间，实力怎么样？”
李如晦沉思之际，朱无尘的目光落在李如晦身上。
“属下不过先天大成，尚未脱胎换血，踏入玄境。”
“但王爷放心，属下拼着一死，也会护送王爷逃出黑水县。”
李如晦明白王爷的意思。
换做以前，他内心更希望妖魔真的吃了安西王，如此才能引来武州甚至京城的注意。
为了维护皇室颜面，派下大军清缴了黑水县周围的妖魔也不是不可能。
可现在，心底有了一丝犹豫。
先天为何？
脱胎换血又是什么境界？
朱无尘皱了皱眉，前身对于武道真是一窍不通。
一步步来吧。
多模拟几次，应该能从几人口中得出相应的境界秘辛。
“身上有没有武学秘籍？”
“武学秘籍？”
李如晦抬起僵硬的目光，确定王爷说的是双修秘籍，人果然不会变。
他嘴角抽搐道：
“属下所习为军中所授破魔拳。北凉参将以上，都负责传武，所以均有一册抄本。”
“王爷，快走吧，等您到了武州，我会给你搜寻几本房中秘术。”
朱无尘坐在几头狐妖的血泊里，吃着东西恢复体力，顺势朝李如晦伸出手。
“拿给本王看看。”
李如晦很想把他直接绑走，可看到对方的眼神还是深吸一口气，从怀中掏了出来。
“这不是双修——”
可下一刻，略显苍白的手直接拽过黄褐色的秘籍，快速的翻开粗糙的纸页。
“叶清臣创于黑水？”
这武技竟然是叶清臣自创的拳法。
【武艺：
伏魔拳（未入门）
阳春枪法（大圆满）】
【领地：黑水县】
【黑水县气运：剩余150天】
……
将看完的秘籍扔了回去，气运化作沙盘，开始消耗气运模拟修炼。
明镜高悬外，一个个熟悉的身影出现，与他共享修行天赋。
【第一天，你开始修炼伏魔拳，将其分发给了黑水县子民，请求万民协助。
亲卫统领李如晦得到请求后毛遂自荐，要当你的师傅，伏魔拳可是他打出赫赫威名的看家本领！
你同意后，他开始手把手的教你拳法。
可半日时间过去了，你如听天书，毫无存进。
李如晦心里不断地嘲讽你，认为这是你资质平庸的结果。】
【第二天，老管家看不下去了，无奈摇了摇头，随口指点两句，就让你恍然大悟，开始潜心修炼。】
【第八天，你又去找了铁匠，可铁匠对拳法并无天赋，可能他对于枪法的灵光皆来自于数十年的打铁生涯。】
【第十二天，你又一次去了地牢，毫无疑问，你又看到了疯子撅起的屁股以及从屁股下面伸出的舌头。
你听着肆无忌惮嘲讽的笑声彻底愤怒，于是往牢房里倒了一桶泔水！】
……
【第十五天，受不了臭味的疯子终于向你求饶，开始传授你伏魔拳的真髓。】
【第二十天，你遇到了瓶颈，这门功法不同于速成的阳春枪法，即便你身负黑水县气运，短短几十天也只能触及门槛。】
【第二十八天，铁匠突然跑了过来告诉你，他破魔拳小成了！你的习武之心突然破裂了，蹲在地上不知所措。】
……
【第三十天，你终于平复了内心的震惊，吸纳了铁匠的感悟，又融合万民经验，参悟破魔真意，开始闭关！】
【第五十八天，你出关了，你拳出破魔，震慑黑水县！就在这时，铁匠又跑了过来，不太确定的告诉你，他好像从伏魔拳里参悟到某种玄奥。】
【至此，伏魔拳（大圆满）！】
……
面板上，文字终于改变，伏魔拳模拟结束。
朱无尘五指并拢握拳，双拳上的每一寸筋骨都熟稔异常，仿佛厮杀多年的伙伴。
可心中被疯子囚徒嘲讽的怨气竟然还残留几许。
朱无尘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模拟，还是平复不了内心的火气。
他很想冲进地牢，把那个疯子吊打一顿。
他好像叫韩墨？
朱无尘深深吸了口气。
所以铁匠才是黑水县的主角吧。
他站起身来，走向演武场，试图发泄心中的不满，平复五十八天模拟滞留的心绪。
见到朱无尘想要演练拳法，李如晦眼中闪过一道蔑视。
自己终其半生也不过看懂了前三式，这位王爷随手翻翻又懂什么。
可他下一刻就忍不住缓缓睁大双眼，身影呆在原地。
一股与先前截然不同的气势出现在朱无尘身上。
只见那道淡薄的身影跨步向前，握拳手臂转身横劈而去，如同天将破魔！
看似随意的出拳，明显蕴含着破魔拳法的真意，这已不是登堂入室的大成，而是炉火纯青的大圆满！
见鬼了！
简直匪夷所思。
难不成王爷真是一个幡然悔悟的绝世天才！
那也太打击人了。
李如晦咽了口唾沫，心里再次涌现出怒意。
这位王爷有这等天赋悟性为何不去战场杀敌，非要向妖魔低头，耻辱的出卖乾阳的百姓！
轰轰轰！
片刻后，十几个梅花桩，全部被他砸进了地下。
“去给我拔出来。”
朱无尘看了眼李如晦，转身离开。
李如晦愣在原地，看着被砸进地下的木桩，不明白自己哪里又得罪王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