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陈百户的底细
庙祝一职并没有品级，职权也不固定。
地位和权力高低，全看神灵的意思。
得到神灵看重的庙祝，就相当于大管家，神灵麾下的绝大多数力量他都有权调动。
而不得神灵看重的庙祝，就是一个管理香火文书的小吏，没有任何实权。
方临山一个凡人，现在已经年近五十。
大玄仙朝的凡人，一般也就能活个六七十岁。
他这个庙祝，最多也就能再干个二十来年。
南山县凶险，一个凡人，指不定哪天就成了妖兽的口中食。
想要报仇，他的时间确实不多了。
王玄麟冷笑一声：“有本事的人想方设法展示自己的能力，这也是人之常情。
但你为了表现，耽误了六十亩灵田两年的收入。
以我的产业收入为代价展示你的能力，这可不是下属该干的事。”
六十亩灵田只靠凡人打理，两年时间也出产不了多少东西。
只是，方临山为了私心损害水神庙的利益。
东西虽然不多，但这是性质问题。
若是不敲打他一番，这家伙以后的胆子会越来越大。
方临山大惊，满头冷汗，脸色苍白。
他连忙求饶：“属下报仇心切，还望尊神恕罪。”
王玄麟倒也没想着真怪罪他：“你这人有点本事，若是你以后能用心做事，这么点损失不算什么。
只是以后有什么想法，先要经过我的同意。
若是为私利损害我的利益，死一个庙祝算不了什么。”
“好好做事，我也不会亏待你。
就算你日后寿元耗尽，也可以进入我的水神灵境，当一个小吏。”
“日后立下功勋，做一个有品级的神灵，也不是不可能。”
王玄麟先是指出方临山的过错，敲打一番过后不予追究，再给他画个大饼，也算是恩威并施。
闻言，方临山满脸惊喜之色。
他最担心的便是自己时日无多，无法为家人报仇。
在水神灵境当小吏，虽然没有品级，但也是有正经神道编制的。
可以借助神道身份与香火之力，可以无限制延长寿元。
想要报仇，有的是机会。
他当即指天发誓：“苍天厚土为证，方临山唯尊神之命是从，有违此誓，天诛地灭。”
见方临山如此郑重地发誓，王玄麟也是心中一喜。
‘只要能确定他的遭遇真实，以后倒是可以将他引为心腹。’
想到此处，他面带微笑：“你有此心便好。
只要你好好做事，以后绝对少不了你的好处。”
“到县衙补办地契的事，就由你全权操办。
等地契下来，我亲自去一趟铜山百户所，见一见这位陈百户。”
……
补办地契的事情非常顺利，方临山拿着王玄鳞盖章的文书到县衙走了一趟。
整个流程都效率极高，没有受到丝毫阻碍。
加上赶路的功夫，也只用了两天时间。
王玄麟倒也没有拿着地契，直接去铜山千户所，找陈百户讨要灵田。
还是得等杜远鸿那边调查的情报，确定陈百户的背景。
一天之后，杜远鸿与梁枭联袂而来。
进入小蛟河水神庙之后，梁枭就放声大笑：“王老弟，我们这次可是……”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王玄麟便开口打断他的话：“事涉机密，到我的水神灵境中再说。”
三人眼前的景象一阵扭曲，随后便出现在水神灵境中。
落座之后，梁枭接着说道：“我们这次可是将陈百户的底细，调查得清清楚楚。
大多数情报都是老杜探听到的，我就不抢功了。”
杜远鸿接过话：“陈百户名叫陈方，与南山卫的绝大多数人一样，都是出自剑州。
他父母都是凡人，他自己也没有灵根，只是天生肉身异于常人。
后来得了同乡一位官员的赏识，当了衙役，也走上了修行之路。”
“之后因为肉身强悍，修为不断提升，功劳也越来越多。
从衙役升到捕头，之后又升到巡检使。
剑州与天妖原东部相邻，也常有妖族入侵。
他实力够强，积累了不少功勋，得到一位剑州一位百户的赏识。”
“那位百户膝下无子，仅有一个女儿，便招陈方入赘。
还将他调入麾下，给了一个总旗官的官职。”
“后来那位百户战死，陈方继承了岳丈的遗产。
一番运作之下，他成为了百户。”
“在那之后不久，他那个百户所便被调到了西征前线。
后来就是南山县被妖族几乎打成白地，南山卫击溃妖族，留在此地坐镇。”
“至于陈百户为何与王兄你过不去，这消息是梁兄打探到的，我就不越俎代庖了。”
王玄麟表面上风平浪静，内心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早就看出杜远鸿的背景不俗，但没想到他的背景强到了如此地步。
要打听清楚陈百户的出身，尤其是早年经历，最好是去剑州打探。
剑州距离凉州虽然不远，但南山县域剑州也相隔超过十万里。
这么远的距离，就是金丹修士也不可能在三天之内打个来回。
杜远鸿能在三天之内，将陈方早年的情报探查清楚。
由此可见，这家伙背后很可能有一个庞大的情报体系。
梁枭也接着说道：“至于陈百户敌视你，也是因为你抢了人家位子。”
王玄麟有些不解：“就南山县这地方的职位，还有争抢的？”
在大玄仙朝内部，整个凉州都只能算不上富庶。
游龙郡是凉州最穷的郡，南山县又是游龙郡最穷的县，还特别危险。
除了大势力子弟镀金，不太可能有人主动来这种地方任职。
梁枭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那陈百户是怎么想的，竟然想要将他老丈人的魂魄，安排到小蛟河当水神。”
“而且，这事还是他那老丈人主动要求的。
原本陈百户占据六十亩灵田，也只是想要提前替他老丈人经营一番。
结果你一个东海之滨的过江龙，抢了小蛟河水神的位置。
他便改了主意，铁了心排挤你。
让你这个水神干不下去，自己走人。”
“对了，陈百户还贿赂城隍麾下纠察司主事，想要伪造你办事不力，致使妖兽作乱的罪证。
只是纠察司主事对你颇为忌惮，不敢收他的贿赂，气得他在家里破口大骂。”
王玄麟心中有数，孟城隍有意与自己套近乎的事，在城隍阴司也不是什么秘密。
纠察司的主要任务，就是纠察各级神灵乃至官吏的善恶。
纠察司主事要是不知道孟城隍的意思，他也坐不到这个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