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勾栏听曲
听到远处传来的声音后，众多士卒全都停在了原地，只见人群不断分开，一队人骑着高头大马过来了。
打头的是一男一女，男的年轻帅气，相貌不凡，女的温婉大方，天姿国色，一下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不少人在底下议论纷纷。
“哟，这不是太守大人的公子吗，平日多在勾栏里遇见，今儿怎么到集市来了？”
“原来是沈公子，怪不得排场这么大，都快赶得上太守出巡了。”
“他旁边的姑娘是谁啊，长得真俊。”
“不知道啊，以前没见过，瞧这服饰打扮，大概不是青州城人吧。”
……
青蛇妖和许素茜微微一愣，因为这名漂亮女子她们认识，正是那晚驿站中见过的大小姐苏明月！
看清男子后，守备队长脸色大变，赶紧上前毕恭毕敬地行礼道：“卑职不知公子到此，有失远迎，罪该万死！”
沈万宁先是扫了一眼方夜三人，然后看向守备队长，冷冷地说道：“张守备，这是怎么一回事？”
守备队长不敢隐瞒，只好将刚才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上报，当然，其中不忘添油加醋，将方夜三人描述成故意扰乱集市的刁民。
沈万宁皱起眉头：“不管他们是不是刁民，也不能当面动刀动枪吧，万一吓到别的客商怎么办？你身穿官服，得对得起我们青州城的名声啊！”
他陪苏明月逛街，就是想让佳人感受一下青州城美好的风土人情，特意显摆显摆，结果碰到差点上演的全武行，自然很不高兴。
几句话说得正气凛然，然而青蛇妖和许素茜却是冷笑不已。
你们青州城的名声，在入城关卡那已经败得差不多了，也不差现在这一出。
守备队长不敢反驳，立马点头道：“公子教训得是，我这就叫人收回刀剑，把三个刁民赶出城去。”
沈万宁：“如此甚好，那就这样吧。”
没想到的是，一旁的苏明月突然开口了：“等一下表哥，这三人我认识。”
“哦？”沈万宁颇有些诧异，“明月，你真认识他们？”
苏明月：“嗯，他们曾经帮过我的大忙，看在我的面子上，就别赶他们出城了吧，好不好？”
沈万宁本就心仪表妹，区区小事，自然言听计从：“既然是明月的朋友，那就让他们留下来吧，张守备！”
守备队长：“卑职在！”
“他们三个不是什么刁民，把你的人撤了吧。”
“这……是是是，我马上撤！”
在青州城，沈万宁的话就等同于圣旨一般，守备队长哪敢抗令，立马带着一众士卒灰溜溜地离开了，连钉在门框上的刀尖都来不及收回……
方夜也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事已至此，不打招呼也说不过去了，于是拱手道：“苏小姐仗义相助，方某这边谢过了。”
“公子客气了。”
苏明月嫣然一笑，恰如百花盛放，明艳不可方物，把一旁的沈万宁都看痴迷了，而在场的绝大部分男人也在直勾勾地看着她。
两人眼神交汇过后，苏明月继续前行，沈万宁这才回过神来，赶紧策马跟上。
他有些耿耿于怀地问道：“明月，那男的不过是个坐在轮椅上的残废而已，你刚刚为何要叫公子，他担得起这个称呼吗？”
苏明月淡淡地说道：“表哥，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你没听说过这句话吗？”
“你的意思是，那残废来头很大？”
“不是来头大，而是他一身本事，担得起公子之名。”
沈万宁这下不服气了：“他连站都站不起来，哪来的本事？”
“不是告诉你了吗，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若是能让你一眼就看出底细来，那还能叫真人吗……”
目送队伍远去之后，青蛇妖有些不解：“主人，那苏小姐不是要到火云城去吗，为何半路跑到这青州城来了？”
许素茜笑道：“小青姐姐，你没听到苏小姐叫那人表哥吗，人家是顺道走亲戚来了。”
方夜淡淡地说道：“莫管人家的闲事，赶紧把山货卖完，你们就可以逛街去了。”
“对哦，那赶紧的……”
青蛇妖和许素茜继续卖力地吆喝起来，很快又有不少客人涌上前来询价，摊位上再次热闹起来。
另一边的张家铺子后堂里，刚才差点吓尿的胖掌柜正瘫坐在躺椅上喝定心茶。
