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清抗洋:从成为天父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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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一网打尽

张钊想法挺好,想着回岸上重整旗鼓,再做周旋。

他是老匪了,不会听不出对面船比自己少,人也比自己少。

水上打不过,但炮弹总有打光的时候。

到了岸上,他占据人数优势,还怕对方赶尽杀绝么?

“点起火把,靠船上岸!”

陈玉成的一系列军令下达后,他麾下的士卒还没怎么着呢,刚刚逃上岸的大头羊张钊,却是先绷不住了。

不为别的,只因对方太欺负人了。

一共就三艘船,数百人,在水里仗着大炮射程欺负自己也就算了,凭什么还敢到岸上来欺负自己?

“弟兄们,都给我攒足了劲儿,等这帮狗娘养的上了岸,给我狠狠打!”

张钊言罢,自己先行将刀抽了出来,转身准备带人进寨,以做伏兵。

现在还能跟在他身边的,忠心绝对没问题。

大约有个六七百人,在人数上两者算是持平了,但张钊自觉占了地利,且手下人包括他自己都憋着一股火呢,双方真肉搏起来,他们这帮弟兄也不是吃素的。

“头儿,有弟兄们回来了!”

“什么?”

刚准备伏击太平军的张钊,听到手下的提醒,一头雾水的顺着对方手指方向观看。

果真如此,先逃回岸的匪徒,现如今又往这边赶回来,且速度非常快。

“不对劲儿!抄家伙!准备……”

张钊的话还没说完,就见那些逃匪,忽然个个往地上一趴,手里紧紧攥着火把照明,其身后一杆大旗迎风飘扬,通体黑色,上书两个红字“太平”。

旗帜周围,先有百余士卒,手持鸟枪,只等逃匪趴下后,便一起开火。

张钊被这突然出现的太平军,打了个促手不及,不说旁的,他本人的左臂都挨了一枪,弹丸洞穿,鲜血好似不要钱似得往外流。

“撤,撤……”

慌乱之中,张钊根本无心指挥,胡乱喊了两嗓子,就往渡口处的波山艇方向靠近。

现在于张钊眼中,太平军就是必定有神助,要不然他根本想不通,自家大寨附近,为啥会突然出现一股太平军。

“轰轰轰……”

陈玉成一见张钊被撵回渡口了,一手掐腰,一手持火把站在船头,也不下令靠岸了,直接狠狠的炮击“落水狗”。

说实话,制胜炮虽然是野战炮,但却是打实心弹的。

别看炮击得欢,但实际杀伤力有限。

不过大炮这玩意儿,在战场上,威慑能力,绝对可以算它能起到作用的五成。

都知道实心炮弹,一发顶多能打死二三个人。

但在不停的炮击下,谁又敢赌自己不是那两三个人呢?

谁又愿意拿自己的性命去赌呢?

张钊的部队,大势已去了。

眼看自家没地方逃了,这些溃兵直接原地放下武器投降了。

实在不是他们不想抵抗,而是眼看着鸟枪后面的太平军士卒,都已经抽刀了,若是他们再投降的慢些,就要面对,一手圆盾,一手牛尾刀的太平水师了。

见势不妙,张钊比他手下人投得都快。

他现在只想,赶紧医治自己的胳膊,至于其他事,他已经没精力多想了。

看热闹的田芳,何晴娘等辈,陈玉成没有理会。

这么漂亮的战斗,若是没有观众,难道靠陈玉成自己传扬出去?

何晴娘和田芳,也懂事得很,只乖乖驾船停留在水面上,丝毫不乱动,生怕对方将矛头指向自己。

当然,这个情况,自然是趁机离去最好。

那么大的“太平”二字,写在旗帜上,田芳和何晴娘,只要不是瞎子,就能看得明白。

他们之所以不走,可不是因为好奇,而是怕触怒了陈玉成,人家收拾完张钊,转而就来找他们。

水匪虽然飘忽不定,但却离不开岸上。

他们都是有根的人,若是被陈玉成挖了根,他们就要成为这江面上的孤魂野诡了。

就冲刚刚太平军在岸上的神兵天降,这些人很显然,十分擅长挖根。

这些太平军能从大头羊营寨后方杀出来,焉知他们不会从田芳,何晴娘的营帐中杀出?

