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事不过三
赵默云回到新亚大饭店就开始洗漱，将自己重新换回李博文的身份，本来是计划用赵默云的身份离开弘口区，不过看到大批宪兵出现在路上的时候又改变了主意。
他在宪兵司令部的名气很大，各个检查站的人基本都认识他，平时就算带点违禁品也不用担心有人检查，但现在发生爆炸案，弘口区的各个交通要道肯定会加强盘查，万一碰到有心人，察觉他今天没进过检查站，到时候很难解释。
赵默云将化妆箱里的东西转移到空间，仔细检查了一下房间，没有发现不妥，便提着空箱子离开了房间。
等他开车到达检查站的时候，发现宪兵的数量明显增多，由于加强了盘查，进站口已经排起了长龙。好在汽车有单独的检查通道，没过多久就轮到了他。
“下车”一名日本宪兵用生硬的中文呵斥道。
赵默云赶紧下车向宪兵鞠躬行礼，跟着递上自己的证件，然后举起双手接受搜身检查。日军规定在岗哨接受检查时必须向他们行鞠躬礼，稍有迟疑就会遭受毒打，甚至关押。他现在是李博文的身份，可没资格对小鬼子甩脸色，只能乖乖照做。
两名宪兵将他的汽车搜查一番，没有发现问题，顺手将后备箱的几包香烟揣在兜里，才把证件还给他。
赵默云讨好笑了笑，接过证件就赶紧将汽车开出了检查站。
......
晚上七点，赵公馆
“默云，你昨晚连家都没回，谈的什么大生意”赵振业见儿子回来，好奇的问道。
“有个黑市的掮客给我介绍买家，想让我带一批违禁品到租界卖，价格开的很高，不过他们要的东西太多，我担心出问题就没有答应。”赵默云找了个借口解释道。
赵振业点点头，不管是黑市还是违禁品，都是上不了台面的事情，约在半夜谈也正常。
“爸，没事我先回房了！”
“好”
赵默云回房后就开始拟写电文，将销毁法币的经过修饰一番，然后叫来秦舒兰给总部发报。虽然肯定会被局座臭骂一顿，但这件事有行动队参与，肯定瞒不住，还不如主动交代，争取坦白从宽。
“表哥，销毁伪钞的任务我怎么不知道，还有，你不是已经完成任务了吗，为什么要主动请罪！”秦舒兰看着电文疑惑的问道。
“昨天给总部汇报伪钞情报的时候，我看你在楼下就自己发报了，局座没有同意我的建议，不过今天机会难得，我就顺手把法币销毁了。”赵默云多少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总部给秦舒兰的命令他也没转达。
“表哥，你是不是疯了，局座的命令你也敢违抗，你不怕军法处置吗？”秦舒兰拿着电文的手指捏的发白，心惊胆战的说道。
“我自有主张，你赶快发报，其他的事不用操心！”赵默云知道局座的狠辣在军统深入人心，他就是解释再多也没用，只能催促其赶紧发报。
秦舒兰叹了一口气，知道这不是自己能左右的事情，取出电台开始给总部发报。
“滴滴滴...滴滴滴...”
