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墨鸦
地牢虽然很大，可位置足够隐秘，又或者是在此关押的人，身份足够的敏感，姬无夜并不想有太多人知道，所以并没有派多少士卒看守。
偌大的地牢之中，只有几个重要的通道有士卒把守巡逻，而这几个零散的巡逻士卒，也在聂风三人进入通道的第一时间被墨鸦吩咐白凤给解决了。
看着白凤干净利落的的解决所有看守的士卒，聂风有些不解。
“他们不是将军府的士卒，有必要这么狠辣吗？”
“里面的人身份很是敏感，大将军并不想有对他不利的消息泄露出去，虽然他们可能到死都不知道自己看押的是什么人，可死人往往比活人更加能够守住秘密，所以就算我们不出手解决他们，等放里面的人出来，他们也要死。”
“他们被派到这里轮值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最后的结局，与其被深处出来的人虐杀致死，还不如我现在就给他们一个痛快。”
对于聂风的疑惑，墨鸦的回答很是轻松，仿佛白凤杀掉的并不是将军府的士卒，而是一群你走在路上不小心踩死的蝼蚁。
“早就听闻姬无夜残忍嗜杀，你们的行为还真是符合将军府的一贯作风，不愧是姬无夜最忠诚的走狗，跟主人一样的视人命如草芥啊！”
解决完看守士卒的白凤回到墨鸦身后，自然跟墨鸦一样听到了聂风话语中的嘲讽，可他们似乎对此并不在意，只是不由得翻了翻白眼，心想，我们看屠杀毒蝎门帮众的时候可不是这么想。
数百人你说杀就杀，出手毫不犹豫，在短短的半个时辰之内，就解决了所有站着的人，满地的残肢断臂，手段之血猩世所罕见，连他们这些见惯了生死的杀手都感觉一阵的不适，可见当时的他们在你眼里不同样是蝼蚁。
“你如此费尽心力的配合我做做这些事情，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聂风看着墨鸦有些不明白，姬无夜跟韩非如今可以说是死敌，可作为姬无夜百鸟组织的头号杀手，而自己又是韩非的朋友。
墨鸦这一系列的操作，要是没有图谋，聂风是不相信的。
墨鸦看着倒在地上，早已经失去气息的士卒，不由得叹了口气。
“他们在我们眼里是无足轻重的蝼蚁，死了就死了，可在大将军眼里我们又何尝不是跟他们一样的无足轻重。”
“时代在变化，七国之中秦国越来越强，六国越来越弱，尤其是韩国，身处秦国东出六国的缓冲地带，本身又是极为弱小，地位可谓及其的尴尬，秦国野心勃勃，自商鞅变法国力日渐强盛后就一直寻求着东出的机会。”
“也许要不了多久，韩国，夜幕，百鸟甚至是六国都会消失在这滚滚的大势之中。”
“你倒是看的透彻，我很好奇，作为一个职业杀手，竟然能有如此的眼光，很多你眼中的大人物，可都没有你这样的觉悟。”
听着墨鸦的话，聂风很是好奇，前世在看天行九歌的时候，聂风就觉得墨鸦是整部剧中最为清醒的人。
“不，并不是他们看不到这样的结局，只是他们不愿意相信将要发生的一切，他们舍不得所拥有的权利跟财富，又或者是其他的原因，他们都在幻想着那一丝丝也许永远都不可能发生的转机，毕竟拥有的越多往往越害怕失去。”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墨鸦的话其实说的很对，没道理墨鸦一个杀手仔细琢磨都能明白到道理，那些操控权势的人会不清楚，他们占据了这天下间接近九成的财富，拥有着最为及时的情报来源。
天下大势，他们不是不懂，也不是察觉不到，可人性如此，生来就是自私的，相比于付出自己的全部去赌一个并不确定的未来，他们更加希望保持现状，明哲保身。
秦国再强，治理天下终究需要他们，就算天下最终被秦国所占据，他们左右不过是换了一个效忠的对象，对于他们的根本利益，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
无论什么年代都并不缺少拥有家国情怀的，一腔热血，愿意为自己国家抛头颅洒热血的人，可那只是少数。
那些传承了数百年的世家大族，并不是他们不在乎自己的国家，而是相比于国家的兴衰，家族的传承，对于他们来说往往更加重要。
如今秦王尚未亲政，秦国的朝堂如今都在吕不韦的把控之下，他们幻想着将来有一天，等着秦王嬴政加冠的那一天，秦国会因为王权与相权的利益爆发冲突，消耗秦国如今的国力，短时间内再也无力东出。
现在的秦王在六国的君王贵族眼中，只是一个任由吕不韦摆布的傀儡，只要他一天无法真正掌控秦国这艘大船个，秦国永远没有出函谷关的一天。
心里想着想着，聂风不由得想到自己的好友韩非。
以韩非的聪明才智，也许在韩非的心里，他早已经明白这些事情，如今就算是韩国已经变法成功，野心勃勃的秦国也不会给韩国喘息的机会。
可他还是义无反顾的从小圣贤庄回到韩国，企图寻找那一丝丝可以挽救韩国的可能。
身为韩国九公子，这个身份再给韩非带来了无数的便利，何尝不是韩非的一种悲哀。
“所以你的需求是什么？你要背叛姬无夜，想要我帮助你。”聂风问出了墨鸦如此配合自己的目的所在。
眼看聂风话已经说开，墨鸦也不再隐瞒自己的目的，挥了挥手，支开了白凤这才缓缓说道“如果韩国真的有覆灭的一天，我希望你能保白凤一条性命，我知道你的实力远不是你表现出来的这么简单，保住一个人对你来说很容易就能做到。”
“哦，就为了这只一直跟在你身后的小鸟，可我能得到什么，你今晚的试好可不值这个价。”
“白凤还很年轻，他的天赋比我要好得多，他的以后拥有无限可能，我不希望他把自己的命丢在这场对于我们来说毫无意义的争斗中。”看着被支开的白凤，墨鸦的心情很复杂。
当初弱小的小鸟，如今已经慢慢长大，他不应该如同自己一样将一辈子都束缚在权利的牢笼之中。
鸟儿生来就应该属于天空，向往自由自在的飞翔，而不是像自己一样折断自己的翅膀，做一只见不得光的下水道老鼠。
········
两人的脚步声缓缓回荡在寂静的地牢中。
聂风没有说话，他不明白墨鸦这样做仅仅就是为了一个跟自己毫无血缘关系的伙伴。
“值得吗？如果他愿意，我自然可以带他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可你考虑过你将要面对的后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