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章 就出事?
张日月反复呼唤系统面板,看着那个“阴神力”数值,心中思绪万千。
“既然能获取阴神力...”张日月站起身,在店内来回踱步,“那这些坊间怪事,恐怕就不是简单的邪祟作祟了。”
他走到药柜前,取出一本医书翻看。
这是这具身体原主的笔记,里面除了记载各种药方,还有一些零散的见闻。
“城西李员外家闹鬼,请道士驱邪,道士第二日暴毙...”
“南街王家后院井中传出哭声,一夜之间全家暴毙...”
“城北...”张日月合上医书,眉头紧锁。
“得找些官方的记载来印证。”他喃喃自语,“最好能找到一些....这些东西杀人的规律。”
想到这里,他唤来小厮:“明早你去县衙打听下,就说我想借阅些县志,查些药材的典故。”
次日一早,小厮很快带回消息,说县衙的师爷听说是百草堂少东家要借,立刻就应了。
“看来这具身体父亲的面子还是好使的。”张日月笑了笑。
没过几日,等到拿到县志,他便一头扎进了这些厚重的典籍中。随着阅读的深入,他的脸色越发凝重。
这些记载远比他想象的要惊人得多。
张日月看着手中县志,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
'大阴一十二年,同治县城郊出现一人,一夜连屠村内二十一户,力大无穷,被衙门群捕联合黑冰卫击毙。'
'大阴五十一年,城外破庙有旅客失踪,人数高达三十一人,案件至今未破。'
'大阴一二六年,城中道观夜晚出现诵经声,一日后发现道观道士全数失踪。调查捕快三日后于家中失踪,门窗皆反锁。'
县志上记载的内容,让张日月越看越迷糊,也越看越心惊。
这些记载的事件中,没有任何可以归结的规律,唯一相同的,也只是每个事件里都有人在死去。
多则几十年,少则十几年就会发生一件牵连极广的案件。
其中大部分案件,到了最后更是都不了了之。
正想着,门外一名家仆匆匆赶来:“少东家,老爷让小的转告你早些回府。”
张日月皱眉。
这个时辰,张中丞找他做什么?
“你先回去,我收拾下就来。”
等家仆离开,他快步回到店内,将重要的药材锁好,这才坐上马车往张府去。
黑石街末端的富人区内,张府的黑门红灯笼在暮色中格外醒目。白雪覆盖的石麒麟无声守护着府门。
刚进府门,张日月就看见湖边亭中站着一对璧人——他的表妹张娟儿,还有徐奇峰。
“表哥!”张娟儿笑着迎上来,“你回来了。”
“表妹。”张日月点点头。
“徐兄今日怎得有空?”他看向一旁的男子笑问,“可是舍不下娟儿?我听说你前几日出去了,这么快就回来了?”
“刚从绥阳湖那边回来。”徐奇峰神色略显疲惫,“查了几个渔村的命案。”
张日月心中一动:“可是水鬼作祟?”
“哪有什么水鬼。”徐奇峰摇头,“不过是个疯子杀人,已经伏法了。倒是你,还在百草堂忙活?”
“总得有人打理。”
“你也该为将来打算了。”徐奇峰语重心长,“你父亲一直希望你能入仕,要不来帮我...”
张日月连忙岔开话题:“对了,再过段时间就开春了,你上次说好带娟儿去踏青的事...”
“你这性子,正事都不爱听。”徐奇峰无奈一笑。
寒暄几句后,张日月表明还要去见张中丞,才避开徐奇峰的说教,回到自己院落。
“少爷回来啦!”一道清脆的声音传来。
小球球从廊下蹦蹦跳跳地迎上来,圆圆的脸蛋上带着甜甜的笑容,两个小辫子一晃一晃的。
这丫头今年刚满十岁,是张日月从小看着长大的。
因为生辰那天正好下着大雪,张日月便给她取了个“小球球”的小名,说她像个圆滚滚的雪球。
“少爷,您看!”小球球从袖中掏出一个小布包,“我今儿个学会包药丸了!虽然不太圆,但都是按方子来的。”
张日月接过布包,打开一看,里面果然躺着几颗大小不一的药丸。他笑着摸了摸小丫头的头:“不错,比我当年学得快。”
“那是!”小球球得意地扬起小脸,“我可是天天跟着少爷学呢。等我再大些,就能帮少爷打理百草堂了。”
张日月看着她认真的模样,心中一暖。
“对了,”小球球忽然压低声音,“老爷让我在这儿等着,说少爷回来了就带少爷过去。老爷看起来好像有要紧事。”
张日月点点头:“那就带路吧。”
“少爷,”小球球蹦跳着走在前面,忽然回过头,“我刚才看见赵叔从老爷书房出来,脸色可难看了。他平时都是笑眯眯的,今儿个连我打招呼都没应。”
张日月心中一动。
赵叔全名赵虎,是他们张家的供奉,武艺高强。他若也露出异色,想必是出了大事。
“你倒是细心。”张日月笑道,“不过这些事你少打听。去给我准备些茶点,待会儿送到书房来。”
“知道啦!”小球球吐了吐舌头,蹦蹦跳跳地往厨房去了。
看着她欢快的背影,张日月收敛了笑容,快步向书房走去。
张日月穿过回廊,来到父亲的书房。推门而入,一股浓郁的檀香扑面而来。
书房内,张中丞正背对门口站在窗前。他身形修长,一袭藏青色长衫,银白的发丝在脑后挽成一个发髻,整个人透着一股儒雅之气。
若不是鬓角斑白,很难相信这是一位年过半百的医师。
听到开门声,张中丞转过身来。
他面容清瘦,眉目间与张日月有七分相似,只是眼角已经爬上了几道皱纹。此时他手中正拿着一封信件,神色凝重。
“父亲。”张日月行礼。
“坐。”张中丞指了指书案前的圈椅,目光落在儿子脸上,“你这几日在查什么?”
