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他和我始终保持距离,连在亲戚面前,都不允许我叫他老公。
爱是藏不住的,感觉不到就是没有。
他只是随便找了个人结婚。
原来我只是他爱情里的牺牲品。
原来他不是不会爱人。
只是不会爱我。
可他为何如此狠心,把我的孩子打掉呢?
就因为他父母以孩子为由,不许他离婚,他就要擅自剥夺我当母亲的权利吗?
我坐在角落里,怔怔地盯着他,看了好久好久。
久到视线模糊,久到泪眼朦胧。
原来那个干净清澈的少年啊,他的心从未变过。
只是他的心。
一直都没在我这里,而已。
「不论健康还是疾病,富裕还是贫穷,我都会陪在你的身边,爱你。」
他亲吻她,眼里是化不开的温柔,肆意勾起的唇,甜到像糖。
糖丝缠绕,扣人心扉。
我坐在角落里,像个悲伤的小丑,哭得满脸泪痕。
这几天,我好像把这辈子的眼泪都流干了。
我和陈子秦结婚时,他没有誓词。
其实不光没有誓词,也没有婚礼。
两桌冷冷清清的酒席,是拗不过父母,限量版对极少数直系亲戚开放的。
我一袭大红婚服,眼眸晶亮如星。
他坐在我对面,一身日常的运动装,生无可恋,如牵线木偶。
他只字未提他爱我,我句句都是我愿意。
新娘问他:「你爱我吗?」
这个问题,仅仅就在昨天,我恰巧也问过。
站在民政局门口,我在漫天飞舞的雨丝里问他:「你有没有,哪怕一瞬间,爱过我?」
陈子秦抬头看了一眼雨雾深处,眼底满是压不住的,对自由的憧憬。
没有回答就是回答,答非所问也是回答。
每个人都明白的道理,只是追问的人不想明白而已。
后来我才明白。
他憧憬的不是自由。
是心之所向。
他说:「青栀,当陪你的人要下车时,即使舍不得也要心存感激、挥手告别。」
我眼底落下的泪,比天上下的雨还大。
是谁的什么东西,摔在地上,稀里哗啦,碎了一地。
嗯,是我的心。
民政局离家开车十分钟。
是我执拗地把车钥匙藏起来,头一次忤逆他的意愿,拦下他叫车的举动,恳求他,和我一起走过去。
三公里的路程,我一路拖着走了两个小时。
在心里骗自己,是不是再走慢一点,他就会改变心意,说他爱我了。
3
我们穿过长长的人行天桥,冷风灌进身体。
他的侧脸山峦叠翠,好看得不像话。
我曾捡到一束光,我以为这是我的幸运,却没想过这是我的悲哀。
就是这张脸,在半年前将我压在身下,满身酒气地问我可不可以嫁给他。
突然被上天眷顾,是什么感觉呢?
就是我恨不得立马拉着他,去民政局盖章领证,生怕他提上裤子不认人。
激情过后,他满眼失望的看着洁白的床单,嘲讽道:「看来你也没那么喜欢我。」
他一定不知道,曾经有个女孩,义无反顾地为他引开歹徒,用身体换取他逃命的宝贵时间。
破碎的我,妄想拥有完整的爱,本身就是一个笑话,不是吗?
惊艳了我整个青春的人啊,始终没有回头看我一眼。
他只是随便找了个人结婚。
是谁都无所谓,只要是女的,活的,就行。
现在陈子秦面对心爱女孩的提问,是怎么回答的呢。
他说:「所爱隔山海,山海皆可平。」
好嘛,原来我就是用来平山海的。
别人喜欢他,我可以去抢,但是他喜欢别人,我能怎么办?
所有人都在鼓掌喝彩,只有我笑得泛起泪光。
我何其可笑,又何其无辜,成了他爱情的牺牲品。
一口茶水灌下,从胃凉到心底。
我呛了一口,赶紧捂住嘴,生怕弄出什么动静,引来众人注意。
陈子秦要的自由,我还给他了。
他曾是我平淡生活里的来日方长,最后猝不及防的成为了大梦一场。
我起身,准备优雅离开。
可一转身,就看见一双血红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
啊啊啊!
我尖叫着一下蹦开,落地的时候没站稳,跟上菜的服务员撞到了一起。
头磕在地上,流了一点血,和满地暗红色的苋菜烫融合在一起,看起来相当渗人。
围观的宾客中,有人晕血,看到我这样,立马两腿一软,说倒就倒。
传到外面,就变成了当地头条:#前妻抢婚,造成两死多伤#
新婚第二天,陈子秦就跑来病房兴师问罪。
「林青栀,我警告你!有什么事冲我来,小颐是无辜的!」
他眼眸森然,清亮的嗓音中压抑着怒气。仿佛下一秒,就会失控一拳把我砸到墙里。
我勉强撑起身体,唇角干裂脱皮,要不是打针吊着性命,感觉自己已是出气多进气少。
看了一眼床头早已凉透的水,一股深深的无力感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