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下等根骨
两人并肩，一前一后，朝着内城方向疾行。
交谈中，殷川得知此人名叫傅扇玉。
殷川心中暗自嘀咕，这名字听起来颇有几分阴柔之气，可眼前这人，却是五大三粗，虎背熊腰，着实有些反差。
另一边，傅扇玉故意加快脚步，暗暗观察。
却没想，殷川能轻易的跟上他的步伐。
“是个练武苗子！”傅扇玉笑着说了一句。
两人越聊越投脾气，熟络起来。
傅扇玉家住城外，和殷川一样，无父无母，都是孤儿。
孤儿！
这个词，在任何时代都是及其沉重的。
没爹没娘，没钱没背景。
就是别人砧板上的鱼肉。
二人感同身受，性格又投的来，很快便打成一片。
傅扇玉心情大好，谈兴更浓，便向殷川细细讲解起初期练武的门径和诀窍。
殷川默默记下。
“皮肉小成，为下等。”
“大筋拉伸，气血充盈为中等。”
“五感五精，大筋如蛇，骨血修罗，为上等。”
武者之间，亦有差距，这就是武者的三个等级划分。
武道一途，讲究内外兼修，循环往复，无有止境。
区分这三等的标准，便是武者四大练！
殷川接受新鲜事物的速度很快，他眼中爆发精光。
通明玉络，乍泵心髓，骨血修罗，纳气入尘。
其中，通明玉络又分三转。
练筋，练皮，练肉。
这三转，便是能直接影响日后自身强度。
有的人一转，但又突破纳气如尘，也可称武者。
不过，三转纳气如尘的武者和一转纳气如尘的武者，就是成年人和小孩的差距。
筋分：大弓，虎莽，龙且。
皮分：皮膜，皮淬，铜皮。
肉分：体劲，磐石，铁肌。
统一的突破这三种的第一层境界，就是一转，其下类似。
通明玉络完成，是乍泵心髓。
这个境界，主要是练血打通身体中的脉络，提升自身气血的质量。
骨血修罗，则是搬血锻骨，脱离肉体凡胎！
至于纳气如尘，傅扇玉自己卡在这一关，也是一知半解，就没向殷川讲解。
总之，根骨的好坏，是决定三转能走多远的象征。
“玉哥，你是几转？”殷川问。
“嘿嘿，我现在二转了！但我可是上等根骨，绝对能三转的！”傅扇玉说，颇为自豪。
他买这鹿角，就是要刮上面的骨粉，交由药堂制成丹丸，冲击三转！
“你是内门弟子？”殷川吃惊。
“当然了，哈哈哈哈哈哈！”傅扇玉爽朗大笑，直爽的说道：“放心川子，你若成功拜入李师门下，往后哥罩着你！”
殷川则是轻笑。
这个李师，细细琢磨，倒是公平。
就连傅扇玉这样的孤儿，都能成为内门弟子，这说明武馆内没啥黑幕，实属一股清流。
“玉哥，这根骨又是如何划分的呢？”
殷川虚心请教，他深知，自己初入武道，有太多东西需要学习。
“这个嘛，我听师傅提过一嘴，好像是什么虎背熊腰螳螂腿……”傅扇玉挠了挠头，他对根骨的理解也只是一知半解。
“总之，根骨这东西，讲究个兽形。”
“李师常说，人身乃万物之灵，天道亦是人形，万形皆可归于天道，所以人可易万形，从而爆发出无穷潜力！”
傅扇玉复述着李师的话，殷川能听出来，他只是单纯地背诵，并没有真正理解其中的深意。
殷川没有再追问，他知道，有些东西，需要自己去慢慢领悟。
不知不觉间，二人已经来到东区武馆。
武馆门前的石狮子威武庄严，朱漆大门敞开着，不时有喝声和打斗声传出。
铺面而来的气息，燃起了殷川体内的热血。
“玉师兄！”门口长桌后，一个精瘦的青年看到傅扇玉，连忙放下翘着的二郎腿，笑嘻嘻地迎了上来。
“小瘦猴，我这位朋友想学武。”傅扇玉一把拨开那人，自顾自地坐在长桌后面，将鹿角往桌上一放。
“好嘞！”瘦猴殷勤地跑到殷川身边。
“这位兄弟，学费的事儿，您可清楚？”他问道。
殷川点了点头。
“兄弟，别嫌我啰嗦啊，我再补充一句。”瘦猴压低了声音，“这七两银子，既是学费，也是勘测费。”
“若是您的根骨不合格，这银子可就不退了。”
“到时候，您要是……”瘦猴话还没说完，就被傅扇玉一巴掌拍在后脑勺上。
“废什么话！还不快去请师傅！”傅扇玉佯装怒道。
殷川心中暗笑，这傅扇玉，还真是粗中有细。
他刚才没有阻止瘦猴说话，就是为了让殷川明白，根骨不合格，谁的面子都不好使。
而这看似打骂的一巴掌，却巧妙地化解了尴尬，让气氛变得轻松起来。
社会很单纯，复杂的是人呐~
前世刷短视频的音乐此时在殷川耳边播放起来。
瘦猴已经一溜烟地跑进武馆去请李师了。
殷川的心中，不由得紧张起来。
武馆的武师，至少也是武者境界啊！
至于武者之上的境界，他现在还不得而知。
但仅仅是武者，就已经是让他仰望的存在了。
一位实力远超自己的强者即将出现在面前，殷川心中难免有些忐忑，但他表面上依旧保持着镇定。
傅扇玉在一旁暗暗观察，心中对殷川的评价又高了几分。
这位新认识的殷兄弟，确实不简单啊。
他想起李师经常训诫自己的一句话：
“身藏惊涛骇浪，面若止水静湖，可拜上将军！”
不一会儿，一个须发斑白的老头从武馆里慢悠悠地走了出来。
傅扇玉连忙起身，恭敬地站在一旁，再也没有了刚才的随意。
想必，这位就是李师了。
殷川仔细打量着李师。
与他想象中的不同，这位李师并没有那种锋芒毕露的气势，反而像是一个寻常的乡野老农，嘴里还叼着一个大烟斗。
他站在那里，吧嗒吧嗒地抽着烟，目光在殷川身上来回扫视。
片刻之后，李师将目光从殷川身上移开，瞥了一眼傅扇玉：“你带他来，有没有告诉他这里的规矩？”
傅扇玉连忙点头。
李师这才转过头来，看着殷川，缓缓开口：“不错，气血还算充盈。”
“已经有一缕血气了吧？”他问道。
殷川心中一惊，没想到这李师竟然一眼就看穿了自己的底细。
自己和武者之间的差距，简直是云泥之别啊！
他连忙点头，恭敬地回答：“是。”
面对弱者，不可恃才傲物。
面对强者，更应保持敬畏之心。
“嗯。”李师点了点头，身形一闪，瞬间出现在殷川身后。
殷川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一双铁钳般的手掌按在了自己的脊骨上。
那双手掌沿着他的脊骨一路向下，然后是腕骨，胯骨，胫骨。
片刻之后，李师收回了手。
“下等资质，可入普通弟子。”
“扇玉，收了钱，带他进去熟悉一下环境，登记造册，再跟他讲讲习武的注意事项。”
李师说完，转身离去，留下殷川和傅扇玉二人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