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垂死病中惊坐起，忠臣竟是我自己
曹青坐在高台，大清晨的，水汽有点大，而且嘴巴黏黏糊糊的，都怪李香君。曹青看着下方跪了一地的人，他施施然的从怀里取出一个手帕，擦了擦嘴。
咦？
有点香。
曹青疑惑，看着手中的手帕，顿时老脸一红塞到怀里。这哪里是什么手帕，明明是红肚兜，怪不得香气迷人带着一股子乃劲，令人陶醉不已。
“咳咳，平身。”
曹青摆了摆手，声音不大，但是身边的人听到了。于是高喊谢恩，接着起身。远处的人一听，同样谢恩起身，人群起伏，如同退去的潮水一般，一点点往外蔓延。
目光扫过前方的囚车，曹青不认识刘泽清和刘良左，却知道是二人，于是冷哼道：“将此二人铸铜像跪于江边，罪行刻录石碑之上，让来往之人都看看祸害百姓，不忠于国家的下场。”
“另外，传旨满门忠烈孔家，将二人抄家。金银粮食充入军中，男丁编入赎罪营，战死为止。女眷许配孔家男丁为妻，繁衍圣人血脉。”
朕为孔家操劳太多了，不仅要照顾他们家眷，还要为他们寻找家眷。
曹青心中感慨，有自己这样的皇帝，孔家睡着了都能笑醒吧。
下方的刘泽清二人听到曹青的话，忍不住眼眶血红，满目仇恨的怒吼：“昏君，狗皇帝……”
身边亲兵大怒，正要出手教训。曹青却笑呵呵的摆了摆手，说道：“无妨无妨，骂朕两句，朕又不会掉一块肉。有力气，就让他们骂去。相反，朕看他们垂死挣扎，倒是解气许多。”
刘泽清和刘良左闻言顿时张了张嘴，一时间骂也不是，不骂心里恼火，真真是郁闷到了吐血。
囚车被抬走，直接前往江边而去。
下方南京群臣，退休官员，士绅豪强噤若寒蝉的站在那里低着头，浑身发抖：“钱谦益何在？”
钱谦益脸色一白，走出来：“臣钱谦益，拜见皇上。”
曹青点头，上下打量着钱谦益，却见这老头长相不错，虽然年纪大了，却长须飘飘，很是迷人。但是转念一想，彼辈从小吃好喝好，长相自然不会差劲到哪里去，除非是那种基因本来就垃圾的。
曹青看着钱谦益，钱谦益也偷偷用余光打量着曹青，只是看曹青的面相，钱谦益就心中打鼓，疑惑不断。
可是不等他想明白到底哪里不对劲，曹青就笑道：“钱大人可会游泳？”
钱谦益回答：“皇上说笑，老臣生在南方，岂能不会游水？不怕皇上笑话，老臣每当天气酷热，都会约上三五好友，去无人水边清闲一二。”
曹青无语了，心说你会游泳，你还怕水凉？
不过想到，这历史是真是假，除了当时的人，谁又能真的清楚呢？历史上的人，是好是坏，也不仅仅是上面几笔字就能下定论的。
不过曹青也不在乎钱谦益是好是坏，他之所以询问，只是因为仰慕柳如是罢了。可自己堂堂皇帝，总不能惦记人家女眷？说出去，自己也脸上无光。
曹青想到此处，面色微微一冷：“钱谦益，你是南方文魁，朕问你，对于朕如今做的事情，你如何看？”
钱谦益心中一惊，暗道不妙。但是感觉到曹青的目光直勾勾落在自己身上，那样子就像是专门等着他老钱犯错似得。这让钱谦益都懒得去思考，当即张口就来：“臣觉得皇上做得对。”
曹青一愣，似笑非笑：“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钱谦益深吸口气：“臣知道，臣此言会让臣自绝于士林之中。但是，臣更清楚，大明到了不得不变的时候。”
“关外建奴糜烂百十年，日渐壮大，如今已经尾大不掉，其中内情臣心知肚明，臣请罪。”
“自陛下登基，天下造反之人数不胜数，其中内情臣更是知之甚详，臣请罪。”
“臣无能，李自成破京城，致使陛下南巡。臣也庆幸，陛下出宫之后所作所为，说明陛下已经对大明天下了然于胸，知道错在何处，知道如何去振兴大明。陛下，臣有一言，大明已经到了不得不变的时刻，我华夏九州也到了山河沦丧，衣冠覆灭的边缘。”
“就在这江南之地，不知多少人对天下大势心知肚明，却只想冷眼旁观，坐等建奴南下，改朝换代。因此臣扣请陛下，以雷霆手段，扫平寰宇，再打一次江山。”
曹青震惊的看着钱谦益，钱谦益跪地磕头，刚才慷慨激昂的声音却没有传出去多远，可却让钱谦益身边，那些跟随而来的南京群臣一个个脸色发白，浑身冷汗，站立不稳的重新跪下。
唯独钱谦益，半天没有听到曹青的回应，他反而心中长长的松了口气，知道自己说对了。
他搞不清楚，为何刚才曹青看着他的目光如此期待。但是钱谦益此刻，却心中平静无比，知道自己躲过了一劫。
垂死病中惊坐起，忠臣竟是我自己。
老钱嘴角微微勾起，心中得意。
果然，曹青开口，语气很是亲近：“老钱，起来起来。”
钱谦益听到老钱二字，差点没蚌住：“臣谢皇上隆恩。”
抬起头，就见曹青目光温和无比，看的钱谦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眼神，就跟他当初第一次见柳如是玉足时候的眼神儿一模一一样，忒膈应人了。
曹青满脸笑容，声音温柔，用手指点着钱谦益：“听听，你们听听，什么是忠臣，什么是良臣，什么叫做朝廷的擎天玉柱啊。”
群臣不语，脸色难看。
“老钱，朕给你道歉，朕以前对东林党失望透顶，但是没想到，东林党竟然还有你这等大才。朕错了，朕不应该因为个人喜好，而因此厌恶整个东林党。”
钱谦益情绪激动，就等曹青那个但是。
“但是……“曹青收敛笑容：“朕这个人，不喜欢听你说什么，只喜欢看你做什么。你说的很好听，朕很满意，但是你能做到吗？”
钱谦益抬起头，目光坚定：“臣能。”
不就是万贯家财，不要了。
不就是良田万母，不要了。
不就是住宅庄园，不要了。
咱老钱，那可是有觉悟的。
曹青赞叹：“好，很好，非常好。你的态度，朕很满意，朕没想到，你钱谦益如此支持朕的想法。朕一定会狠狠奖励你的，绝对不会让你的忠心白费。朕决定了，朕要重用你。”
钱谦益老脸激动的通红：“老臣，一定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那就由爱卿，帮朕携裹江南百姓，直接入川，败了那张献忠吧。”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