张日月一怔。父亲历来敏锐,自己这些天翻阅县志的事情果然瞒不过他。
“没什么,只是...”
“是为了杨员外的事?”张中丞打断道,眼中闪过一丝忧虑,“那件事你不用管了。倒是...”
他将手中的信放在案上,沉声道:“进山的药材队伍出事了。”
张日月心头一紧:“怎么回事?”
“十二个人,只回来了一个。”张中丞走到书案前坐下,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案面,这是他思虑过重时的习惯,“其他人都死了。”
“死因呢?”
“回来的那个说,他们在山里遇到了大雾。”张中丞皱眉道,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惧,“雾里有东西...具体什么也说不清,人就那么没了。”
张日月注意到父亲说这话时,手指停止了敲击。这位性子沉稳的张家家主,此刻竟也露出了一丝不安。
“那人在哪?”
“在城外义庄。”张中丞摇头,声音低沉,“疯了。一直念叨着'水里有人','水里有人'...”
张日月心中一动,想起徐奇峰说的水鬼案子。
“父亲是打算...”
“先别管这事。”张中丞突然抬头,神色严肃地看着张日月,“最近城里不太平,你要多加小心。百草堂那边...”
张日月点头应下,但心中已有了主意。
待从书房出来,他便吩咐小球球:“你去告诉赵叔,我要去城外义庄一趟。”
“义庄?”小球球吓得脸色发白,“少爷,那地方阴森森的,您去做什么?”
“有事要查。”张日月摸了摸她的头,“放心,我很快就回来。”
冬日的夜色来得格外早。张日月赶到义庄时,天已经黑了。
义庄外的老槐树在寒风中摇曳,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
守义庄的老王头举着灯笼迎上来:“张少东家,您怎么这时候来了?”
“家中送来的那人在哪?”
“是有这么个人。”老王头搓了搓手,“不过...”
“不过什么?”
“今儿个傍晚,那人突然发疯,跳进了义庄后面的水塘里。等我们发现时...”老王头叹了口气,“已经淹死了。”
张日月心头一跳:“带我去看看。”
老王头举着灯笼在前引路。穿过几间停放棺材的房间,来到义庄后院。
一口黑漆漆的水塘静静躺在月光下。塘边的积雪上还留着一串杂乱的脚印,却在塘边戛然而止。
“尸体呢?”
“在这间房里。”老王头推开一扇吱呀作响的门。
屋内点着一盏昏黄的油灯。一具尸体躺在靠墙处的木板上,浑身湿透,面色发青。
但最诡异的是,他的表情狰狞可怖,双手紧紧掐着自己的脖子,仿佛是被什么东西逼得自尽的。
张日月仔细查看,发现死者的衣襟上沾着些许水草。这水草青黑发亮,与普通水草的颜色明显不同。
他正要取下一片查看,那片水草“哗”地化作一滩水,从尸体衣襟上流下。
张日月心中一凛,正要后退,忽然看见那滩水竟在地上缓缓流动,朝着水塘的方向蜿蜒而去。
“老王头,这水塘通向哪里?”
“往东流,最后汇入绥阳湖。”老王头颤声道,“少东家,这水塘邪门得很,以前就有人说晚上能听见水里有...”
话未说完,那滩水突然停止流动,仿佛察觉到了什么,缓缓在地上凝成一个诡异的形状。
张日月眼角余光瞥见,那形状竟隐约像是一张人脸。
“老王头,”张日月沉声道,“把尸体用白布盖好,我们先出去。”
“可是少东家...”
“快!”张日月一把拉住老王头的胳膊。那滩水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大,仿佛要化作什么可怕的东西。
两人快步退出房间,张日月随手关上门。他注意到门缝下渗出一丝水迹,正要提醒老王头快走,忽然听见身后传来“哗啦”一声响。
回头望去,义庄后院的水塘竟无风自动,泛起阵阵涟漪。
月光下,水面上似乎漂浮着什么...
“走!”张日月拉着老王头快步离开。直到出了义庄大门,他才松开手,“老王头,这几日你也小心些,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