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上）双人探险

李霄好不容易从那座破败平行城市逃回现实，一连休息了好几天，头脑里依旧会闪回那夜里狼狈逃亡的片段。他谁也没告诉，连苏弹弹都被他含糊带过，只说“按错快捷键，跑去一个吓人的地方”。

原本他以为自己可以先静一静，等身体和精神都恢复，再做下一步计划。可苏弹弹的敏锐却让他无法一直隐瞒。她见李霄最近老是魂不守舍，防备更深，还以为他又遇到牛头社麻烦，几次追问不果，总算在一个午后逮着机会逼问出了真相：李霄竟误闯到另一个平行世界，一夜探险。

“你居然自己去了？”苏弹弹听完，惊得拍桌子，“而且还是因为按错快捷键？那地方那么危险，你差点回不来？你怎么不告诉我！”

李霄咳嗽两声，神色尴尬：“我怕你担心，也不想再扯你下水。那地方巡逻机肆虐，真跟末世似的，看一眼都够吓人了。”

“可你都去了，还被搞得筋疲力尽。”她撅起嘴，一副担忧又有点恼火的样子，“你知不知道我最讨厌这种‘独自冒险’的行径。咱们不是说好要并肩面对吗？再怎么危险，也让我有个准备嘛。”

李霄无奈：“对不起。我那天是意外触发，光顾着自保……”

她打断他的话：“好吧，现在咱就把话说在前头：你下一次要再去那种平行世界，必须带上我。至少让我知道你在哪儿、怎么回来。省得我白白干着急！”

李霄苦笑：“你真想去吗？那地方可不浪漫，一点儿都不。”

“我不是一定要去，但若再出事，我宁可一起面对。”她轻轻握住拳头，声音很坚定，“再说，你都一个人闯荡过一次，那要是还有别的世界，也许我们联手更有效率？说不定还能收集更多数据碎片，加速升级你的快捷键啊。”

见她态度执拗，李霄只得退让：“好，我会告诉你。不过你得答应，若真要踏进那种鬼地方，必须先做详细准备，不可再仓促误按。”

苏弹弹点头：“Deal！事先备上食物、手电、通信器……哦不，通信器也不知有用否。反正多做准备总好。”说着，她走到桌旁，打量笔记本：“话说，你还记得你那天到底按了什么键吗？要不要试着再重现一下。”

“现在？”李霄吓了一跳，“你别吓我。万一又拉我过去……”

苏弹弹摊手：“你看你这个反应就知道你没做好准备。我就说，咱先计划周全再行动，没说现在就去。”

她顺手拿笔在纸上简单写了几条：食物、饮用水、暖衣物、简易药品、隐蔽灯源。一边念道：“到时至少别让你像流浪汉似的在异世界挨饿。”

李霄心里很不是滋味，想起那夜里饥寒交迫、躲在废墟里偷懒休息，感受过被巡逻机追捕的恐惧，确实狼狈至极。他低声说：“好，那就等我们都备好。再者，不一定会马上穿越……”

然而，命运比他们想象得更加刻不容缓。

第二天夜里，苏弹弹本来难得想尝试一次家庭料理，李霄在一旁打下手。两人和乐融融地忙了一顿饭，刚坐下要吃，笔记本那边就不合时宜地发出了一阵“兹兹”电流声。

苏弹弹被吓得筷子险些掉地：“你家宝贝又要发作？”

李霄噗通一声起身冲过去，见笔记本正自行开机，屏幕不断闪烁，那熟悉的像素小人叮当显现在画面里，语速急切：“检测到不稳定热键激活——数据坐标在震荡……请立刻小心！”

话音未落，李霄就感觉脚下猛地一晃，仿佛地板在颤动。苏弹弹见状惊呼：“地震？”可仔细看房间又没在摇晃，而是他们身体本身出现了奇怪失重感——就好像某股力量试图把他们从地面拉起来。

李霄一边抓住桌角，一边对叮当喊：“喂，又怎么了？我们不是没按键吗？”

叮当身影不断抖动，在画面里向他挥手：“检测到上一回误触的‘Shift+Ctrl+？’尚留残余时空干涉，感应到另一个世界坐标开启中……可能把周围人一并带走。”

“啥？还有这种余波？！”李霄额上冒汗，“怎么阻止？”

可叮当的像素嘴巴还没来得及回答，苏弹弹一声尖叫：“不对，我身体好像在被什么吸过去！”

李霄瞥见她双脚悬空离地两三公分，空气中似有扭曲涟漪笼罩住他们俩。霎时，他也浑身发虚，天旋地转。

“完了，不是要再次莫名其妙穿越吧？”他骂出声，努力伸手去抓苏弹弹胳膊，“别松开！”

