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菌人，管制，失控
罗磊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来消化信息。
他想过许攸欺骗他的可能，但如果真是谎言的话，也未免太过容易戳破。
“我考虑清楚了，请吧，许少爷。”他给出了自己的答复，心中想到：‘大不了就当作许攸带自己逃脱牢笼的报酬咯。’
许攸莞尔一笑：“明智的选择，许家不会亏待任何真心投靠之人的。”
“不过在此之前，我需要纠正一件事——你我年岁相近，不必喊我少爷，还是叫我老大吧。”
罗磊挠头：“好的，老大。”
他貌似还不太习惯称呼比自己小一轮的人为老大。
......
京都市。
龙溪路57号。
许攸回来了。
罗磊和幽蓝蘑菇都被许攸委托给了他爹，目前古教授正在全力解析幽蓝蘑菇的各种特性。
而之所以不把罗磊待在身边，是因为后续他爹可能会派遣一队人马再度进入岭南市，需要罗磊带队。
京都市已经正式进入军事管制。
透过别墅顶楼的窗户，可以看见街道上时不时有全副武装的装甲部队驶过，偶有步巡小队，也全都带着纯黑的防毒面具和战术护目镜。
“能见度约50米。”许攸拿着多功能探测器，将手伸出窗外，感受片刻，收回时，只见仪表上的数字显示为0.331，还在缓慢上升，最终定格在0.332。
以普通人的生命指数为1来计算，在不做任何防护措施的情况下，最多三天出头，浊尘之雾便能侵入人体。
而按照先前王珂的情况，被寄生之后，差不多再过8小时，人就会呼吸衰竭，彻底死亡。
“倘若只考虑最佳情况，每家每户都配备有如医用口罩之类的简易过滤工具，浊尘之雾的浓度上升并不像野外那般剧烈......”许攸停住思索，“最终的结果也只不过一周时间。”
“一周时间后，菌人会大面积出现，京都市必乱无疑！”
“就是不知菌人后续的发展阶段如何，”许攸摇头，王珂在初级阶段就被许攸给毁尸灭迹，后续状况根本无从研究，“早知道抓回来带给古教授了。”
卧室的敲门声响起，打断许攸的思考。
“进来。”
门把手被扭动，吱呀一声，许攸的卧室门被打开。
“许老大，有件事儿忘了提醒你，”陈楠开口，“一天前京都市政府下达通知，让每个人在自己的手机上进行定位与身份核实，过期不候，这样才能在系统中被分配到基本物资，你昨天不在，所以......”
“这点小事儿就别来麻烦我了，别墅内物资多的是，少我一份没什么区别。当然，你俩最好还是每天派人去领取，免得被有心之人察觉出问题。”
“是的，许老大！”
“对了，徐馨那家伙人呢？怎么一直没见她？”
“她出去领物资了。”
许攸：......
“行吧，没什么别的事儿就把门带上。”
回来第一天的京都市很宁静，无事发生。
许攸呆在别墅内，没有生存的压迫，无所事事，干脆写起日记。
他没有出去拯救世界的打算——只有中二少年才会高喊这句口号，然后忽略现实条件，义无反顾地冲上去，接着惨败给现实的无情。
实际上，一个人的力量显然是渺小的，身为断道者的他，可以救一个人，十个人，百个人，但也仅此而已了。
或许今天救下这个人，明天却会在某个不知名的角落发现他的尸体。
许攸想从根源上解决问题，毕其功于一役。
“第二天，听陈楠讲，分发的物资比昨天足足少了三分之一，能见度下降到30米，感染指数爬升至0.335，军队巡逻的次数变得更加频繁。”
“第三天，物资又少了三分之一，能见度下降到20米，感染指数爬升至0.341，军队几乎每小时都会路过龙溪路一次。”
“第四天，物资还能少三分之一，这是我万万没想到的，日减三分之一，则万世不竭是吧？是哪个家伙在管后勤？倘若在我许家地界，他的坟头草已经两丈高了。今天能见度下降到8米，感染指数来到0.366，军队出现的频率变小了。”
“第五天，物资老样子，不过夜里有短暂而激烈的交火声，大多来自市郊，少部分在市区内。通过联系我家控制的营级部队的营长，我得知市郊出现了一种崭新的怪物，从传回的图片来看，像是被浊尘之雾控制的惘尸，姑且将其命名为‘一型菌人’，与此对应的，是市郊内的‘原型菌人’。”
“能见度变为3米，感染指数飙升至0.401，巡逻的军队彻底消失了。哦，顺带提一嘴，龙溪路以外的不少街道都有人跳楼。”
“龙溪路倒还好，毕竟大富大贵之地，灾难的到来总是上层先感知，因而有更多时间准备。”
“第六天，承诺的物资没了。全天都是剧烈的交火声，龙溪路受到些许波及。能见度不足1米，感染指数飙升至0.502，营级部队伤亡惨重，战损30%。龙溪路出现微小骚动——一些原型菌人和幸存者冲了进来，但很快被别墅区的安保解决。”
“想都不用想，后者肯定是打算来抢物资的。”
第七天。
能见度不足一米，感染指数0.502，稳定下来。
许攸三人聚在一楼大厅。
陈楠和徐馨二人面色稍显苍白。
“你们状态还好吗？撑不住就跟我说，去地下安全屋呆着，里边内置有空气循环装置，囤积的物资足够你们使用十年以上，身份授权我已经提前确认过了。”
“伯父，伯母也一样。”
“许......老大......你呢？”陈楠貌似很愧疚，“总感觉自己是来抱大腿蹭吃蹭喝的，根本没帮到许老大你......”
“对吖，许哥哥，馨儿也过意不去呢......要不，你把馨儿要了吧......“徐馨双目如秋水剪瞳，面染红霞，扭扭捏捏地说道。
“现在不是谈论这些的时候，你们还太弱了，先进去躲着吧。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等这件事情结束之后，我会给你俩制订特训计划。”
许攸消失在门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