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杀到骨骇尸如山，谁敢把我当猪羊
刘泽清和刘良左匆匆往外走，结果，刚走出大殿，外面就传来惊天动地，振聋发聩的呐喊声。
“朝求升，暮求合，近来贫汉难存活。
早早开门拜信王，管教大小上天堂。
杀牛羊，备酒浆，开了城门迎信王，信王来了不纳粮。
吃他娘，着她娘，吃着不够有信王。
不当差，不纳粮，大家快活过一场……”
歌声震天，像是数十万人齐声呐喊，声音如同雷霆，从远处而来，扩散到大江之上，却传遍了整个南京城周边。
大殿中，史可法，钱谦益等人带着红光皇帝跑出来，脸色惨白的看向天空，耳边不断响起震耳欲聋的歌声，让一群南方老大臣纷纷浑身颤抖，站立不稳。
“皇上……”钱谦益吞了吞口水，表情似哭似笑：“皇上来了，这可如何是好？”
弘光帝带着哭腔，胖手扒拉着龙袍：“快，快给朕……呸，给本王更衣，本王是无辜的，都是你们这群王八蛋陷害本王。本王王爷都做不好，如何去做皇帝？”
“尔等……害苦了朕……呸，害苦了本王啊。”
刘泽清和刘良左对视一眼，慌张的往外跑去，准备召集兵马，关闭城门。
其余文官也反应过来，慌张的跟上。
等他们到达了城墙之上，刘泽清已经关闭了城门，和刘良左身穿盔甲，威风凛凛却又目光血红的盯着城外。众人看去，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大江之上，船只密密麻麻，还有许多是木板彼此勾连一起。更有许多人，手持绳索，身下压着猪肺泡，在水中漫游而来，只是轻轻一看，就不知多少人不断上岸，很快在岸边汇聚成军。
也不等后方的人，上岸的青壮排列整齐，高喊着歌谣往前走。
队伍旁边，还有乐队吹唢呐，敲大鼓进行伴奏。
“朝求升，暮求合，近来贫汉难存活。
早早开门拜信王，管教大小上天堂。
杀牛羊，备酒浆，开了城门迎信王，信王来了不纳粮。
吃他娘，着她娘，吃着不够有信王。
不当差，不纳粮，大家快活过一场……”
城墙上，南京百官心肝颤抖，忍不住去看刘泽清。刘泽清和刘良左也吞了吞口水，目光骇然的盯着城外。人太多了，无边无际，极目看去，人群从城墙外，蔓延到大江上，大江的尽头视线模糊处，不断的有人往这边赶，渡江而行。
忽然，鼓声响起，歌声一变：咚咚咚……咚咚咚……
“天苍苍，地茫茫，我等黔首命不长。”
“百官贪，地主坏，穷苦一生难痛快。”
“李自成，张献忠，还有建奴野猪种。”
“天降灾，人发祸，卖儿卖女难求活。”
“霹雳一声震天响，信王降世做爹娘。”
“慈父扫我灵台灰，点化心智明是非。”
“为何生来是牛马，衣冠禽兽坐明堂。”
“我等为何这般苦，提刀前来问清楚。”
“杀地主，杀豪强，杀了奸商杀士绅。”
“杀王侯，杀公卿，杀尽野猪天地明。”
“杀的伏尸千百万，杀光禽兽血养田。”
“杀的天地变颜色，杀的畜生轮回满。”
“杀到骨骇尸如山，谁敢把我当猪羊。”
城墙上，不少老大臣听到歌声，宛若杀气铺面，白眼一翻哼唧一喘，双腿一软啪叽一声，就坐在地上昏迷了过去。更多人神色惊恐，浑身颤抖，非要身边的下人搀扶，如此才能站得稳。
吓得城中百姓尖叫回家。
吓得秦淮河上，不少男人双腿发软，不少名妓又惊又恐，又意犹未尽，目光鄙夷而惊慌。
吓得那南京勋贵上上下下，闭门不出，沉默不语，脸皮抖动，死死抱着怀里的免死铁牌——咱大明祖宗给的，崇祯他一定会认的吧？
只是眨眼间，城内街道就空无一人，沿街店铺封门闭户，河上花船纷纷靠岸，各大青楼也打了烊。
刘良左和刘泽清同样目光惊恐：“他疯了，这狗皇帝真的疯了不成，他是皇帝啊，他怎么能搞这一套？”
“快，点火，不能让他们过来。”
“我特娘让你点火。”
刘良左一脚踹开身边发呆的士兵，然后抓起火把就起点火炮。只是听着外面震天的歌声，看着那如同潮水一般蜂拥而至，连绵不绝的人群，刘良左肝胆俱裂，目光骇然，手腕抖个不停。
眨眼间，一杆梯子靠在城墙上，城外的百姓不要命的往上攀爬。口中叼着刀，身上穿着木头块串起来的盔甲，脑袋上戴着木头掏空的头盔，双手还有用木板做的简易手套。
史可法震惊的看着面白无须不断攀爬上来的敌人，嘴唇颤抖：“孔，孔……”
老孔伸手：“拉我一把。”
史可法伸手，将老孔拉上去，目光骇然。、
老孔拔出后背上的刀，一把推开史可法，举起怒吼：“扬旗。”
身后孔家子弟，挥舞一杆血红色的大旗，老孔提刀走在最前面，一马当先：“我乃孔家家主，圣人后裔，大明敢死队、满门忠烈孔家小队先锋官是也，谁敢与我一战。”
史可法嘴唇颤抖：“斯文扫地，斯文扫地……”
老孔懒得理他，提着刀就冲今了人群，刹那间兵丁四散，唯独剩下刘良左和刘泽清着急的呼唤声。
城墙外。
“杀啊，杀进南京城，活捉禽兽官。”
“皇上说了，不拿百姓一针一线，千万别拿错了。”
“先入城者，先分媳妇。”
“别碰秦淮河，都是可怜姑娘，皇上慈悲，不可欺辱。”
有骑兵骑马在城下来回走动，单手举着一个奇怪的大喇叭，高声怒吼，免得手下士兵行差就错，犯了军法。
忽然，一声欢呼传来，士兵攀爬上墙，简单厮杀，南京城防就破了。只见城墙上士兵扭头就跑，而起义大军却斗志昂扬，追杀入城。
伴随着咔嚓一声巨响，吊桥放下，城门吱吱呀呀的艰难打开。
城外起义大军扛着武器奔跑入城，直奔长街而去，刚好碰到从城墙上逃跑下来的刘泽清和刘良左二人。
两方对视一眼，怒吼：
刘良左刘泽清：“将士们，杀！！！”
义军：“兄弟们，抄家伙砍死这群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