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宝玉才选择,我焦大全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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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护主媚人无辜被撵,觉醒茗烟起意投奔

宝玉听晴雯又叫回她原本的小名儿,一颗心简直碎成了八瓣儿。

见她直奔窗台,知道要坏,连忙飞跑上前,却哪里还来得及!

他急中生智,一把撸下脖子上挂着的“通灵宝玉”,高高举起,“你若敢寻短见,那我便摔了这劳什子,陪你一起不活了!”

晴雯向来把宝玉看得比自己重一千倍、一万倍,见他又要摔玉,只得收手,长叹一声,“你这又是何苦!”

奸计得逞,宝玉高举着“通灵宝玉”,装出一幅随时便会摔下去的样子,来到晴雯面前。

视线在她初具规模的胸脯上扫了又扫,见她身上穿的,仍然是自己去年从宝姐姐那里央来的,芙蓉粉色比肩褂儿上,已被剪子戳出个窟窿,心里暗道:好险,差点儿因为袭人这棵狗尾巴草,失了一朵清丽脱俗的芙蓉花!

宝玉一把拉住晴雯那因死死攥着剪子,而青筋暴露的葱白玉手,心疼地道:“傻瓜!你若死了,我又岂能独活!”

晴雯明知宝玉是在哄她,可自己的心偏偏就不受控制的动情了,嗔道:“你才是傻子呢!我一棵生在大路边,任人踩来碾去,从没人在意的狗尾巴草儿,死便死了,哪里值得你摔玉,要死要活的!”

宝玉想起她自幼便少爹没娘,直如一棵狗尾巴草般无人问津,任其自生自灭。

一时也动了情,盯着睛雯的眼睛,“你若是那草儿,我便是那狗尾巴,咱们一生一世、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晴雯听宝玉将他自己比作狗,浑然忘记了他与袭人刚才那些猫骚狗臭的事,白了他一眼,“去你的,人家才不要当母…咳,呢!”

看着她亦嗔亦羞、风情万种的娇俏模样儿,宝玉一时不由又痴了,只觉有此心心相印之人,便是就此死了,也算值了。

晴雯突然想起赖大家的把她送来贾府后,贾母常在她耳边唠叨的那些话。

好男人三妻四妾,坏男人从不过夜!

小喜鹊啊,事儿得这么想!

那好男人啊,正是因为疼你、爱你,哪怕家里已经有了三五房妻妾,仍会把你娶回家留在身边儿,为的便是日夜守护着你。

而那些坏男人,遇到个顺眼的,一时激动,随便花上三五十两银子,事儿一完,拔腿就走,连场露水姻缘都算不上,哪有半点儿你侬我侬的情分所在。

早就被贾母胡乱灌输了一脑子三从四德、乱七八糟的晴雯,当然知道宝玉不可能只属于她一个人。

如果换作林姑娘也就罢了,天仙一般的人儿,输给她,自己心服口服。

偏偏,竟是那袭人抢在前头,尝了宝玉的头啖汤!

自己竟然输给这么一个口是心非、矫揉造作的奸佞小人,晴雯心里就是气不过,连带着把宝玉也怨上了。

你想要,你就说嘛!

你真要,我能不给吗?

晴雯待要责骂一番宝玉的不自爱,心里终究还是不舍,只得闷着头儿,强要自己不往此处想。

就这样,二人手拉着手,你看着我,我瞄着你,气氛一时旖旎起来。

宝玉食髓知味儿,先前被晴雯打断,未能从袭人身上尽兴,此刻握着晴雯的软嫩柔荑,突然便又兴致勃勃。

搂着晴雯的颈子便要用强。

晴雯哪里肯依:我才不要袭人用剩下的!

宝玉情急,越发生拉硬拽。

晴雯极力挣扎,皱着眉头直喊疼。

宝玉纳闷,我这还没开始呢,怎么就疼了?

只得停了动作,假装关切起来,“可是伤到胸口了?没大碍吧?要不要宣个太医来瞧瞧?”

说着,径直去扒她的比肩褂儿、夹袄等,欲瞧个明白。

晴雯心里也是不解,自从跟了宝玉,自己向来横草不拿、竖草不沾,简直活成了不是小姐的大小姐,好端端的,这右肩膀怎么突然就那么疼呢?

仔细回忆一番,才想起这是撞门撞的。

在宝玉的一再追问下,晴雯攥紧胸前衣襟,只好把先前听到他大叫,以为他从炕上掉下来,摔着了,情急之下撞门的事儿大约说了。

宝玉没等听完,便暴跳如雷。

都怪那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的媚人!

好好的两桩美事儿,都因她而搅了局!

我自赴我的巫山,说不定,还能来个三人行、必有我师!

