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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樊楼卖刀客
樊楼。
东京汴梁城,大宋国都最标志性的建筑,也是最受王孙公子、文人墨客们喜爱,被百姓们誉为神仙洞窟的地方。
按理说,来这地方的都是寻欢作乐的,脸上不说是喜笑颜开,那也不至于愁眉苦脸。
可距樊楼门口数十步远的一僻静处,有位生得七尺五六身材,面皮上老大一搭青记,腮边微露些少赤须,抱着把刀的汉子,脸上是那个愁啊,比那举杯消愁愁更愁还愁。
只听那汉小声的自言自语:“想俺杨志指望把一身本事,边庭上一枪一刀,博个封妻荫子,也算与祖宗争口气。”
“不想高太尉忒毒害,恁地克剥。”
“眼下盘缠都已用尽,却是怎地好!”
“难道真要当那崽卖爷田的纨绔子,将祖上留的这口宝刀卖掉?”
可惜,并没有人能给他回答。
亦或者,在说出是否要卖刀时,杨志内心里的那个他就做出了决定。
良久,杨志长叹一声,愁思直达天际。
在宝刀上插了草标儿,将背脊上的毡笠子带上,狠狠压低遮住面颊,杨志走到人来人往的路段,等待买家的到来。
但来樊楼的多是些寻欢客,哪有闲工夫关注卖刀的杨志。
就是偶有两个稍感兴趣的驻足多看了两眼,也被以为认出他身份的杨志遮遮掩掩态度给“赶”走。
这等卖法,恐怕到海枯石烂那日也卖不出去。
直到一衣着华贵,带着三五帮闲破落户,拿着纸扇的青年到来,杨志才算真正有了客人。
青年唰的一声甩开纸扇,摇了摇,取笑道:“你这鸟人倒也有趣,居然跑到樊楼卖刀?莫不是想要诓骗些没眼力的,好大发钱钞?”
杨志低垂眼眸,回道:“衙内,这是俺祖上传下来的宝刀,从来跟着洒家,眼下俺事急无措,不得已货卖,绝非是要行欺诈之举。”
青年又摇了摇扇子,嗤笑道:“你戴个斗笠藏头露尾,还敢说光明正大?
你若敢把斗笠摘下,今天你这破刀卖多少钱钞,本衙内都可买下。”
青年身后的那几个闲汉也跟着起哄,叫喊着让杨志摘下斗笠。
他们这一闹,吸引了周边人的注意,渐渐都围过来看热闹。
杨志越发的不自在,把斗笠用力的压了压,说道:“衙内见谅,无能后人不敢给先祖丢脸,这刀俺不卖了。”
说完,杨志转身就想穿过人群离开,却被青年带着帮闲拦住。
“你说卖就卖,你说不卖就不卖,你把本衙内当成什么了,今天你这脸本衙内看定了!”
青年伸手去拨斗笠,杨志闪身躲过。
“衙内自重,何故如此相逼!”
“逼?”
青年大笑,嚣张道:“本衙内乃陈太尉之子,今天逼你又如何?你还敢动手不成?”
杨志呆住,觉得如果今日一早出门看了黄历的话,上面肯定写着不宜出门。
若不然的话,他怎么会上午在高太尉那里吃了瘪,家财散尽。
晚上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担着不肖子孙的名头,想把家传宝刀货卖得千百贯钱钞,好做盘缠,投往他处安身,竟又碰上了陈太尉家的少衙内。
这是怎滴一个倒霉了得!
不过,杨志并未打算束手就擒,乖乖摘下斗笠,若是被京中识得他的人瞧见,岂不成了他人茶余饭后的闲料。
只是笑他倒还好,就怕堕了祖宗威名,给家门抹黑。
所以,杨志寻了一人群薄弱处,想要从那里逃离。
未曾想陈衙内早有防备,眼神一撇,身后的帮闲们很有默契的团团围住杨志,不给他逃脱空间。
陈衙内将手中纸扇转了个圈合拢,洋洋自得道:“你这等贼配军本衙内见得多了,仗着有些气力胡作非为,不把本衙内放在眼里。
本衙内今天不仅要把你丑陋的样貌公之于众,还要把你这招摇撞骗的贼厮送进府衙。”
按理说,别说就这么几个中看不中用,只会欺压良善的破落户,哪怕再来十几二十个的,杨志也不放在眼里,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收拾了他们。
可杨志敢这么做吗?
当然不敢!
在官场里摸爬滚打多年,杨志深知一个道理,宰相门前七品官,打狗真得看主人。
若行将差错一步,惹得上官不高兴,伤了他颜面,将再无出头之日。
心思陡转间,杨志有了决断,与其被人掀下斗笠,不如自己主动摘下。
一来面上好看一些,二来满足了陈衙内的好奇心,再说上两句软话,这事也就算是过去,好在围观人越来越多之前离开。
“何劳衙内亲自动手,俺自己摘便是。”
杨志摘下毡斗笠,露出面貌,脸上那块青记吓的陈衙内后退两步,大呼丑鬼。
“丑你奶奶个腿!”
人群中窜出一人,飞踢直中陈衙内腰部,让其摔了个狗吃屎。
来者不是旁人,正是玉面诚实小郎君,日行一善的刘牧,刘瑾瑜。
陈衙内哎呦哎呦的扶着腰站起,看都没看就让他那些狗腿子抓住踹他之人,要把他大卸八块,家里的男人卖去做奴,女人卖去为娼。
“衙内不可,那人可是刘牧,刘子爵。”闲汉中有个看起来机灵的认出刘牧,急忙贴在陈衙内耳边说道。
“什么?”
“怎么是这灾星!”
陈衙内打了个寒颤,和他们把人分成三六九等一样,他们这些衙内之间也存在等级。
而打了衙内中顶尖存在花花太岁却平安无事的刘牧,无疑是顶尖中顶尖的存在。
对他们这些胡作非为的衙内们来说,刘牧比他们爹还要恐怖。
毕竟,知道他们惹事后,相当疼爱他们的父亲也就训斥两句,最多装装样子轻打几下,禁两天足,出来之后又是一条好汉。
可眼前这位那是真往死里打啊,下手一点都不含糊。
更关键的是,打完人他还什么事都没有,被打的却是有的罪受了。
就拿那花花太岁来说吧,听说要好生修养数月才能痊愈,别说想女人了,想吃饭都难
陈衙内搓了两下脸,急忙陪笑道:“原是刘子爵,我说怎么这一脚踹的我浑身舒泰,往日腰间的酸痛全都消失不见,子爵真是神脚,神脚!”
刘牧没理,转头对杨志说道:“制使,你性子怎么这般憨直,不过一玩笑话,如何真来樊楼卖刀?”
杨志知刘牧这是给他颜面,带着谢意连连告罪。
“既然人已到齐,那我们就入楼饮酒吧!”
“制使,请!”
刘牧等人走进楼内,全然把陈衙内当做空气对待。
陈衙内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用威胁目光扫了外面看客们一眼,盯着刘牧等人背影近一刻钟才进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