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白玉老鼠

“道长，我想跟您学手段，您看成不？”我望着眼前的身着白袍道装的道士，心思电转间，想起了这个道士的诸多手段。“不成，不成。”白袍黑须道长把手上的浮尘摇来摇去。似乎很不想搭理我。

我见状就要深深施礼。马上作势就要下拜。道长神色不变。任凭我如何表诚心，丝毫不为所动。

我心知事不可为。从地上坐着起来。非常失望的就要离开。

道长也没有挽留的意思。见我放弃纠缠索性闭目养神。此时这大殿内唯有供奉不知名的持剑道人像，默默的注视着我们的言行举动。我叹了口气，为了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特意在持剑道人像旁边的香案上点了数取出三根香，点燃了。恭恭敬敬的给这个持剑道人上了香。随后又朝道长鞠躬。这才不情不愿的步出殿外。

这一路上我想了很多。这个道观里的道长真的很不一般。普通道士，念经，读道藏，修身，养生之类的。更高级一点的，会医术，善诗文。总归还是没有脱离人的范畴。他不一样。想想似乎有一些区别。但是又说不上来是哪种。这还只是第一面的时候。

更多的时候则是我小时候曾亲眼目睹道长用一把木色的短剑。一剑洞穿了穷凶极恶的铜甲僵尸。不说别的。就这手高超武艺。我也想学啊。

我叫祁京，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这个道观的名字叫成仁观。道观并没有建在山上。而是落在这个名为小韩镇的东面的集市交易所附近。我家住在镇东的居民街道29号。每次去学校的时候，总会路过成仁观。

最近见识到了道长的神奇手段后，就非常想要跟道长学习。奈何道长根本瞧不上我。没奈何，这已经是第三次被拒绝了。

虽然我年纪尚小，但是也知道道门中人收徒弟也需要一定的缘法。没有这个因果缘法，还真不一定就会收下我。失落归失落，生活还得继续不是。待走出道观大门外。一眼望去人来人往，人员虽不密集，可是大部分的人跟我要去的学校方向一致。

我的学校是附近唯一的一所公立高中。名为小韩镇第一中学。不仅镇上的适龄孩子都集中在此，而且还有外乡的孩子也会托关系找到老师到我们学校就读。

今天星期日，从道观出来到走回学校时间已经是下午，去了学校先过了保安这一关。然后直接去到所在的教学大楼。每次去教室之前我必须先摸一摸自己口袋。这是习惯。因为口袋里有自己准备好的零食。方便到时候自习课的时候偷摸的吃两口。哈哈哈。

这次也是习惯性的摸了摸口袋。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膈应到我手了。我手里不仅掏出来一些糖果，还有一个乳白色的什么东西。我把糖果重新收回口袋。眼睛却是研究起了这个东西。我去！这是什么玩意啊！差点我都想脱手而出了。

也就大拇指的大小。整个的身体完全就是一个老鼠的形态。这只老鼠，通体白玉形态。眼睛完全闭住。拖着一条远比身体更长的一些的尾巴。难道说是我们家不小心进老鼠了？趁我不注意爬我兜里了？

这到底是个啥情况啊。可是，转念一想，这不是活物啊。无论如何把玩这只老鼠。虽然白毛老鼠很有肉感，根本就是一动不动。倒像是某个精致的玩偶。形象雕刻的非常到位。我察觉到，这纹路，这形态，还有小老鼠那外露的两颗门牙，正想摸过去呢。突然耳边传来一声沉闷的男声“京子，嘛呢你，在门口杵着不进去？”我还没分辨出来是谁呢，赶忙转头往回看？手攥着老鼠就想往裤兜里塞。

却被他一只手按住，“啥东西，给哥哥我瞅瞅？”我没好气的对着眼前穿着短衣短裤，体重一看就超过两百斤的家伙说道：“胖子，撒手，你吓我是不？”“那怎么敢，你京爷除了韩老师，谁能吓唬你？”胖子听了我说话赶紧就把手松开了。

我这才有力气把手缩回裤兜里。其实金胖子力气还是挺大的。他要是让我动弹不了，我两只手也干不过他一只手的。

老鼠我刚放回兜里，突然感觉一股子剧痛袭来，是放回裤兜的那只右手。准确的说，是右手的食指指尖。我下意识的把手抽出来。撕，一个清晰无比的小小豁口出现在眼里。我的第一反应就是那老鼠咬了我一口！鲜血早就止不住的涌出来了。涌出来的血，让我一阵晕眩恶心。我还在扶着额头皱眉这白耗子的牙口时，身旁端庄柔和的女声蓦然灵动钻入我的耳朵。下意识转过来。“祁京？手怎么受伤了？”原来是小韩老师。今天穿了一身低胸花色长裙，长发披肩。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芬芳。我很小心的抽了抽鼻子，想着多嗅几下。没法子，小韩老师是学校的校花。没错，我们中学的校花不是学生，而是小韩老师。况且听说老师也才刚大学毕业不久。刚毕业，四舍五入等于还是学生！稍微克制下内心的悸动。我可不敢对女神级的老师有半点失礼的地方。男生对于美貌女子的第一反应大都如此。要怪就怪这生物基因本性吧。

