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停靠在八楼的二路汽车
江云提前就知道知道，这种给小朋友办的画展，基本上都不用指望其中有多少艺术成分，画作基本也就图一乐。
但他没想到能敷衍到这种程度。
进门第一幅，红色的背景，上面画了个蓝色的双足生物，不确定是不是人类。
下面标注的是：宏武三小绘画大赛亚军作品——我的经理爸爸。
江云一时间不知道，这所集团家属小学的美术组是想阴阳那位王经理长得不太拟人，还是单纯拍马屁。
进去之后，他看到了班上的熟人魏良聪。
这就是金钱的力量，尽管这个江云曾经的主要金主天赋一般，堆了很多钱，才只堆出个班级前几，但有钱，或者说有挣钱的能力，就能把人带进来。
“周老师好。江兄，班长。”魏良聪跟所有人打招呼，然后介绍了一下身后那个大胡子男人。
“哈哈哈，周老师，好久不见好久不见。”
男人和周琼握了握手，寒暄几句，又拍了江云一把，“小伙子，久闻大名了啊，我看了比赛录像，果然是英雄出少年。愿意的话，来我们青城轨道上班，叔叔给你安排个事儿少钱多的岗位。”
江云之前就隐约知道，魏良聪的爸爸肯定在大公司上班，没想到是运营地铁的集团。
这种涉及基建的公司，背后出资的是青城市管理委员会，不是一般公司，当然也和江云理解的国企有一定区别，毕竟这个世界没有“国”这个概念。
大胡子男人寒暄了一下，就把儿子托付给班主任，然后抓紧时间去找人社交。
于是周琼像个老母鸡一样，又要多带一个娃。
她领着三个学生一路上和其他人交际混脸熟，社交技能倒是很高。
对这个世界的班主任来说，这本就是需要熟练掌握的，毕竟认识人就等于有资源，招聘的时候也更容易安排学生，以提升自己的就业质量指标，从而增加业绩。
对江云来说，这就到了刷属性的时候。
“这是集团的赵主管，平时可不容易见着，嗯？江云你要干嘛？拉...呃，上厕所？这孩子，哈哈哈，赵主管见笑了。”
[让老师尴尬，属性+0.01。]
“过来，这位是江天科技的李经理，也是你们师兄呢，江云你过来，非得这时候吃点心吗...”
[让老师着急，属性+0.01。]
“牛总监你好你好，好久不见了，这三个是我学生。什么两个？...江云哪去了？”
[惹老师生气，属性+0.01。]
江云这次是真去上厕所了，不过为了激怒周琼，偷偷摸摸没打招呼。
呜——
用烘手器把手烘干之后，他走出来，看到门口有个小学生正蹲在厕所不远处的盆栽后面，用手机打游戏。
江云估计着可以再气一会周琼，不如在这躲会儿，于是就走过去瞅了一眼。
他本以为这姑娘应该在玩儿什么换装游戏，结果凑近一看，土著农药，战绩0-10-1，眼泪汪汪的样子，估摸着是被当猪杀快破防了。
介倒霉孩子。
江云走过去：“没能力别玩儿C，来，哥帮你操作。”
小姑娘傻不拉几地看了他一眼，竟然老老实实地把手机交了出来。
几分钟之后。
0-17-2。
“....”
“都是你前期太炸了，我也无力回天。”
江云面不改色地甩锅。
小姑娘斜眼瞪着他，好歹是不打算哭了。
[惹小学生生气，境界过低不加点。]
“....”
好消息是，江云发现小学生竟然也算正道这条线上的学生，或许跟对方之父在正道公司任职有关。
坏消息是，他已经看出来了，加的点数是和对象实力地位有关联的。
除开集体之外，老师更容易出现0.02和0.03这种数值，学生除非怨念特别强，否则大部分都是0.01，更别提还没开始修炼的小学生。
“那个，你再开一把，哥帮你打上去。”江云干笑了一声。
小姑娘依然斜着眼，看起来有点犹豫。
.....
城市快速高架路上车流如织，每个司机都恨不得把油门踩死不放松，好像慢了一分钟就得少挣几百万似的。
“嗤——”
“双铃路，到了，请先下后上。上车请购票，本公司支持刷卡、现金、指纹、面部识别和不记名信用币等多种支付手段，逃票将面临...”
滴滴滴滴滴滴！
语音播报未完，车内警报声大作，大部分乘客都立马抬起了头。
“诶？等我看一下，好像是系统出问题了。”
石怀民是个老司机，在三号高架路上驾驶第二路公共汽车已经十年了，他遇到过各式各样的车辆故障，从没见过系统问题。
车辆需要司机来驱动，但多数时间都是自动驾驶，只有很少时候需要切换到手动。
司机在车上，主要是起到安全员的作用，防止有人跑车上来偷中控主板、自动售票机或者别的什么东西拿去卖。
当然也有一些复杂情况，需要切换到手动驾驶。
他在前面鼓捣了两分钟，后面的乘客自然很不耐烦。
“能不能行了，我要迟到了。”
“就是，你们公司的车怎么老出问题？”
“老板罚款你帮我交啊？”
“我合同黄了谁赔？”
这个社会不讲责任，只谈钱，出了问题，乘客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没办法，石怀民只能说道：“那你们下去等下一趟吧。”
“真是的，不早说。”
乘客骂骂咧咧地下去，但还有五六个不下。
正趴在驾驶位上努力调试中控系统的石怀民自然没发现，这五六个人里，除了一个中年妇女，剩下的全是青壮年。
“大姐，你不下车？”
其中一个人问道。
那中年妇女挎着个布包说道：“我再等等，万一修好了呢，车票五块钱呢。”
“大姐，五块钱能买啥啊。”
“哎，家里有病人，能省点嗬——”
一柄利刃穿透了她的喉咙，让那句话戛然而止。
噗通。
尸体软倒在地上。
石怀民只用了不到0.1秒就反应过来出事了，作为司机兼安全员，他好歹也是个差半步就能筑基的修仙者，后面的动静对他来说已经相当大了。
他立刻往腰间摸去，那里有一把手枪，但是他失败了，因为摸枪的瞬间，他的手臂从身体上脱落了。
接着是头。
嗤——
驾驶室的车门自动打开，一只脚把尸体踹了出去。
“哈哈哈！多谢沈先生，快解锁系统！”
那人对着中控主板说了一句，随后也不嫌屁股底下全是血，就这么坐在了驾驶位上。
话音未落，闪烁着故障字样的中控系统恢复了正常，仿佛主机电脑是那位先生一样。
“兄弟们，虺冥大神在天有眼，现在是见证荣耀的时刻！”
代理司机满眼狂热，手动驾驶着给了一脚油门。
轰！！
公交车狂暴地启动，只花了两分钟就蹿出了半站路程。
虽说是在高架路上行驶的地面车辆，但这个时代，哪怕是台拖拉机，都得配个短暂悬浮的功能，这辆车当然也不例外。
所以在合适的地点，代理司机打开了悬浮系统，并让这辆车离开了高架路。
接着，它撞向了旁边那座如同沙漏一般的玻璃大楼——青城市星际会展中心，八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