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半人半鬼
陈古讶异，这怪物竟然还会开口说话，难不成真是人类？
他拿着油灯缓步靠近，怪物立马像受到了什么刺激一般，口中的声音顿时加大：“杀了我…杀了我！”
陈古竟然从它死灰色的瞳孔中看到了恐惧。
它身上的几只手也开始疯狂撕扯皮肤上的那些人脸，整个场面看上去让人毛骨悚然。
“你是谁。”陈古没有再继续向前，而是站立在房间中央对那怪物问道。
“我是谁？”怪物听到这个问题后突然停止了挣扎，似乎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没一会儿，它突然变的暴躁无比：“我是郑家老爷！逆女！你竟敢忤逆我！”
陈古若有所思的看着这一幕，他从怪物的声音中感觉到了一丝熟悉。
仔细回想了一会儿，他终于想起来了，这声音，和那奇怪梦境中的‘老爷’很接近。
“不…我是老爷的丫鬟…哈哈……”它口中的声音突然变为了难听的女音。
女声陈古也听出来了，是梦境中陈古见过的那名丫鬟的声音。
这让陈古有了个猜测，那就是，梦境中的情景其实都是真实发生过的，而这自称郑老爷的怪物，就是梦境中的那名‘老爷’，只是不知为何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有了这个猜测，陈古立即回想起两起梦境中的细节，比如第一起梦境，有人提到了一个名为马头领的存在，而那马头领似乎是想从宅院中抢走名为小婉的‘二小姐’和他成亲。
而第二起梦境，陈古发现了倒座房中的那名嫁衣女子，而通过那些对话，陈古知道了这嫁衣女子只是‘郑老爷’的养女，并且嫁衣女子被称为清儿，所以嫁衣女子并不是那马头领要的人。
陈古脑中闪过一个词语：替嫁。
陈古将线索连贯起来，他猜测郑老爷想用嫁衣女子替自己的亲生女儿嫁给马头领，但嫁衣女子不同意，所以郑老爷就将嫁衣女子囚禁了起来逼迫她就范。
想到这，陈古心中有些烦躁，这郑老爷一家实在不是个东西。
当时在梦境中，陈古给嫁衣女子送过饭，那饭简直就不是给人吃的，这足以说明他们对嫁衣女子并不好。
虽然郑老爷说嫁衣女子是他的养女，但怎么看这嫁衣女子也没有得到女儿该有的待遇，这点从那些下人对嫁衣女子的态度也能看出来，连下人都敢称她为疯子、哑巴，不用想也知道她的地位有多低。
陈古大致弄清了来龙去脉，当然，他的猜测不一定准确，主要是现在线索就这些，这是最合理的。
陈古很想知道这郑老爷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那嫁衣女子又为什么会化为无比凶恶的诡异，而对方又到底想让他做些什么。
还没等陈古想明白，那角落里的怪物突然安静了下来，就在陈古奇怪时，那怪物突然发出一阵怪异的低吼朝着陈古、或者说陈古手中的油灯冲了过来。
陈古一惊，连忙将墨叔给他的符纸打出并灌注诡力。
符纸与怪物对撞，贴在了它的面门上。
很快，符纸爆发出一阵血光，火焰瞬间升腾而起，将整个怪物牢牢给包围。
符纸上的颜色迅速黯淡，上面的符文也逐渐消散。
不过随之火焰也愈发旺盛，火焰中的怪物发出一阵阵骇人的惨叫。
没一会儿，那怪物身上突然传来一阵撕裂的声音，一道道诡异气息从它身上脱离而出。
一张张人脸怨灵出现，然而还没等它们逃脱，火焰便将它们再度吞噬。
所有分离出来的人脸很快就被火焰湮灭，但却并没有遗留任何诡异力量。
过了一会儿，火焰中不再有动静传来，陈古便抬手收回了符纸。
符纸的颜色已经很淡，符文也几乎快要完全消散，陈古估摸着再使用一次，符纸就会彻底失去作用。
他也没想到，这怪物体内竟藏了这么多诡异，虽然都只是怨灵级的，但架不住数量太多，这才导致符纸的力量一次性被消耗了这么多。
而此刻那怪物经历过灼烧之后，身上也出现了诡异气息，不再像是一开始一样，让陈古无法察觉。
“杀了我…”这时，那怪物嘴中再次发出郑老爷的声音。
陈古并没有将怪物彻底杀死，他还要从这怪物身上获取一些信息。
现在这怪物体内应该就只剩下‘郑老爷’了，或者说，这怪物的本身就是郑老爷，只是有人将他的躯体给炼制成了能容纳诡异的容器，将那些怨灵给关在了里面，让它们无法逃脱。
这种手段让陈古闻所未闻，让他有些后背发凉。
不过经过符纸这么一灼烧，怪物看上去正常了许多，身上那些多余的手臂和人脸都消失了，现在它看上去就像是一具正常的人类干尸。
不过没一会儿，它的皮肤突然耸动起来，一张张人脸重新冒出，陈古看的有些恶寒。
而且，原本被火焰灭杀掉的那些诡异气息，竟然再度出现了。
趁着怪物虚弱期间，陈古举着油灯走近它，并开口问道：“你说你是郑老爷？”
怪物见油灯靠近，顿时又慌乱起来，但因为刚被符纸重伤过，现在它根本动弹不了。
“杀了我…求你杀了我…”它再次重复道。
郑老爷的语气充斥着痛苦，就像是在经历什么极端的折磨一般，祈求有人能帮它了断。
与此同时，它身上新长出的那些人脸突然露出一个个诡异的笑容。
“老爷…你想甩掉我们吗？”
“老爷，你说过要永远和我待在一起的…”
“我们是一体的…嘿嘿嘿…”
郑老爷口中开始出现各种声音，它脸上顿时痛苦的扭曲起来，那些消失的手臂也重新开始长出。
陈古讶异，这些人脸怨灵似乎已经与郑老爷的躯体融为一体了，现在它的身体就是这些怨灵的寄宿物。
也难怪郑老爷会如此痛苦，它本身处于一种半死亡的状态，身体已经没了生机，但意识却被困在了身体内，被那些怨灵不断撕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