他倒背着两手,三步化作两步来到暖阁,见媚人正蹲在地上,拿抹布擦他与袭人先前留在地下的水。

宝玉蹬蹬蹬大步上前,也不发话,一脚把媚人踹翻在地。

这媚人,外表端庄,却内媚十足。

宝玉的亲娘——王夫人没了贾珠这大儿子后,除了礼佛,其余心思便都放在了他身上。

肥水不流外人田!

正是看中媚人的内媚,王夫人才将她强塞给宝玉。

媚人既然来到了宝玉屋子里头,说不存在其他念想是不可能的,奈何只是内媚。

宝玉当时也不过是个八九岁的青瓜蛋子,哪长那颗识珠慧眼。

便是王夫人这久经沙场的熟妇,也是长久观察,才惊觉媚人的好处。

却说媚人刚被晴雯推了个仰八叉,撞到后脑勺,肿还没消呢,又被宝玉踹倒,再次撞到。

抱着头歪在地上“哎哟”会儿,正要起来,只听宝玉怒道:“你如此贤惠能干,我这庙小,哪容得下你这么尊大菩萨,你哪里来便回哪里去吧!”

袭人被宝玉折腾得不上不下的,心里本就不痛快,见他去了晴雯屋子这么久还不回来,更是着恼。

于是大被蒙头,和衣去炕上躺着,只为等宝玉回来,能像他往常哄晴雯那样,也给自己说上一回体己话儿。

一等不来,二等还不来,迷迷糊糊的刚睡着,便听到宝玉喊破了音的一嗓子,“你如此贤惠能干……”

袭人心里“咯噔”一下,宝玉素来耳根子软,莫不是听了晴雯一番坏话,识破了真相,所以要撵我出去?

刚要掀开被子,与他理论一番,只听媚人哭着道:“二爷,我又做错了什么,让你如此大动肝火?”

宝玉冷哼一声,你做错了什么?

你既然主动当了那“感业寺”的门神,那你倒是把门守好哇!

谁要你多事,私自从外面关里屋门的?

要不是你关门,晴雯怎么会撞疼肩膀?

要不是撞疼肩膀,她能不答应我的好事儿?

这话,宝玉也就是在心里想想,当然说不出口的。

“哟,你还知道我是爷啊?既然知道我是爷,爷做事儿还得给你个交待不成?你但凡要点儿脸,便哪里来的滚哪里去吧,莫要爷再说第三遍!”

袭人毕竟早生了两岁,在王夫人藏头露尾的多番暗示下,日常接触下来,对媚人的内媚也是略知一二的。

早就把她当作绝不亚于晴雯的威胁,听宝玉要撵她,心里不由又乐开了花。

媚人眼泪扑簌,怔怔瞪着宝玉,只盼宝玉最见不得水做的女儿哭的份儿上,能回心转意、收回成命。

她长得虽然不差,奈何只是内媚。

再加上宝玉打小在莺莺燕燕脂粉堆里打滚惯了,还真没把不出众的她看在眼里。

当初,若不是亲娘老子硬派,他压根儿都不想要。

同样是哭,在宝玉看来,晴雯那叫梨花带雨,而媚人则是清晨路边的狗尾巴草挂露,只能湿鞋招人烦。

“想哭回你自个儿家哭去!不知道的,还以为爷欺负你了,爷还没有那么低的品味!”

这话,说得就太扎心了!

媚人打小是个乞儿,人牙子好说歹说,把价钱压了一半又一半儿,半卖半送,王夫人看她模样儿还算周正,长大后当个粗使丫鬟勉强够格,这才捏着鼻子收下了。

哪想到,长全身样儿后,还没等开脸,竟然越生越好看,还是内媚,简直拣了个宝!

这才欢天喜地的送给宝玉,结果他还不领情。

王夫人又不便说破,反正这条鱼儿已养在宝玉的池子里头了,还能化龙飞了不成?

等他开了窍,知晓了媚人的妙处,少不得要好好感激一番他娘老子当初的苦衷。

所谓养儿防老!

当世女人,没个儿子撑腰,哪怕你贵为大妇,哪怕你攒下亿万家财,年老体衰后,少不得也要被叔伯姑侄们吃活绝户,最终落得个白茫茫大地一片真干净的凄惨下场。

是以,王夫人这当娘的,为了宝玉这根全天下唯一的独芽芽儿,可谓用心良苦。

奈何,宝玉自出生便是蜜罐子里泡大的,哪懂得她这点儿掏心挖肺的心思!

被子里,袭人美得直要冒大鼻涕泡儿,叫你们这些狐媚子,一个个的削尖了脑袋往宝玉屋子里头钻!

以为离得近了,便也能分一杯羹?

笑话!

有我花袭人在,爷的洗脚水都没得你们喝!

听宝玉把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媚人哪还有脸再呆下去,“砰砰砰”,给炕上躺着的袭人磕了三个响头,哭着道:“袭人姐姐,我媚人自打来到这屋子,没少承你的惠……”

见被叫破,袭人不得不掀开被子,露出头来,也不搭理正磕头的媚人,只对着宝玉道:“我的个爷来,自从去东院赏了两趟梅,回来后,爷的火气便越来越大了。一天天的,不是撵这个,便是赶那个!若是嫌我也碍眼,干脆连我也放出去,我也好与媚人妹子作个伴儿!”