“将军饶命……”

“军医何在?”

“我等在此!”

“别让他死了,还得给魁首看呢!”

“营长放心,以我等医术,必然可将此贼保全。”

陈玉成听到身后三名大夫承诺,暗暗松了一口气。

“伤者治伤,其余的都给我绑起来!

哪个逃了,直接砍他同队人的脑袋。”

“诺!”

“你!”

“在!”

“去叫江里看热闹的人过来!”

“诺!”

陈玉成随便指派了一个身边的士卒,让他去通知田芳,何晴娘等人后,便不再理会这里的情况,而是带着人直奔大头羊张钊的金银库。

在陈玉成看来,多缴获一些物资,比俘虏大头羊张钊本人有用得多。

若不是杨秀清要尽量留他活口,陈玉成早就送他见阎王了。

对于这些俘虏,陈玉成有充足兵力来看管。

张钊方才见江面只有三艘船,就以为陈玉成带来的兵力,最多五六百人。

实则陈玉成把三分之二的水师部都带来了,足足六个营,三千余人。

只不过和张钊正面对抗的,只有他一个营,其余人马皆由张家祥和李自昌率领上岸了。

二者前番有嫌隙,故而今朝虽然大胜,但是张家祥和李自昌本人也没来同陈玉成岸边相见。

让张家祥,李自昌从黄天部借调到水师部帮忙是杨秀清的意思,但让他们两个领军上岸,却是陈玉成自己的安排。

杨秀清的安排,陈玉成大致能理解,他理解不了的,自家身后不是还有一个掌舵大伯么?

他们三人,现在皆是太平军,以后免不了要有协同作战的时候,尤其是张家祥和李自昌,也是水匪出身,打水战,真比起来,谁高谁低还说不准呢!

杨秀清不管他们的私怨如何,他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告诉三人,军令一出,什么私怨都得放一边,一切都得以战争胜利为前提,谁在战场上,因为私怨,搞一些龌龊事,导致战事不利,那杨秀清便第一个砍他的脑袋。

此番三人联合作战,即是试验,也是给他们敲警钟。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内斗是禁止不了的,杨秀清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必须尺度在他界定的范围内,不影响战事,就是这个尺度的红线。

张家祥,李自昌,陈玉成,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张家祥的傲在骨子里,李自昌是个狂人,陈玉成就更别提了,出道以来,深受杨秀清器重,太平军中论打仗,也就算他半个师父的胡以晃,能说他几句。

其他人,陈玉成见了,都是一副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模样,尤其是和石达开,有一种少年人的独特较真,什么都要和对方比一比,连喝酒,睡觉都不例外。

这还没怎么样呢,就有骄兵悍将苗头了,若不时时敲打,日后家业大了还了得?