我稍微整理下来的心情，差点让胖子给搅合了。胖子在我身侧见到小韩老师比我反应夸张多了。原本胖子眼睛特小，往日从来都是眯成一条缝，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梦游。眼睛闭起还真像那么回事。唯独，小韩老师在的时候，这丫视线死死锁住对方。眼睛全张开，虽不至于目眦欲裂。但是也相当夸张了。小韩老师本是要关切问候下我的情况。胖子则是一个劲的把大圆脸凑上去堆笑跟小韩老师掰扯下。“老师，您今天的打扮美出新高度了。”我知道胖子没那心思，但是他一开嗓我就越发觉得此人猥琐！他反正没心没肺，倒是让小韩老师颇有一些脸红。我又听到他跟小韩老师扯些什么家长里短，说他妈如何如何脾气暴躁，要是小韩老师能给他当妈妈多好。眼看着胖子越说越离谱，小韩老师，秀眉轻微颤了颤。她紧接着做了一个打住的手势。

对着胖子说：“金刚同学，你妈无论如何也是你的妈妈，你这样的想法肯定是要不得的。今天就当你玩笑开过了啊。可不许胡说了。知道不？”我知道胖子只是借着这个话头，亲近下老师。没想到玩笑开过了。他也一脸的无辜。只好撅着嘴点头应是。原本还跟猪哥发春的有几分相似，现在倒是闷着当苦瓜了。我心里暗笑想这小子真不识趣。想跟老师套近乎，刷刷存在感，gnmd。

教训完胖子，小韩老师这才恢复了亲和的眼神望着我。她身上还背着一个粉色小书包，看到我手受伤了，血流了一地。从小书包里竟然拿出来了一个创可贴给我。说：“祁京，手受伤了可要注意保证不受感染。你们男孩子天性这么好动。擦着碰着都容易见红。”说完还把创可贴撕开包装，准备粘我受伤包住。我赶忙跟老师说：“老师我自己来就好，谢谢老师！”

老师点了点头把创可贴给我，我很麻溜的就给受伤的那个食指给包住了。其实现场好多同学在场呢，我知道要是让老师亲手给我包扎，肯定又要花边新闻满天飞了。没奈何，引人注目的人总是容易招惹非议。我还是低调些好。

上课的铃声响起，同学们自发的回到的教室去准备学习。刚巧第一节就是小韩老师的历史课。是的，小韩老师是教历史的。我还莫名其妙的当了历史课的课代表。高二302班的历史课，今天讲北周武帝灭佛运动。小韩老师在台上讲课挥洒自如。课上专门就北周武帝灭佛的历史背景和历史影响做了相当的铺陈。其实历史课是一件很不让人讨喜的课程。如果不是因为我因为仰慕那道士的学识，私下也看了些有关历史文化的书。也很难理解小韩老师的讲课。毕竟大部分人是活在现实里的。在课堂上当然也有几个学生回答老师的提问。然而也不过是照本宣科，难见真知灼见。小韩老师向来不会满足于这些教科书式答案。于是挥挥手又提了一个问题：“灭佛运动开展的如此激烈？为什么佛教并没有因此而消亡呢？”老师的回答倒是确实让众人始料未及。是啊，灭佛灭到这个地步，可以说是堪比核武物理超度了。为什么佛并没有因此消亡？大伙倒是一致陷入了沉默。我在课上虽然不算认真听讲，但是这个问题也是稍微思索。得亏自己看的杂书多，就这个问题我略微思索，将他们与许许多多的历史事件串正在一块分析。

小韩老师见许久也没有人能回答，于是放下手中粉笔，朗声道：“祁京？你是历史课代表，你能不能说说？”好嘛，把我给架住了，我其实还没想好来着。没奈何，老师点名了。不答复就显得有点不识抬举了。

于是我站起身来，眼睛跟随抬头动作看向小韩老师。就简单开口道：“老师，历史上的灭佛运动除了北周武帝宇文邕，还有北魏太武帝拓跋焘，唐武宗李言，以及后周世宗柴荣。灭佛运动说是灭字，其实说是打击倒是更为贴切。佛教在北魏，北周，以及唐代的广泛传播带来的问题相当的严峻。佛教的传播并不仅仅是简单的思想的传播。还会伴随着佛教的规范和生活方式影响人的生产和生活方式。这些大范围的思想传播，同时意味着佛寺建筑扩展，佛教弟子规模增加，以及土地兼并问题。灭佛的目的，是针对过分的扩张，已经引起统治集团的严重不满。这些封建皇帝灭佛之后，伴随着国家财政力量的增强和权力集中。然而在南北朝时期到唐朝，汉学和儒学并没有发挥其稳定社会的作用，因此佛学思想反而起到了维护统治的作用。统治阶级知道过分扩张会带来一些后果，但是依然放任了佛教的继续发展。灭佛，虽然灭的了当时的古寺宝刹，却灭不了从古到今的人心。人心需要佛法来解释这个世界，因此佛教不会由此而消亡，也是显而易见了。古人造字，心亡则忘，也只有人心寂灭于此，诸佛自然末日。”

我这一口气说了许多，只觉着口干舌燥。老师听着只觉着意犹未尽。这大概说明老师应该也认同这个说法了。特别是最后一句，人心寂灭于此，诸佛自然末日更是让老师眉眼一亮。她大概还未料想到一个普通高中生竟能有这样的理解。

小韩老师还在咂摸我这小孩的回答含金量时，下课铃声突兀响起。索性小韩老师先宣布下课。

紧张的一天学习难得有这么个课间休息时间。金胖子又开始来骚扰我。“把那耗子拿出来吧，让我瞅瞅。”“什么耗子，你扯什么呢？”我听着金胖子这番言语，心知，他眼尖瞅见了那玩意。其实我真是有点不太明白。怎么我裤兜里多出来这么一个小老鼠。

于是我又从兜里拿出来那个白毛耗子打量起来，也是为了满足胖子的的好奇心，不情不愿的给他瞅两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