“好啊,我说回来后,一直没看到你!原来,你是躲在被子里顽我!”

宝玉见她小圆脸儿在被子里焐得粉红,极为惹人爱怜,鞋子也不脱,火烧火燎地爬上炕,呵着两手便去挠她的痒。

媚人呆站了会儿,见他们正闹得情热,哪还有空搭理自己,终觉无趣,回到与麝月共住的屋子,草草打包了个小包袱,背在肩膀上便走。

隔壁的晴雯听到动静,连忙从屋子里跑出来,对着媚人深鞠一躬,“伯仁…不是,媚人姐姐,对不住你了!”

见向来尖牙利齿,眼睛生在眉毛上的晴雯,居然叫自己姐姐,居然鞠躬着给自己赔礼,这可把向来谨小慎微的媚人吓了一大跳。

只道她是为先前推倒自己的事儿道歉,轻摇了摇头,“没事儿,早就不疼了!”

是啊,比起心上的伤,这点儿头疼又算什么!

晴雯越发内疚,拉着她的手,“姐姐,你且等我一等,我也随你一同去了!好好的一间暖阁,如今被某些人弄得乌烟瘴气,秦楼楚馆不如。咱们这些老实本分、守…嗯,道的好人儿哪还呆得下去!”

媚人又被唬了一大跳,连忙去掩她的嘴,小声道:“我的好妹子来,这话可不敢乱说!人家是爷,还不是想怎样就怎样!”

晴雯掰开她的手,瞅着里屋,“我是说那头真的猪,真猪!”

袭人本叫珍珠,赏了过来后,宝玉嫌俗,因她姓花,才给她改名叫袭人。

为此,当时尚叫喜鹊的晴雯着实恼了好几天:就她?顶多算是个掌印太监,笔都不会秉,也配穿龙衣!

直到自己得了“晴雯”后方才作罢。

这名字好,一听便像是有文化的!

雨文干文的无所谓,关键是日青——晴!

比起晴、媚、月三人,袭人稍显丰腴了些,是以,晴雯推作叫习惯了,一直呼她原名珍珠——“真猪”。

幸好宝玉与袭人偎在一个被窝里,你来我往,正厮杀得飞沙走石、天昏地暗,并没能听到晴雯的这番话。

否则,少不得又是一场醋海狂涛的剧烈风波。

晴雯、媚人说了会儿掏心窝子话,媚人自去。

出了西跨院儿,只见时近晌午,天青日丽,微风送来会芳园的阵阵鸟语梅香,她身上、心上忽然便不再是那么寒了。

有道是:

梅香袭人寒尚暖,鹊声盈院重且轻。

却说茗烟百无聊赖地坐在二门的值房里等宝玉,却总也不来。

阳光透过琉璃窗儿,白花花的射了他一脸一身,暖洋洋的。

不知不觉中,竟是睡着了。

自打记事起,他一直有个不敢与外人道的毛病。

只要一睡着,他便会做噩梦。

梦里,无数男女老少撕心裂肺地哭喊着: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祖宗之服,岂可轻易!”

“头可掉、发不削!”

……

这些没天日的话,在文字狱大兴的当朝,随便传出任何一句,他便是有十颗脑袋也不够砍的。

要知道,因为一句“清风不识字,何故乱翻书。”

多少人头,如那黄河之沙,滚滚而下。

茗烟夜夜饱受噩梦折磨,因第二天做事丢三落四、无精打采,没少吃宝玉挂落。

他是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

哪想到,坐在这凳子上,竟比躺在自家床上睡觉舒服多了,不但未做梦,反倒睡得无比香甜。

初时,他还以为这二门靠近内院,里面住着大人物,阳气重,所以梦中的那些妖魔鬼怪不敢现形。

又一想,肯定不是。

大人物们都去东院了,这里只剩下些下人,能有多少阳气。

他忽然想起,今儿早上,自己被那焦大轻轻抹了一把脸,莫明感觉身上突然清爽许多,所以一时怔住了。

后来,又被他在脸上打了好几拳,固然疼,那清爽感却也愈发强烈。

他年轻气盛,又被人打了脸,当时只顾着报复回去,没有多想。

如今细一回忆,估摸着此事多半与那焦大有关。

那焦大,昨夜还跟个掉没毛的老家雀儿似的,任人摆布。

今儿早上,他拿着根擀面杖似的棍子,打得自己等十几个小伙伴儿躺了一地。

被捆绑了一夜,他哪来那么大的力气?

这焦大,有古怪!

若不是要等宝玉,他恨不得现在就去东院,让那焦大再打上一顿试试。

当然,得提前说好,不能再打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