只见屏幕上叮当那行字闪动：“无法阻止……启动紧急捆绑模式……至少保证你们不分散……”

紧接着，刺眼白光再度膨胀，如同无形风暴将他们卷起。李霄下意识咬牙闭眼，最后一刻听到苏弹弹喊：“啊——我不想穿越啊啊啊！”然后一阵眩晕巨浪拍来，意识急坠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同时感到身体重重摔在坚硬地面上。李霄发出闷哼，背脊像被敲了一记，疼得他咬牙；苏弹弹则踉跄几步才勉强站稳，脚踩在满是灰尘的路面。

“这是……哪儿啊……”苏弹弹捂住脑袋，满眼惊恐地四下打量。和之前李霄的描述颇似：破旧城市街道，半塌的高楼，暗沉的夜空。空气里飘着腐烂气息，让人作呕。她瞬间猜到：“你之前去过的地方？就是那个废墟城？！”

李霄艰难抬起头：“貌似……对。”目光所及之处，果然是相似景象——路灯支离破碎，建筑上满是刀割般裂痕，只不过街道布局和上回似乎有所不同，这更像一片地势更开阔的大路。远方传来阵阵机械低鸣。

苏弹弹颤抖着握紧他手臂：“我们要不要躲起来？你的巡逻机传说不会又冒出来吧？”

李霄张口想安慰，却想起上回在这世界见识过那无人机的凶狠抓捕，他自己一人都险象环生，如今苏弹弹也跟来，更得格外谨慎。他拖着她的手：“先找个隐蔽处再说！”

两人互相扶持，快速跑到路边一辆烧毁的厢型车后头，暂且藏身。回头看，地上还有干涸的血迹，触目惊心。苏弹弹腿都发软，紧咬嘴唇不敢发出声音。

等他们在车后确认暂时没人，才松了口气。李霄深吸一口气：“对不起，连累你。早知道……就不应该让那残余时空干涉搞大，我都不知道怎么触发的。”

苏弹弹抿嘴摇头：“也别内疚……我说过我们一起面对。再怎么糟，我也认了。可现在，该怎么办？”

李霄看她一脸苍白，却眼神坚毅。他苦笑：“上回我也是夜里东躲西藏，直到收集够‘时空修复碎片’才回去。可谁知这次的地点略不同，也不知可不可以用同样方法。”

“那就……先跟你上回一样，搜集那什么蓝色光点？”苏弹弹咽了咽口水，“不过这个世界这么危险，你带我怎么办，我跑不快啊……”

李霄心里更急：“也只能这样。但别怕，有我呢。我会尽量找机会用快捷键帮忙，一旦真碰上巡逻机，就试试Alt+F4之类强行关闭。”当然，这纯属冒险，范围过大易失控，但眼下也没更好办法。

“好，那就……走吧。”苏弹弹努力让自己平静。

两人一前一后，小心穿过满是废弃车辆的街口，留意可能潜藏的无人机或警戒灯。一路行来，果然发现破墙角落有些微弱蓝点在闪烁。苏弹弹一阵紧张又好奇：“这就是修复碎片？你上回怎么采集的？”

李霄边弯腰轻取，边示范：“抓住就行，贴近笔记本机身，它会自动吸收。”然而这时苏弹弹猛地回头，一把抓住他袖子：“嘘，有动静！”

果然，身后巷口远远传来隆隆机械声响，伴随一阵扫射红光，好似雷达扫描向他们所在方位。李霄心脏狂跳，顾不得再收集碎片，拉起苏弹弹就近躲进一辆翻倒卡车底下。

红光扫过，他们屏息趴在地面，灰尘呛人。果真一台巡逻无人机飞临半空，发出警报：“——警告——违规出现在限制区域——”

所幸两人藏得深，无人机没立刻发现，缓慢飞远。苏弹弹紧张得心都快停跳，暗想：这世界简直太可怕了！比任何末日电影都来得真实。可眼下也只能硬着头皮再躲下去。

如此狼狈地搜集了三四块蓝光点后，叮当在李霄脑海里提示“进度约30%”。他们还需更多碎片才能凑够离开门槛。苏弹弹听到这个数字腿都软了：“我们要找多少块？夜里就要去多少处？”

李霄神色凝重：“上回我花了好几个小时才找满，今晚你我都得撑住。”

听到这话，她勉强打起精神，陪他潜行在漆黑街区，见到蓝点就捡，途中还差点撞上几具人类尸体，被那浓重腐味呛得直想吐。可不容他们多矫情，巡逻机一直不远不近地盘旋，让两人惊魂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