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审判
下午，方炎回到天狼社训练基地。
停好了小电驴，他打开手机再次确认地址。
奇怪，为什么让他去礼堂？
方炎带着疑惑上到了三楼礼堂。
这里占据了几乎一半的楼层，空间很大，通常只有集体活动时才会使用。
方炎隐隐感到不对劲。
既然是对他有恩的副社长叫他来，他也不好多问。
他走到礼堂前门，推开厚重高大的红木门，眼前的景象让他恍神了一秒钟。
前门正对着发言台，明亮的灯光打在上面。
四周的灯很暗，但黑暗中礼堂三分之二的位置已经坐满了人。
一片安静中，方炎感受到几百双眼睛正注视着他。
这是怎么回事？
兰汐轻快的声音从话筒中传来：“方炎呀，你来了，我们等你很久了。”
兰汐从黑暗中走上发言台，她指了指脚下的位置，笑着说道：
“来吧，到这里来，今天的主角是你。”
方炎的心脏砰砰直跳，他沉默着走向发言台，聚光灯晃得他睁不开眼。
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四周一排排座椅的轮廓，那些梯次分布的座椅呈倾斜之势，仿佛要压向他。
“兰汐社长，这是要干什么？”他低声问道。
兰汐将一个麦克风别到他的领子上，然后拍拍他的衣领，语气轻松：
“马上你就知道了。”
说完，她竟转身离开了发言台，走进了一片浓重的黑暗中。
方炎措手不及，只能一个人站在惨白的聚光灯下。
四周空荡荡的发言台和更远处那些不知是天狼社还是独角社的社员，让他如芒在背。
兰汐坐在黑暗中，慢条斯理地说道：
“紫星社长将天狼社暂时交由我管理，所以有些事情我不得不说几句，我想大家都没有意见吧。”
“一周前，玄鸟社的李平川闯进天狼社，重伤了一名社员。”
“那时，我正在感悟升华，昨天结束训练后，我才知道有这件事。”
兰汐语气微顿，接着说道：“方炎，你是最后一个见到李平川的人，然后他就直奔目标而去。”
“是不是你告诉了他崔凡凯的具体位置，为他提供了情报？”
方炎迎着刺眼的白光，毫不犹豫地回答：“是的，我告诉他崔凡凯就在806。”
兰汐低声笑了起来：“承认得很干脆，看起来你没觉得自己做错了。”
方炎沉默着，兰汐慢慢说道：
“李平川刚觉醒的时候，你就告诉他不要加入独角社，让他去玄鸟社，对吧？我可是亲耳听到的。”
“是的。”
“可是，当时朱家林副社长只是让你不要收李平川进入天狼社，没有让你做别的事情，是这样吧？”
“对。”
“你现在是否知错？”兰汐的声音带上了几分冷意。
黑暗中，曾被方炎指导过的两个学妹战战兢兢地看着。
“这么大的架势，恐怕不好收场，方炎学长，你可千万不要硬挺呀。”她们在心中祈祷。
此刻，方炎终于明白，副社长叫他回来是为了让他参加一场审判。
方炎仰起头，直视黑暗中晦暗不清的人影，缓缓说道：
“我认为我没有做错。”
黑暗中的呼吸声顿时停住了。
天狼社和独角社的社员们都齐聚一堂，直到现在，他们才明白这是一次审判。
只是没想到，方炎居然敢正面对抗兰汐社长。
方炎是天狼社内冉冉升起的新星，很多人都看好他，但现在看来，他恐怕遇到了大麻烦。
兰汐的声音中多了几分玩味：
“对杀意腾腾的敌人，双手奉上自己社员的信息，这没有错吗？”
方炎沉声说道：“冤有头，债有主。崔凡凯一开始就做错了。”
“如果他想挑衅玄鸟社，他可以挑战玄鸟或者李平川。”
“辅助人员和我们天狼社之间没有任何恩怨，他废掉别人的双手，就是错的！”
“李平川来找他复仇，我认为没有问题。”
兰汐缓缓说道：“方炎，你到底是天狼社的吗？还是你身在天狼社，心却在玄鸟社？”
方炎声音坚定：“这与立场无关，这是做人的基本道德！”
“难道就因为崔凡凯和我同在天狼社，我就要黑白颠倒、指鹿为马吗？对不起，我做不到。”
被方炎指导过的两个学妹手心渗出冷汗，心中满是忐忑。
“学长这话算是将代社长得罪到死了，他这明明就是在骂代社长黑白颠倒！”
她们在心中暗自焦急，却又无能为力。
单调的鼓掌声在礼堂内响起。
兰汐依旧坐在黑暗中，一边拍手一边说道：
“成为天狼社代社长之前，我还不知道，方炎，你除了很能打之外，嘴皮子也这么厉害。”
“那么在你看来，当初劝李平川加入玄鸟社，也是出于做人的基本道德咯？能不能采访一下你的理由？”
方炎此刻似乎已经不再顾及后果，他大声说道：“当然可以！”
“紫星社长拒绝他加入天狼社，兰汐社长，你亲自出手对付他，你们是不是和他有仇？”
“可李平川不过是一个刚刚觉醒的新人，觉醒之前他根本不可能损害你们的利益。”
“那么，你们和他有仇的原因只可能有一个——”
“你们对他做过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
“你们害怕他成长起来后向你们寻仇！我说得对吗？”
礼堂内鸦雀无声。
安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方炎的话像是一把刀，捅破了那层窗户纸，让兰汐和紫星的体面彻底被撕下。
方炎毫不留情，他继续说道：
“你们到底有多害怕，才会在他刚刚觉醒时，就迫不及待地要杀他！”
“你们难道连稍微公平一战的勇气都没有吗？”
“我就是看不下去，因为这种破事就毁掉一个天赋如此之好的新人。”
“我认为我做的没错！”
兰汐幽幽地说道：
“朱家林副社长，天狼社内出现了这种叛徒，难道还等着我或者紫星亲自来清理门户吗？现在就动手吧。”
朱家林副社长犹豫了两秒，低声说道：
“我知道了，风纪组，动手，拿下他。”
方炎听着那个熟悉的声音，那是曾经赏识他、提拔他、帮助过他的副社长。
他缓缓闭上了眼，周身开始燃起一朵又一朵幽兰的火焰。
能量系，【业火幽莲】。
兰汐玩味地问道：“方炎，你现在还不认错吗？”
“如果你只是一时鬼迷心窍，说了胡话，那处罚一下就可以；”
“但如果你与天狼社离心离德，那就是彻底的叛徒了。”
方炎猛地睁开双眼，双目燃烧着怒火，他坚定地说道：
“我没有错！无论问多少遍，我都只有这个答案！”
兰汐轻快地说道：“不错，有骨气，那么动手吧，看看他的骨头到底有多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