一名伙计进来汇报：“不好了掌柜的，张守备带着人回去了，而那三人还在继续摆摊卖山货。”
“什么？”胖掌柜差点一口茶水喷了出来，气愤道，“这张守备咋办事的，竟然连个小瘪三都对付不了？”
“掌柜的，这事其实也怪不了张守备，他是被太守大人的公子喝退的，大概是挡着人家道路了。”
现场闹哄哄的，伙计又没敢凑太近，所以只能猜测守备队长离去的原因。
胖掌柜傻眼了：“他娘的，竟然有这么巧的事情，沈公子今日不去勾栏听曲，反而跑到这闹哄哄的集市来逛街，太阳莫非打西边出来了？”
伙计：“掌柜的，我看那三人的货都卖得差不多了，要不这事就算了吧？”
“算个屁，老子咽不下这口恶气！”胖掌柜重重一摔茶杯，“小三子，去把城南的苏虎找来，就说我求他办件事儿。”
伙计脸色微变：“掌柜的，虎爷可是捞偏门的，这样不太好吧，万一让老板知道的话……”
胖掌柜眼珠子一瞪：“闭嘴，你是掌柜的还是我是掌柜的，翅膀硬了，不听话了是吧？”
“不敢，不敢，我这就去请虎爷。”
伙计不敢怠慢，立马屁颠屁颠地离开了。
胖掌柜掀开后堂的门帘，用阴冷的目光看向对面的摊子。
“死残废，贱女人，别嚣张，给我等着吧，早晚把你们都给收拾了！”
……
没过半个时辰，地摊上的山货已经全部卖光了，一共赚了近五百两银子，让第一次做生意的两女笑开了花。
“主人，幸好你没把山货卖给那胖老头，不然咱们就亏大发了！”
许素茜：“什么胖老头，那叫奸商，跟吸血僵尸一样，太可恶了！”
“刚才那守备队长肯定是奸商找来报复我们的，要不是苏小姐恰好经过，我非把他揍得不成人样为止！”
“我后悔出手轻了，准头也不太够。”
“行了行了，我们毕竟只是路过青州城而已，能少惹麻烦自然是最好的。”方夜淡淡地说道，“小茜，我们十年没回陈离镇了，待会多买些礼物回去，把这些银子花光都没问题的。”
许素茜雀跃道：“好的少爷。”
青蛇妖也是欣喜不已：“主人，那我们能先逛脂粉店吗？”
“随便，你们自己喜欢就好了，如果逛得累了，那就在青州城住上一晚吧，明天我们再离开。”
“谢谢主人！”
集市旁边就有热闹的正街，道路两旁商铺林立，行人络绎不绝，让两女差点看花了眼。
就近找了家客栈安顿好马车后，方夜没有跟她们在一起，而是推着轮椅自己在街上转悠起来，逛着逛着，突闻前方有丝竹琴瑟之声。
拐过街口，看到两旁楼阁外竖起的牌子后，方夜哭笑不得，原来自己竟然来到一处烟花柳巷中。
青州城繁华，虽是白天，但此处依旧很热闹。
往来皆是衣着光鲜的男子，阁楼上则坐着不少挥手招客的年轻女子，她们罗衫半解，香肩毕露，时不时撒下篮中的花瓣，宛如下雨一般。
方夜本想调头就走，不料一名眼尖的女子立马迎了上来，格外热情地说道：“这位公子，来天香楼坐坐吧，我们的姑娘个个天姿国色，吹拉弹唱无所不能，绝对让您流连忘返，不虚此行！”
好家伙，现在勾栏这么卷了吗，连坐在轮椅上的残疾人都不放过？
方夜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感兴趣，然而女子并没有放弃，继续劝说道：“公子不用自卑，我们的姑娘善解人意，就算不能琴瑟和鸣，也能想办法让您尽兴而归，要不……您进去听听小曲，看看表演也好啊？”
方夜迟疑了片刻，青蛇妖和许素茜不知道要逛到什么时候，反正现在没啥事干，进去打发一下时间也无伤大雅。
“那行吧，我就进去见识一下你们天香楼的特色。”
女子大喜：“公子这边请……哦不，还是让我来推您吧！”
进入天香阁后，方夜挑了二楼一个相对僻静的位子，一名半老徐娘的老鸨立马上前招呼。
“这位公子，您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今日来只想听听小曲喝喝茶，帮我找个话少的吧。”
方夜将一锭银子放在桌面上，老鸨眉开眼笑，立马把它收了起来。
“公子请稍等，我马上帮您找个乖巧文静的！”
没过多久，龟奴把好酒好菜都端上来了，而老鸨也带来了一名年轻的漂亮女子，穿衣比起其他姑娘算是保守了，而且看表情还有些怯生生的。
“公子，这是我们天香阁的怜秀姑娘，今天才刚开始接客，您看她怎么样？”
方夜点点头：“就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