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不可理喻
在李家的热情款待下,其乐融融的吃过午饭,我和任知音开着车子,急急忙忙赶回家里。
爷爷正在睡午觉,发现有人打开房门,穿着拖鞋走了出来。
“你个臭小子,昨天晚上不回家,应该给我打个电话。”
“你知道我在哪里,没有必要多此一举。”对于爷爷的所作所为,我的心里很难接受,不会给他好脸色看。
爷爷推了我一下,没好气的说道:“现在什么情况?翅膀长硬了,想要飞走了。”
“不管翅膀长没长硬,我想飞走就会飞走。”
“三十,注意语气,对你爷爷客气点。”
“这是我的家事,外人不要插嘴。”
爷爷瞪着任知音,明显是在责怪她,似乎我不听从安排,正是受到她的诱惑。
真是无理取闹。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知音,你去楼上等我,我很快就会上来。”
“我还是去车里待着更好。”任知音吃了闭门羹,当然不再自讨没趣,闷闷不乐走出家门。
确定任知音离开过后,我弯腰坐在沙发上,自顾自地点燃香烟,接二连三抽了几口,等到情绪平稳一点,严肃认真的问道:“爷爷,请问一下,昨天晚上你在哪里?”
爷爷不答反问:“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我没别的意思,只想请你告诉我,昨天晚上你在哪里?”虽然爷爷的眼神很可怕,但我还是鼓足勇气,故意迎上他的视线。
爷爷明显做贼心虚,眼神变得躲躲闪闪,理直气壮吐出两字:“家里。”
“真的是在家里?”我注视着爷爷的脸庞,想要看看他的表情变化,以此判断他说不说谎。
根据我的经验判断,爷爷一定会说谎。
果然不出所料,爷爷很不耐烦:“既然你不相信我,那就不要问我。”
我抽了一口烟,苦笑着说道:“我倒是想相信你,但你不值得我相信。”
爷爷被我激怒了,眼里散发阵阵凶光,或许念及血浓于水,深深吸入几口气,强制自己冷静一点:“你始终对我有成见,到底我做错了什么?”
这话一听,心里就来气,我顿时叫嚷着:“你不应该打生桩,更不应该助纣为虐。”
“我再重申一遍,打生桩是迫不得已,主要还是为了救你;你所谓的助纣为虐,请恕我愚钝无知,不知道你指的什么。”
“虽然你曾救过我,但是害死两个小孩,让我这一辈子良心不安。至于助纣为虐,既然你死不承认,那我打开天窗说亮话,昨天晚上你抓走小虎,把他带到那座山头,无非是给降头师投食。”
爷爷冷冷的哼一声:“东西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
“就在那片密林前方,你狠心扔下小虎,时不时的飘来飘去,躲在一个昏暗的角落,随后接二连三弄倒他,难道这一切是我无中生有?”
爷爷的嘴角抽搐几下,迟疑一会儿还在狡辩:“昨天晚上我待在家里,恐怕是你认错人了。”
世上有一种错,叫做死不认错。
无论你的心胸多么宽广,凡是遇到这样的人,相信都会气得吐血。
我没气得吐气,只是感到心寒:“在昨晚那种光线下,或许我会认错人,但我不会听错声音。”
爷爷哼了一声,顺势看向房门外,怪异的表情像在说话:无凭无据就是血口喷人。
说句心里话,我不讨厌爷爷,只是讨厌他这副嘴脸。
“生怕小虎逃走,一根烟都没抽完,你就急着扔在地上。”我掏出半根香烟,轻轻放在茶几上。
这是证据,不可推翻的证据,证明爷爷去过山头。
爷爷瞟了茶几一眼,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三十啊三十,你还是太年轻了,很多时候容易上当。”
这话说得……
难道我是傻子吗?
我不仅是傻子,还是一个睁眼瞎,连自己的爷爷都不认识。
对于冥顽不灵的爷爷,我是真的无言以对,干脆不再说废话:“那你现在赌个咒,昨天晚上没去山头。”
爷爷微微一愣,眼神变得比较犀利,瞬间却又恢复正常,一声不吭站在原地。
举头三尺有神明,凡是干我们这行的人,估计都是深信不疑,当然不敢盲目赌咒。
出乎我的意料,爷爷问了一句:“难道要我死了你才开心?”
我狠狠抽了几口烟,把烟头放进烟灰缸:“既然你承认去过山头,到底又是为了什么?”
“我说为了你,你会相信吗?”
“相信。”
没有料到我会这样回答,爷爷感到比较惊讶,毕竟还是见多识广,很快也就冷静下来:“既然你信任我,那就不该怀疑我。”
“我没有怀疑你,只是让你亲口承认,自己做过的一切事情。”
爷爷无奈的笑了笑:“我是抓走小虎,把他放在山顶上,现在你该满意了吧!”
“如果当时你不溜走,并把小虎送回家里,或许我会感到满意,遗憾的是你溜走了,却把降头师引过来了。”
我再也不想多说什么,不慌不忙站起身子,打算和任知音汇合。
正当我快走出房门,却又听到爷爷说话:“降头师真的出现了?”
“如果不是知音及时赶到,小虎绝对必死无疑。爷爷,请你告诉我,你把小虎带上山顶,到底是不是给降头师投食?”
“如果我说是,你一定会恨我,恨我这个糟老头心狠手辣,如果我说不是,估计你也不会相信,与其于让你左右为难,还不如让我承担所有罪责。”
“有些罪责,的确该你承担,因为你比降头师更可怕,简直是个毫无人性的恶魔。”
“我是恶魔,你是什么?”
以为爷爷推卸责任,我扯开嗓门吼道:“别扯那些没用的,之所以会发生一切,主要就是因你而起,你不仅连累李家,你还连累陈家了。”
啪。
爷爷上前几步,狠狠扬起手掌,重重打在我的脸上,顿时感觉火辣辣的痛。
“吃了二十多年米饭,不如一条吃屎的狗。”爷爷气得吹胡子瞪眼,背着双手走出家门。
二十四年,整整二十四年,不管爷爷多么生气,从来没有动手打我。
今天是第一次。
伤了我的心,也伤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