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分道扬镳（求追读）
泽比睁开眼时，莱娜的治愈圣光正笼罩在他的胸膛。
女牧师的法袍下摆沾满泥浆和血渍，晨曦圣徽多了一条裂纹。
面板数据突然在视网膜上刷新，所有属性值均已恢复。
果然是雅灵的手笔，看来自己这个选民比想象中更重要。
但现在的自己还很虚弱，星辉能量的余威仍然在撕咬着他的身体。
“咳...”
他刚想开口就被血腥味呛住，洛奇立刻把水囊怼到他嘴边。
提夫林的尾巴焦黑卷曲，鲁特琴只剩三根完好的琴弦。
艾尔温一言不发，只是痴痴地看着不远处插在地上的破斧子。
那是格罗姆的豁口战斧。
只是这一次，再也听不到兽人粗犷的笑声。
“公会今早送来了这个。”洛奇的声音打断了泽比的思绪。
一枚白金徽章被随意丢在泽比身旁，徽章上雕纹的是交叉的刀剑图案，边缘镶着小队的编号：
白金级第14组。
解决了所有的地精联军，加上有白银之盾的背书，这支小队竟然从铁级一跃成为白金队伍。
但，代价是什么呢？
徽章背面本该刻成员名字的位置，格罗姆的名字被替换成“英勇牺牲者”的称号。
洛奇无意识般用断弦的鲁特琴拨弄着火堆，火星溅到脚边散落的钱袋上：
“一人一千五百枚金币……原来兽人的命这么值钱。”
莱娜正在折叠染血的绷带，闻言手抖了一下。
晨曦圣徽在她腰间发出轻微的碎裂声，女牧师突然起身：“我出去一下。”
帐篷外传来压抑的抽泣。
艾尔温抽出箭筒里最后一支完好无损的翠羽箭，默默塞进了泽比手心：
“留着当纪念品吧。”
精灵的声音如同一潭死水，听不出一丝的感情：
“我们还是太过弱小了，如果不是你，我们全都会死。”
他将从前朝思暮想的那枚白金徽章扔进火堆：
“我要回风歌家族，接受我早就该接受的特训。”
泽比试图撑起身体，被胸口的剧痛逼得躺回地毯。
“别折腾了。”
洛奇的声音失去往日的激情：“和我爸说的一样，我果然不适合当冒险者，巧了，我们提夫林营地最近缺个琴师。”
他的尾巴尖无意识缠着格罗姆遗留的兽牙项链：“当然，是给小孩唱安眠曲的那种。”
透过掀起的帘子，泽比看到：
帐篷外，莱娜沉默着把晨曦圣徽放在格罗姆的战斧旁边，金属与金属碰撞的脆响让泽比竟然有点想哭。
“我要回北境教堂。”女牧师的手指抚过破败不堪的战斧：“冒险的日子果然还是不适合我。”
泽比抓起地上的格罗姆护腕，那是洛奇在他残缺的遗体上扒下来的最后遗物。
内侧刻着歪歪扭扭的兽人语：“等赚够钱就买把好斧子。”
护腕边缘的毛发还保留着兽人的体味，混着草药味冲得泽比鼻腔发酸。
“你们该庆祝晋升。”
泽比听见帐篷外传来西里斯沙哑的声音：“白金级队伍能接王都的委托...“
艾尔温失控的怒吼刺痛耳膜：“然后看着下一个同伴变成徽章上的荣誉称号？”
精灵的箭袋狠狠砸在钱袋上：“这堆金币买得到复活卷轴？！”
“可是……格罗姆先生也一定不想看到……”西里斯结结巴巴地还想坚持一下。
洛奇突然暴起掐住少年喉咙，地狱火在瞳孔里缩成两点猩红：“闭嘴！你以为自己是故事主角吗？”
提夫林的尾巴焦黑卷曲，“我们他妈的都只是小人物罢了！”
西里斯哭哭啼啼地离开营地，其余前来拜访新任白金队伍的冒险者同样被拒之门外。
无言之中，几人默默收拾着自己的行李，直到夜幕降临，营地的最后一次篝火燃起。
不再有洛奇的琴声和低俗笑话，不再有莱娜严厉的呵责，不再有艾尔温嘴角扬起的弧度，不再有格罗姆如雷的呼噜声。
泽比明白，他不再有伙伴。
“小队，今日解散。”
艾尔温的话音和他射出的箭一样锋利。
洛奇一言不发地把破琴放到战斧的旁边，莱娜的圣光在掌心明灭三次，最终化作虚无的光点。
…………
黎明时分，泽比站在营地高处看着众人离去。
洛奇混在提夫林商队里，拿着借来的鲁特琴，弹奏走调的安眠曲。
教堂派来接莱娜的马车在岩地上留下两道痕迹。
艾尔温背着空箭筒走向风歌家的方向，渐渐消失在泽比视线。
风卷着未散的血腥味灌进空荡的营地，呼啸着拍在泽比脸上。
就像格罗姆每次喝醉后拍的巴掌一样重。
他终于对着满地狼藉笑出声。
他想起自己还有一份来自古神的委托，让他们远离这份危险本来就是他的打算，分道扬镳或许就是最好的选择。
碎岩长剑安静地躺在一旁，泽比屈指弹了弹剑身，裂痕处的回响带着沉闷的杂音。
听说这柄剑当时是格罗姆用三十张雪熊皮从灰矮人那里换的。
当碎岩长剑的重量压上肩胛时，泽比听见格罗姆的狂笑混在风里：“这把好剑够你用一辈子了！”
公会派来的事务官正在清点物资：“白金级队伍需要定期报备行程，请问您接下来...”
泽比将兽人护腕塞进背包，把白金徽章扔进熊熊篝火。
“告诉评议会。”火堆里传来金属熔化的滋滋声。
“白金级第14组，无限期休整。”
…………
走出营地围栏，泽比撞见白银之盾在整装。
伊兰黛尔擦拭着长弓；矮人多洛格正往行囊里塞岩烤饼干。
“晨安。”加尔罗斯微微点头致意，泽比注意到他脖子上的绑带，那是赤红大地精留下的礼物。
两支铜级队伍嬉笑着从旁经过，新人牧师正在给战士包扎伤口。
泽比认出了那个包扎手法——莱娜上个月刚教过洛奇。
当白银之盾的身影消失在隘口，泽比踢飞脚边的公会传单。
纸张在空中展开，露出公会刚刚撰写的头条新闻：
《白银之盾晋升传奇候选！白金级14期队伍因故解散》。
“没有时间留给你抹眼泪。”雅灵的声音再度响起：
“你又欠了我一命，作为选民，你不够虔诚，作为合作伙伴，你没有价值。”
泽比的意识随着雅灵的指责再一次回到那片星海。
雅灵的虚影在黑暗中浮现，这次仍然是裹着星尘的女性形态。
“我没有感应到罗盘的存在，地精们没有找到它。”
虚空中传来雅灵的命令：“去寻找罗盘，赶在伪神的前面……”
泽比突然攥紧剑柄：“神能复活死者吗？”
雅灵由星尘组成的五官扭曲成讥讽的弧度：
“待我取回神力，易如反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