重庆军事情报调查统计局
毛伍看着自己刚刚译出的电文吓了一跳，他昨天千叮万嘱，让蝙蝠千万不要私自行动，没想到才一天时间，蝙蝠就违抗命令把伪钞给炸了。他可以想象局座看到电报时的愤怒，可蝙蝠又不在总部，承受怒火的肯定是他这个直属上级。
他倒是不担心局座会将蝙蝠召回总部军法处置，以蝙蝠现在的身份，只要不通红党，局座最后肯定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至于会不会秋后算账就不知道了。
“局座，这是上海站发来的电报”
“太好了，领袖知道后一定会非常高兴”
局座接过电文兴奋的站起来，上海站这次做的不错，高、陶二人终于登上了去香港的轮船，等事情结束后一定要对相关人员进行嘉奖。
毛伍见局座心情大好，赶紧将蝙蝠的电报放在桌子上，他为了少挨骂也是煞费苦心，毕竟不是紧急情报，他故意等到有好消息的时候一起呈上。“局座，蝙蝠也发来了电报！”
局座挑了挑眉，哪有这么巧的事，蝙蝠的电报肯定没好事，不然毛伍也不会特意找自己心情好的时候呈上电文。
局座拿起电文越看脸色越差，怒不可遏的将电文扔在地上，怒斥道：“无法无天，屡教不改，马上把蝙蝠召回总部，我要军法处置他！”
“你这个上级是怎么当的，连自己的下属都管不住，三番五次让你教育他，你就给我教出这么个东西，把我话当耳旁风！”局座怒气冲冲的拿起桌上的茶杯往毛伍身上砸过去。
毛伍看到砸向自己胸口的茶杯纹丝不动，茶水瞬间打湿了他的衣襟，他对局座的脾气很了解，不管下属犯了什么错，只要出手教训就说明看重你，要是只轻飘飘的说两句就放你走，那就要自求多福了。
“属下无能，请局座责罚！”
局座发了一通脾气，又看到毛伍狼狈的样子，火气也消了不少，情绪逐渐冷静下来，蝙蝠肯定要处罚，但召回总部就相当于放弃现在的身份，这对军统来说无疑是重大的损失。
最重要的是蝙蝠虽然有些冲动，但还没有触及他的底线，这几年蝙蝠一直待在日本，没有受到红党的丝毫影响，否则他就是有再重要的身份也是死路一条。
“你去给蝙蝠回电，安排他立刻赶回总部”
“局座，属下恳求再给蝙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如果下次在犯，属下愿意和他一起接受处罚。”毛伍作为一名合格的属下，当然要把台阶准备好，不能让局座为难。
“碰到这样的属下也是难为你了，你告诉他，可一可二不可三，要是下次再犯，我新账旧账一起算！让他知道什么是军法无情！”局座面色严肃的警告道。
“是，属下一定严肃批评他，保证不会再犯”毛伍知道局座已经忍耐到极限了，待会一定要让赵默云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不然下次谁也救不了他。
“光批评有什么用，一定要让他有深刻的教训，以后总部只负责蝙蝠情报组的装备，经费全部由他自己解决。”局座知道恒发利润丰厚，负责这点经费毫无负担，但他就是要让蝙蝠时刻想起这件事，避免下次再犯。
“是，属下马上回电”
毛伍回到办公室就陷入了沉思，他每次苦口婆心的劝告都没用，这次干脆简单点，让他自己领悟。
......
秦舒兰看着手上的电文出神，要不是收听了两遍电报，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违抗局座的命令就回四个字——事不过三！
秦舒兰面色古怪，不过很快又有电报发过来。
“表哥，总部发来两封回电！”
赵默云看着“事不过三”几个字有些惊讶，不过总部的意思很清楚，他已经私自行动两次，要是发生第三次，肯定不会再轻易放过他。第二封电报是关于经费的事情，局座可能是想让他每次发经费的时候，都能想起“事不过三”这几个字的提醒，当然也有可能是总部的经费紧张，局座想薅点羊毛。
“表哥，你这次是不是第二次违抗局座的命令？”秦舒兰好奇的问道。
“是，不过你放心，以后不会了！”
赵默云并不是敷衍，他第一次用北条纪也的身份刺杀李浪，由于准备充分，并没有引起怀疑，但这次行事匆忙肯定会被察觉，而且一但有人把这两件事联系起来，日本人以后肯定会有所防范，以后再想用同样的方法就很难成功了。而且他有种预感，自己要是再违抗命令，局座真的会军法处置他。
“表哥，局座的手段你应该也听说过，以后这种事一定不能再做了！”
“我知道！早点回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