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焚城巨影

玄铁重剑劈开夜风时，王立凡嗅到空气里浓烈的松脂味——这是攻城巨象独有的燃烧剂气息。三弟王君拖着伤腿指向南门，城墙缺口处已隐约可见十丈高的兽影，象牙上缠绕的锁链正迸发刺目火星。

“带小妍去地窖！“他将女儿塞给赶来的二弟王珲，反手扯下祠堂门匾。百年铁木在焚天诀催动下燃起赤炎，化作流星砸向最近的巨象眼窝。兽吼震得屋檐瓦片簌簌坠落，却有三头巨象同时转向王家大宅。

李二虎带着三十名护院冲来，手中捕兽网刚张开就被象鼻掀飞。立凡踩住弹回的玄铁锁链跃上兽背，剑锋顺着脊椎骨缝刺入三寸。巨象突然僵直，象皮下的控兽符咒显出血色纹路——果然是中州李家的五芒星印。

“大哥小心左侧！“王君嘶吼着掷出长枪。骨箭擦着立凡耳际飞过，钉入操控巨象的驯兽师右肩。那黑袍人兜帽滑落，露出左脸狰狞的烫痕，正是三年前被逐出李家的叛徒李魁。

“你们天阙城要撕毁《赤水盟约》？“立凡踩着象颅逼问，剑尖抵住对方喉结。李魁却咧开渗血的嘴角，袖中窜出条碧绿小蛇，毒牙直刺他腕间平安符。

焚天罡气轰然爆开，毒蛇在烈焰中扭曲成焦炭。李魁趁机捏碎传送符，残影消散前抛下句话：“要见李芸，就拿玉佩来换！“

地面突然剧烈震颤，幸存的巨象开始无差别冲撞。立凡瞳孔骤缩——这些牲畜在集体自毁，象腹鼓胀的松脂囊即将爆炸。他扯断腰间所有驱兽铃抛向高空，铃音与罡气共鸣形成音爆。

“趴下！“嘶吼淹没在连环巨响中。气浪掀翻半条街的屋舍，燃烧的松脂如流星雨坠落。立凡在瓦砾堆里咳出血沫，掌心死死攥着从李魁身上扯下的半块腰牌，背面刻着“天阙“二字。

王珲灰头土脸地爬来，怀里小妍的布老虎少了只耳朵：“护城大阵重启了，但阵眼晶核被盗...“话音未落，北面城墙传来更为恐怖的嘶鸣，某种节肢动物甲壳摩擦的声响刺得人牙酸。

是鬼面蛛群。立凡抹去嘴角血渍，这种本该灭绝的七阶魔兽，唯有中州秘法才能催生。他忽然想起李芸怀孕时说的梦话：“...祠堂地砖第七列第三块...“

地窖暗格里除了家族账本，还躺着把蒙尘的青铜钥匙。当钥匙插入祠堂供桌底部的隐秘锁孔，整座宅院的地基开始轰鸣。烟尘中有庞然大物破土而出，那是王家初代家主留下的战争傀儡——三头六臂的玄铁巨像，关节处镶嵌的魔兽晶核已黯淡百年。

“以血为引！“立凡划破掌心按在傀儡核心。晶核贪婪地吸吮鲜血，瞳孔位置亮起幽蓝火焰。当第一只鬼面蛛突破城墙时，战争傀儡挥出的拳风直接轰碎了蛛群先锋。

但晶核吞噬鲜血的速度远超预期。立凡视线开始模糊，恍惚看见李芸坐在傀儡肩头轻笑：“傻瓜，这是用烛龙血淬炼的杀器...“记忆如潮水翻涌，新婚夜妻子抚摸他掌纹时低语：“若遇死局，就去...“

“大哥！东南角！“余冰的喊声撕裂幻觉。白衣女子踏着冰凌跃上傀儡左臂，寒霜顺着蛛丝冻结后续兽潮。她身后跟着气喘吁吁的李寒，双刀舞成银轮劈砍漏网之蛛。

“撑半刻钟！“李寒甩来瓶紫色药剂，腥辣液体入喉瞬间，立凡浑身经脉如遭雷击。这是用雷兽晶核提炼的狂暴剂，能透支十年寿元换三倍战力。傀儡在他的操控下竟生出第四只手臂，攥住鬼面蛛母撕成两半。

当黎明撕开夜幕时，千羽城已成废墟。立凡倚着傀儡残躯，看幸存的族人从瓦砾中挖出尸体。小妍用染血的裙摆给他包扎伤口，冰凉小手突然摸向傀儡核心：“爹爹，这里面有娘亲的味道。“

撬开傀儡胸腔的暗匣，除了一颗仍在跳动的烛龙心核，还有封火漆完好的信。李芸清秀字迹刺入眼帘：“见字如晤，若此信重见天日，说明天阙已背弃誓言。祠堂傀儡可暂保平安，但真正的战场在中州...“

王君踉跄跑来，手里抓着只断掌，拇指戴着象征李家嫡系的翡翠扳指：“我们在李魁尸体旁发现的，这断掌不属于他...“

急促马蹄声打断话语。烟尘中有黑甲骑士高举龙纹旗，为首者抛来卷镶金帛书：“奉天阙家主令，缉拿私藏烛龙圣物的王氏逆党！“

立凡捏碎帛书冷笑，碎金箔割破指尖。当黑甲骑士们举起破魔弩时，战争傀儡残存的右臂突然暴起，将整个祠堂地基掀向空中。烟尘弥漫间，余冰的冰墙与李寒的刀光已为众人劈开生路。

“去黑风岭。“立凡将小妍裹进御寒斗篷，青铜钥匙插入傀儡核心逆时针转动。随着惊天动地的爆炸声，百年祖宅在火光中化作冲天烽烟，为逃亡者争取到最后一刻钟。

他们钻进地下暗河时，李寒盯着烛龙心核突然开口：“这东西在发烫，好像指着某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