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吃人，痴人
在梦境的结尾，林小清看见一个没有头的奇怪生物冲上来抢夺自己手里的美食。
他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的伸出自己的足肢，贯穿了那奇怪生物的身体，对方挣扎了几下，停止了动静。
到此为止，梦境开始像镜子一样变得支离破碎，原本有些模糊的视线也再度清晰起来。
只是眼前的一幕让他彻底愣住了。
林小清浑身赤裸，手臂深深的插在那名红罩头女人腹部，鲜血顺着他的手臂缓缓流下，并且自己原先断掉的手臂也重新长了出来，虽说自己先天药体本就恢复的很快，但是断肢重生这种，也太离谱了！
“发生了什么……”
他转过头去，试图从周围的人脸上得到答案。
但在场的红衣白衣早已全部被失控的哭魂咒杀死，沈幼婷也失去了意识。
唯有张铁志还清醒，站在一旁痴痴的笑着。
“嘿嘿嘿嘿嘿，谁说陈老哥失败了？陈老哥是金蝉脱壳啦！”
“你说什么？！”林小清猛地甩下手上女人的尸体，冲过去一把抓住张铁志：“金蝉脱壳是什么意思？！”
“嘿嘿陈老哥是金蝉，金蝉要吃青蚨！”张铁志还是那副痴痴傻傻的样子，嘴里说的话却让林小清瞬间毛骨悚然。
“你刚才都看见了什么？”林小清想要追问刚才的事情，但张铁志显然已经疯掉了，嘴里含糊不清的重复一些胡话。
林小清扔下张铁志，转身查看起沈幼婷的状况，还好，还有鼻息。
希望醒来之后不会变成和张铁志一样的傻子。
他四处打量了一下，目光停留在那个红盖头的女人身上。
记得当初这个女人用了和沈幼婷师出一派的符咒……
林小清走过去，掀开她的红盖头。
出乎他意料的是，红盖头下压根没有脑袋，取而代之的是几束藤条一样的东西，支撑着红盖头。
此时这些藤条已经失去了生机，变得枯黄。
等等！
林小清忽然想起，从哭魂咒开始之后，这女人就不曾开口说话，哪怕看到林小清冲向罐子失了态，也保持沉默。
所以……
林小清赶忙低头找寻罐子里的那颗头颅，不出意外的话，那颗头颅就是这女人自己的！
“嘿嘿陈老哥，你在找这个吗？”正当林小清纳闷那颗头去哪了时，张铁志递过来一个黑不溜秋的东西。
“你他妈叫谁陈老哥呢？”听到张铁志把自己当做陈永年，林小清就气不打一处来，他举起拳头就砸在张铁志身上，打的对方嗷嗷惨叫。
“陈老哥别打了别打了！”张铁志把那东西护在怀里抱头鼠窜：“我没偷吃！都给你留着呢！”
张铁志睁开一只眼，见林小清没有继续动手的意思，这才把怀里的东西掏出来，示好般的双手托着：
“你看！刚才你吃成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老弟我一口没动！”
张铁志手里的东西不是别的，正是那女人的脑袋！
本就腐烂的头颅像是被什么东西撕咬过一样，半边脸都不见了，露出发黑的腐肉。
“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我吃成什么样？”
“嘿嘿陈老哥刚才抱着吃的可香了，那女人想抢回自己的脑袋，被陈老哥一下就弄死了……”
林小清的大脑好像被狠狠撞击了一样，他没有听清楚张铁志后面说了什么，只是反复回忆着自己梦境的细节。
所以，自己吃掉了半个腐烂的……？
林小清嘴唇颤抖着，突然疯了一般把手指伸进自己喉咙，疯狂的想要让自己吐出来点东西。
张铁志在一旁乐的直跳脚拍手：“仙人要被反噬咯！见者有份！”
说着还伸出手在一旁接着，满脸的期待。
但林小清什么也没吐出来。
在张铁志有些失望的眼神中，林小清放弃了催吐自己的打算。
此时已经下午了，再过不久天就要黑了。
也罢，债多了不愁。还是先离开这里吧。
林小清把一具尸体的衣服扒下，也不顾衣服被鲜血浸透，直接穿在了身上，随后轻轻背起昏迷的沈幼婷，有些别扭的拎上丹炉，往镇口走去。
“陈老哥等等我！”张铁志捧着那颗头颅跟在后边。
“我不是陈永年，你别跟着我。”要不是手上不方便，林小清真想再给他两拳。
“陈老哥，你就让我跟着你吧，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啊！我可以给你做饭！”说着张铁志又举起了那颗头。
“……”
林小清深吸一口，放下丹炉和沈幼婷，朝张铁志招手道：“来，你过来。”
“陈老哥你饿啦？”
“我饿你个头！”林小清一拳砸在张铁志脑袋上，吓得张铁志扔下手里的头，捂着自己脑袋撒腿就跑，边跑边喊：
“陈老哥不要吃我的头啊！我头没入味啊！”
见张铁志跑远了，林小清赶紧背上沈幼婷拎着丹炉趁机离开。
走了几步，林小清突然回头，吓得正偷偷摸摸跟着的张铁志立马伸手护住自己脑袋。
林小清叹了口气，这哭魂咒后劲真大，好端端的人愣是给逼成个傻子了。
他索性也不走了，就等着张铁志过来。
张铁志在那边磨磨蹭蹭半天才走近，胳膊夹着女人的脑袋，老脸满是谄媚的笑容。
“跟着我可以，但咱们要约法三章！”林小清郑重道。
“嘿嘿我与仙人画押……”
“再叫一拳打死你妈。”
张铁志小声嘟囔：“我妈在我兜里……”
林小清没听清张铁志说什么，只是比出一根指头：
“第一，遇到危险你先上。”
“给仙人护道。”张铁志了然。
“第二，没有危险时你不许靠近我两丈的范围内。因为没有危险时你就是最大的危险！”
“第三，不许叫我陈老哥，不然吃了你的头！”林小清威胁道。
“好的陈老哥，知道了陈……”张铁志看着林小清伸出的拳头，闭上了嘴。
“来，这个交给你了。”林小清把手里拎着的丹炉放下，示意张铁志背上。
张铁志一脸明白的意思，十分自然的打开丹炉，然后把女人的头颅扔了进去。又随手扒拉过来几根干树枝就准备点火。
“你干什么呢？”
“做饭啊！”张铁志嘿嘿傻笑着：“陈……爱吃熟食早说嘛！”
“我他妈是让你背着！背着！”要不是自己要背着沈幼婷，林小清真想现在就打开丹炉把张铁志丢进去炼了。
“仙人说话就是古怪，也不知道说清楚……陈老哥别打了，别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