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只欠东风

就在此时，冲进来一个小媳妇，对着白玉婷就跪下了。把婆媳二人吓了一跳，当然，白玉婷是装的。

白玉婷连忙扶着承恩公夫人退后一步，厉声呵斥：“大胆！你是何人？为何跪我？”

承恩公夫人才从儿媳妇的大手笔里反应过来，现在听到儿媳妇呵斥，抬眼看去，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媳妇跪在婆媳二人面前。也想听听这个跪着的小媳妇说什么。

王小虎媳妇：“对不起！打扰两位贵人了。小女子王张氏，原本与夫君公婆生活在建安城南郊，夫君与公公打铁为生，我婆婆操持家务。

小女子会做衣服，就接一些街坊邻居的活，一家人虽不富裕，但是日子也过得安生。

谁料想，半个月前，公公与我夫君被一个富户叫去上门打铁，因小女子才生下孩子，夫君不放心，就没有去，就公公一个人去了。

此后公公再也没有回来过。婆婆每日忧心落泪，我夫君便去那个富户家里寻找公公，却被告知我公公没有到他们家做事。

夫君不信，说明明看见是这富户家里的二管家来找他们父子二人上门打铁的，公公怎么可能不在这家？

就是这句话惹来祸事。夫君被他们家打断了双手双腿，被他们丢在城外。

还是一个街坊路过那边，才看到我夫君，通知我们找人接夫君回家。婆婆看见夫君的样子，晕了过去，等我安顿好夫君，送婆婆去了医馆，才发现婆婆中风了。

家里一下子断了生活来源，如今已然是无米下锅了。小女子只能将孩子放在婆母身边，让夫君照看着，婆母还能动，可以做一些家务，夫君不能动，只能说话，陪着婆母，避免婆母想不开。

小女子只能抛头露面寻找做工的机会。请贵人恕罪，小女子乃是看二位贵气逼人，家里一定有很多下人奴仆之类的，小女子因还有家人需要照顾，只能做工，不敢卖身为奴。求二位贵人赏口饭吃。”

王张氏说完一个劲的磕头。

承恩公夫人倒是挺怜惜这个小媳妇。但是家里现在是儿媳妇当家，自己总不好不顾她的想法。于是，承恩公夫人对白玉婷说：“婷婷啊，你觉得怎么样？”

白玉婷心说，就你老人家这个脑子，还敢同情别人，怕是被人卖了还得帮着数钱。不过，今天这个，可以同情一下下。

白玉婷说：“母亲，如今我怀有身孕，倒是不敢随便添人。我也不缺人伺候呀。”

王张氏连忙说：“这位夫人，少夫人。我会绣花，做衣服，也可以给少夫人的孩子做奶娘。我刚刚生产不久，我的孩子也才出生十天，我可以当奶娘的。也可以当绣娘的，还可以做裁缝的。”

王张氏急急忙忙说着自己能做什么，把一个走投无路的小媳妇演的出神入化。白玉婷都惊呆了，不知道这个王张氏还有这点能力呢。

白玉婷还在沉吟，承恩公夫人已经接过来说了：“婷婷，对呀，我们府上是你掌家，我倒忘了提醒你，孩子出生前就得准备好奶娘。不知道婷婷有没有准备好奶娘？若是没有，倒是可以收留这个小媳妇。”

白玉婷故作为难：“母亲，我……”然后像是绝对了什么一样，对承恩公夫人说：“那这样吧，我们先把这个王张氏带回去，确定没有问题再说吧？”

白玉婷看着王张氏：“王张氏对吧？你先起来。等一下跟我们回府。”

王张氏连忙又磕了一个头，这才站起来，侧身走到旁边。春兰去安排银楼送货上门的事，秋菊扶着白玉婷，走出庆云楼，一行人打道回府。

回到承恩公府，白玉婷让秋菊去安排王张氏住下，自己跟着承恩公夫人去了上房。白玉婷才跟婆婆说：“母亲，刚才在外面，我不好跟你说，现在我得告诉你我的想法，总不能让你老人家还要操心。那个什么王张氏，说的虽然可怜，但是毕竟没有调查，不知道是真是假。我一个商户女倒是没有什么可以让人处心积虑来害我的，但是，我们得想到皇后娘娘。万一是什么冲着皇后娘娘来的，出了什么意外，我们怎么担待得起？所以，我准备等一下要好好拷问一下这个王张氏。看看究竟是巧合还是有意接近我们的。”

承恩公夫人可能是从来没有这么恶意的揣测过别人，心里一梗，觉得会不会这个儿媳妇想多了？倒是没有怪罪白玉婷，只是觉得这样不太好。又怕儿媳妇说的万一是真的，那……承恩公夫人一下子白了脸。让白玉婷赶紧弄清楚去。

白玉婷回到自己房间，让春兰守门，王嬷嬷和秋菊带着王张氏在里间等候。

几个人又完善了一下细节。午饭后，白玉婷再次来到上房，跟承恩公夫人说，自己拷问王张氏，倒是没有发现问题，或许真的可以留下来做奶娘。但是为了确保她说的是真的，还需要承恩公夫人派人去查一查她夫家的事是不是真的。

