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付费观看
院子是一个小小的公开空间，环境算得上不错，有寥寥几棵树和草皮，但在院子的边缘只能看到一排排铁丝网，铁丝网前站着几个手持棍棒的保安，伊安眯着眼，装作不经意的走到其身旁，开启了占卜者的眼眸。
在占卜者的眼眸那几秒钟的未来视中，自己将不朽之躯全部打开，双拳的苍白烈火焚烧喷涌而出，猛地打向几人....
.....
一片黑暗。
自己死了，倒也不太意外。
作为安保人员的邪魔格外强大，但依然被规则束缚，伊安有把握击杀<护士>级别的邪魔：仅限于只有一个的情况下，但空手击杀这种级别的，恐怕是死路一条。
而铁丝网后是黑压压的身影，声音和之前一样是非常刻板且突兀的传入脑海，能看清那些人穿着的衣服是正常人的工装裤，夹克，甚至是燕尾服，带着嘲笑，好奇和恐惧的声音望向整个院子中央的露天手术台。
他们，是观看精神病患者的“旅客”。
在维多利亚时代，参观精神病医院是公众娱乐的一部分，病人在某种程度上被当作了一种娱乐资源，游客可以付费观看他们的行为和精神状态。
这种现象在当时是相当普遍的，甚至有些精神病院通过这种方式来创收，显然，这所谓的贝特莱姆精神病院也是如此。
此刻，一个尖叫着挣扎的人被绑在中间的手术台上，双手双脚被束缚着，面容可憎的医生站在台前，优雅的对着观众行礼。
是陆军，来这里然后消失的陆军。
“看...是疯子...”
“长的像是人的野兽...”
“杀了他！折磨他！”
无视观众们的呼喊，伊安没有靠近，只是增强了感官，只见那“精神病”的手上有常年持枪的老茧：很明显，这是个皇家陆军士兵。
异维度的力量在这个士兵身上留下了疯狂的烙印，属于军人的坚韧已经彻底消失，他崩溃的尖叫，如虫子般扭动着身体，不顾一切的大吼着：
“怪物！他们全都是怪物！不要！求求你们救我...我还有孩子！我的妻子还...”
可悲...
面对死亡应当坦然，人类永远不应该将勇气抛之脑后，如此挣扎求饶除了让死状更凄惨外没有丁点作用。
而那个医生则有点不演了的意思，其穿着黑色的医生服，整张脸竟然没有五官，只有一片诡异的漆黑，但伊安能感觉到，这也是个邪魔，而且智力不低。
“女士们先生们，精神病人还能算人吗？听听这胡言乱语吧。”
“无论他长得多么像人，其内在不过也是野兽，让我们请看！”
医生高声如演讲般喊着，全然不顾士兵的挣扎，缓慢的将一根冰锥从医疗箱中抽出，缓慢而温柔的抵着眼球插入上脑部分，取出一把小木锤，轻轻一砸——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痛苦至极的尖叫从喉咙深处流出。
鲜血从其眼眶中流出，伴随着每一次小锤落下，军人挣扎的也就越剧烈，在那些旅客的惊呼声中，剧烈的程度...似乎超越了现实。
暴起的青筋化作小蛇缠绕在其脖颈，每一根毛孔立起的汗毛下都变成一颗眼球，好奇的观察世界，挣扎的肌肉变为蚯蚓钻探身体，舌头吐出，变为猩红的铁钩，大脑组织从小孔露出，在皮肤表面增生...
仿佛一个抽象派画家巨匠将“痛苦”的含义活生生的表达在视觉层面，眼前的军人其肉体已经是非人血肉。
邪魔，诞生了...
【理智值：94%，持续下降中....】
伊安攥紧拳头，尽量挪开视线，如此速度，比莫卡可的药物来的更迅速，而且成功率更高，甚至比混沌卵还要离谱。
邪魔之血的技艺想要将人转化为猎魔人或者邪魔还需要人保持强烈的情感，而在这里，只需要完成<切除前额叶手术>这个动作，竟然就会诞生邪魔。
在黑死病那个年代，估计这般情况不会少见，让伊安不得不敬佩，这个世界居然还没有彻底沦陷成为恶魔世界。
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个世界甚至比战锤世界更加危险，在战锤世界有神皇兜底，有无数能人志士为帝国续命，但在这个世界...恐怕只有自己承担保护人类的责任，因为只有自己知晓超凡力量多么具有危害性。
看着那肆意增生的血肉，脑组织和眼球膨胀着，尖叫着，最后却如同塞棉花一样强行压缩，挣脱开束缚站在手术台旁眼神呆滞，明明是男性士兵，但变化出皮囊却和护士一样是女性，而且...长的一模一样。
护士的来源算是知道了....
那些围观者却熟视无睹，甚至连医生都无视了径直走开的“军人”，自顾自的回着礼，这时，伊安才看到在边缘的一个标牌：
【疯人院手术观看，仅需一枚银士！】
【欢迎各位观看疯人院手术秀！仅需一枚银士便可开启一场奇妙的“探险之旅”！在这里，你将亲眼目睹那些被世人称为“疯癫”的人们，他们或哭或笑、或怒或悲，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你面前！】
【为了保证您的安全，请不要靠近精神病人。】
好像和自己没什么关系，面对的对象居然是那些虚影，所谓的<旅客>？但至少，伊安总结出了一些规律。
绝对不能犯错超过三次，否则变成邪魔，也绝对不能晚归，目前会致死的点总共就这么两个。
而且，如果伊安的感觉不错，这个世界的一切都仿佛是一个“脑叶切除者”视角，时间以非线性的角度流逝：食堂，院子，住所都是不同程度的破败，还有那看不清的人，模糊的声音。
规则让自己循规蹈矩，努力成为正常的精神病人，但自己已经证明如果一直这么下去，即使不被切除额叶，也会彻底融入这里。
可一旦违反规则，还会被惩罚...就好像有莫名的力量观察着整个精神病院，检查着那些不符合身份之人。
此局看起来几乎无解。
而且交流是不可能的，工作人员禁止和精神病人交流，塞西莉娅看起来疯疯癫癫的，情报鬼知道是真是假。
但伍尔夫的出现给了伊安一些希望，似乎...精神病人可以变成其他的职业？这样的话，也不知道是否可以破除精神病身份的底层逻辑。
可问题是，如何切换呢？目前自己唯一知道的途径恐怕就是侵犯规则后变成护士那种邪魔...
环视一圈，确定这里没有任何东西后伊安才离去，毕竟进入这里的需要吃一次饭，吃多了对认知的影响太大了。
咔哒。
是一阵沙哑悠扬的爵士乐在空无一人的黑暗食堂中响起，望向钟表....
【21：39】
该死...时间非线性流动又开始了，迟早有一天自己会因为这种事情被困在外面，看来学会如何在黑夜生存也是一种必须学会的东西。
伊安眉头一簇，毫不犹豫，立刻遵循着手腕上的瘢痕组织向自己的牢房中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