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献祭
宋江看了看四周，确认没有其他人，这才拉着赵构走向较为昏暗的角落：“你怎么没走？”
赵构噘嘴解释：“父皇他们还要去皇宫门口主持灯会与民同乐，我不想去。”
宋江想说你不去我想去啊，但还是正经问道：“今天你们在大殿里一天了，究竟做什么啊？”
见问这个，赵构顿时两眼一亮：“师父，你猜怎么着？”
“猜？”宋江无语：“我猜什么猜，总不会你们在里面开party蹦迪吧？”
赵构哪里听得懂这些诡异名词，脑子愣了一下，但旋即振奋摇了摇头：“嗯，不对。今天元宵佳节，是我们皇族一年一度进入秘境的日子。”
秘境？
宋江听到这个词汇，两只耳朵一下子就竖起来，并揪着赵构打破砂锅问到底。
要说赵构这人，少年心性，玩心太大，但有一点好，真藏不住秘密。
本来这家伙嘴巴就大，分享欲旺盛，加上此刻心情大好，来到启圣院就想找宋江说说心里话，图一图嘴皮痛快，这下子顿时知无不言起来。
不一小会，宋江便什么答案都问到了。
话说，这启圣院看似一心供奉太宗御容像，实则还有另外一层意义。
这中院大殿的太宗御容像，实际上是一处赵氏皇族极其关键的秘境入口。
当然了，这开启秘境的方法极少人知道，整个启圣院只有院长一人掌握一二，而且需要备齐的前置条件太多，院长也不可能偷偷摸摸开启并私自进入其中。
按照皇族惯例，每年正月十五，新一代符合条件的赵氏子弟，就可以进入秘境中接受洗礼，激活觉醒金刚灵体。
去年赵构没有排上，今年他如愿以偿。
据说，秘境深处有一处核心禁地，名为金刚池，那里有历代已故皇族成员残留血水，可帮助新生代激活觉醒金刚灵体，如果非赵氏血脉进入金刚池，往往爆体而亡。
只不过，这金刚池虽然神奇，却因为长年累月的消耗，效果大不如前，且需要血祭仪式作为药引，才能助人浸泡吸收。
宋江听完，已然满脸震惊：“什么？！所以你的意思，那两百个小孩是跟着你们进入御容像秘境，用作献祭给金刚池的？”
话说回来，宋江本来还在纳闷，尽管大殿开启时，他是跪着看不到谁出来的，但根据脚步声和众人动静，很明显并没有小孩子的痕迹。
赵构坦然颔首：“对啊！他们可不就是用来献祭的。将他们身上的血放光流到金刚池后，池面终于有所动静，父皇才命我们十几人脱光衣服下去浸泡。”
赵构回答的时候，一脸理所当然，宋江面对面关注着对方的表情，却感觉到身体由内到外不寒而栗。
200个小孩就这么被抽血死在眼前，赵构却一点都不在乎？
他忍不住再次求证：“那可是200条幼小的无辜生命啊！徒儿，你就没什么感想？”
赵构挑眉，手心摩挲下巴，貌似在认真思考宋江的问题：“你要这么问的话……也不能说毫无感受吧……能献祭给金刚池，这绝对是他们人生最大之造化。”
造化？
宋江感觉到天大的荒唐。
而就在宋江无言以对，身心毫无防备之下遭受这个时代巨大暴击之时，赵构却兀自兴奋嚷嚷着：“师父，我现在已经成功完成金刚灵体激活觉醒了，你不是有玄武灵体吗，等我适应好金刚灵体，最好是完全掌握第一阶段蛮力金刚变身后，我一定要和你好好较量一番，看看是你的盾固还是我的矛尖……”
赵构越说越跃跃欲试，宋江却整个面庞冷到毫无表情。
他的心情似乎厌烦到极点，终究忍不住张嘴打断：“够了！”
赵构被吓了一跳，痴痴问道：“师父，你怎么了？”
宋江甩了一下袖子：“天色不早了，康王你还是回去吧，免得回头被人看到你跟我在一起，问东问西。”
赵构本想说没事的，谁敢多嘴他就打谁，但注意到宋江脸色不佳，也不知道对方生什么无名火，想了想只好点头：“那我走了，改天再来找你玩。”
宋江没有回应，赵构皱眉看了宋江两眼，最终还是默默离开。
良久，宋江吐出一口浊气，心头堵着的烦闷还是挥之不散。
200个童男童女，就这么献出无辜生命，用来激活觉醒皇族子弟的金刚灵体？
按照赵构所说，这种现象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也就是说，去年、前年、大前年……过去的好多年，都有同样的剧情在重复上演。
这繁华都城中，被宋江当做避世的清净之地，原来是这般不堪入目藏污纳垢！
难怪上午在大殿内，看到那些小孩子哭哭啼啼，原来他们已经提前知晓自己的命运，即将走到人生尽头。
“砰！砰！砰！”
外头高空，一束束烟花炸响，旋即化为火龙、火凤、火鸟……活灵活现。
元宵佳节，东京城已经正式进入高潮，不难想象，皇宫门口，有道君皇帝的御驾亲临主持，那里指定热闹到人山人海，说不定很多厉害的炼气士，正在高空飞翔，施展无法想象的精美法术，博皇帝陛下龙颜一笑，为节日锦上添花。
如果是在和赵构聊天之前，宋江必定兴高采烈，说什么都要去那里凑一份热闹。
可现在，宋江好想静静。
说巧不巧，他一个人在中院角落站着，恰好被某个人注意到了。
院长是最后从大殿内走出来的，等人都走光了，他才终于现身。
毕竟负责看管御容像秘境入口，院长需要收尾的工作太多，加上他本人年老色衰，精力消耗过大，此时肉眼可见显露颓态。
当看到宋江后，院长远远抬手招呼：“宋院士，过来扶我一把。”
宋江与院长谈不上有什么交情，两人在启圣院顶多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点头之交上下级关系，双方保持着井水不犯河水的默契。
听到院长招呼，按照往常，宋江该小跑过去的，但此刻却满心嫌弃，只是站在原地，冷冰冰拒绝道：“恕宋江不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