承恩公夫人派人去调查，很快就回来复命。那个王张氏说的都是真的，她婆婆中风了，口脸歪斜，但是不影响活动，她夫君四肢都断了，已经看过大夫，说是治好了之后也只能正常活动，再不能打铁了，这养伤都得半年一年的。

这个调查结果自然是白玉婷早就跟王张氏商量好的，被调查的夫君只是找了一个哑巴乞丐，打断手脚，表现出不想说话的样子，就可以让承恩公夫人的人自以为查实了。而那个婆婆，是雇的一个神婆，随意抱个孩子就足以应付这些普通下人的调查，那太容易了。

于是，王张氏就这样留在了承恩公府。

承恩公夫人对白玉婷说：“这个王张氏还真是挺可怜的，你要不要留她做奶娘？”

白玉婷为难的说：“母亲，我娘告诉我，孩子最好自己喂养。我娘家只是商户，并没有像贵族那些必须奶娘喂养孩子。而且，”白玉婷羞涩的凑近婆婆耳边悄悄的说：“我娘说，我们家的女子奶水特别好，孩子吃了很健康。我娘家，外公家的孩子就没有身体不好的。”

承恩公夫人一想，对啊，儿媳妇母亲一个人就生了九个，无论男女，各个都健康。那还是不用奶娘吧。就让这个王张氏做点绣花或者做衣服吧。

白玉婷转头就聊起来皇后娘娘一个人在宫里也没有家人陪伴，每一次生孩子都是一个人，唉。承恩公夫人顺着白玉婷的想法，再一想到九皇子和七公主，似乎是没有白玉婷娘家孩子那么健康，对儿媳妇的满意又加了一分。

说到皇后娘娘，承恩公夫人又想递牌子进宫了。白玉婷说：“母亲，你忘了，我这有进宫的对牌，不用递牌子申请。”

第二天，承恩公夫人带着白玉婷进宫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很高兴，就是觉得弟媳妇肚子比自己都大，不应该来回折腾。白玉婷笑着说，这一次应该是自己生产前最后一次进宫，之后就要在府里安胎养胎了。

这一次主要是承恩公夫人跟皇后娘娘聊天。承恩公夫人就说到了白玉婷母亲一家的女子的奶水特别好，把白玉婷羞得，低着头不说话了。皇后娘娘抿嘴笑，觉得自己的娘真的是好可爱，一把年纪了，还单纯的像个少女，就很羡慕了。

后面又说道就是因为一个王张氏才引出白玉婷说奶水特别好的话题。皇后娘娘就问怎么回事。承恩公夫人把王张氏一事仔仔细细的跟皇后娘娘说了。皇后娘娘点点头，对着白玉婷说：“弟妹做的对，是应该小心一些。不过，既然娘已经调查过了，那么现在怎么处理的？”

承恩公夫人抢着说，留下来做衣服和绣花了。又说：“皇后娘娘，你不知道，我派去调查的人说，这个小媳妇看起来清秀瘦弱，倒是把孩子喂养的白白胖胖的。你说，难道真的是奶水也有好坏之分？”说着扫了一眼儿媳妇。

皇后娘娘也在心里沉吟，或许真的呢？自己前面两个孩子身体都不是很好，会不会之前的奶娘奶水质量不够好？要是弟妹给自己奶孩子就好了。可惜，娘肯定不会同意，毕竟，柳家长子嫡孙还等着弟妹喂养呢。

要不，那个小媳妇王张氏？皇后娘娘一想到这里，就问白玉婷：“弟妹，你说的奶水特别好，是不是每个人的奶水有好和不好的区别呢？”

白玉婷正中下怀：“回娘娘。我娘家那边，庶出的兄弟姐妹很多，也有夭折的，身体不是很好的，但是我的嫡亲的兄长姐姐们的确身体很好，舅舅家的孩子也各个身体健康。

我娘说，女子奶水好坏直接影响孩子的健康。所以，我娘就坚持不用奶娘，自己喂养我们兄弟姐妹九人的。

我娘说，其实咱们只要注意观察，就会发现。普通百姓家，有的女人生的孩子每一个都健健康康的，有的女人生的孩子总是病弱的，还有夭折的，其实就是怀孕期间有没有养好胎，以及生下来之后吃的奶水的区别。”

皇后娘娘一想到，宫里的孩子身体都不如白玉婷家的健康，自己不能让白玉婷做奶娘，但是可以用那个王张氏呀。反正自己娘家人都疼自己，也不拐弯抹角了：“娘，弟妹。我觉得你们说的对，我也试一下。换一个奶水好的奶娘。你们昨天收留那个王张氏不是孩子奶的奶得白白胖胖吗？我觉得她也应该是奶水特别好的那种。你们能不能把她给我？”

白玉婷说：“这个王张氏不卖身，没有卖身契，在这个皇宫里面，我觉得不太妥当。”

皇后娘娘说：“这有什么，没有卖身契，就让她只在我凤仪宫，不得出去就行了。凤仪宫都是我的人。”

白玉婷说：“这样也行。就是没有卖身契，她可能不会一直奶孩子，或许一年半载就会提出回家呢”

皇后娘娘说：“弟妹，你是自己家里太过富裕，不知道有的人看在钱财的份上，会做很多以前不愿意做的事呢。”

白玉婷颌首，不说话了。承恩公夫人对皇后娘娘说，我回去问一下吧，毕竟不是咱们家下人，不能直接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