再者陈玉成背后不是他一个人,他现在已然是陈家二代的领军人物了。

陈家独占水师部,育德司两大主要机构,文武双全,纵然他们的忠心没问题,但有些事情还是要在萌芽中解决,若真露苗头,在修剪枝桠,怕是免不了要伤筋动骨。

陈玉成比杨秀清的胆子大多了,杨秀清是让他们三个试试,陈玉成直接放了大多半兵权,这态度可谓做足了。

其此番行动,再一次向杨秀清表明,水师部,陈家水军,永远是杨秀清的人。

当然陈玉成,或者说陈家,都不是傻子。

他们这么放权,都是明面上的表态。

杨秀清试探陈玉成,张家祥,李自昌三个,陈家也不闲着,转手就顺水推舟,用三分之二的水军,试探张家祥,李自昌对陈家的态度。

就目前的结果来说,陈家还是挺满意的。

他们也怕后续,自身有意不影响大事,对方却不是那般明事理的人,到头来吃亏得还是他们陈家自己。

当然,他们是不管张家祥,李自昌是出于对杨秀清的感激,还是畏惧,更或是初来咋到,不想和太平军中的老牌势力继续交恶,只要他们实际表现的态度是好的一面就可以了。

陈家现在做得事,就是将自己和杨秀清个人深度绑定。

即便有朝一日,他们陈家不如现在风光了,但有杨秀清在,张家祥,李自昌便不敢对他们如何,陈家此番试探要得就是这么个结果。

当然,用兵无小事,虽是试探,陈家自不可能不做保险。

他们的保险是阳谋,水师部和其他六部不同,其中的士卒除了后续按照杨秀清分配名额招募的人外,大部分都是陈家的漕帮班底,尤其是陈玉成此番带过来的人,有一多半都是漕帮的老兄弟。

这些人,张家祥,李自昌正常下达军令打仗,他们自然是服从命令,但是如果二人起了歪心思,都无须陈玉成下令,二者的命令才出口,人头就会被端到陈玉成的面前。

至于此次作战计划,也并不复杂,甚至说在某种程度上,可以称之为过于简单。

大头羊张钊过寿,广发请帖,广西的绿林道哪个没收到风声?

只不过去不去,就看给不给他面子,自身够不够资格了。

张钊的老巢位于安平,乃是苍梧和藤县之间的要道,一路能直达平南,桂平。

其如此猖狂,就是欺负广西地界上,清廷没有像样的水军。

就绿营汛兵和巡检衙门的几艘破船,打鱼都怕风浪大,还指望他们剿匪?

若是清廷能剿匪,平南县令王华封也不会给张钊一个“押帮”的身份了。

张钊仗着“押帮”的身份,在江面上横行霸道,打家劫舍还美其名曰为“包衣食水”。

可惜太平军,不是清廷,此番陈玉成前来,对付大头羊张钊就是捎带手的事,他的主要任务,还是试船试炮。

换句话说,安平今天不是张钊,而是大鲤鱼田芳,疯婆子何晴娘,陈玉成也是一个路数。

大鲤鱼田芳和疯婆娘何晴娘,正是因为看明白了此中关键所在,方才一收到陈玉成的传令,便屁颠屁颠的上了岸。

“田芳拜见陈将军!”

“何晴娘拜见陈将军!”

谁说绿林人,就不知道规矩的?

眼下田芳与何晴娘的大礼,比陈玉成见自己魁首时,动作还要标准。

“免!”

田芳和何晴娘,听到前方冷冷之言,怯怯的站起身,都没敢完全抬头,只是偷偷打量陈玉成。

比他们想得要年轻,也比他们想得更有威严。

观其处事,从容不迫,游刃有余,田芳和何晴娘,哪里还能不知道,此人必然不是临时唤来凑数蒙自己的赝品,而是真真切切的陈将军。

“我这人不喜废话,我家魁首大人,也时常教导我们要多干实事,少说虚话,故而我便不与你们客套了。”

“请将军吩咐!”

“小女子必当竭力!”

田芳和何晴娘,哪个是没眼色的?

陈玉成刚给他们一个由头,他们立刻就表态。

不是他们胆小,实在是受震撼太大了。

水战也就算了,陆战怎么大头羊张钊还败得这么快?

不是说太平军,都是一群泥腿子么?

平日里,泥腿子见他们都哆嗦,这太平军如何这般厉害?

田芳和何晴娘想不通,但是这不耽误他们服从命令。

因为他们面前,不识抬举的大头羊张钊,被绑得像一头年猪,刚刚上过药,此时嘴巴被堵,只能不停的哼哼唧唧。

关于他的哼唧内容,田芳和何晴娘,闭着眼睛都能猜到,因为他们这些人,求饶,求生的词,基本上大差不差。

“你们两个都是广西江面绿林道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就给咱跑个腿,通知一下其他靠包衣食水过活的艇军,十日内,率本部人马,前往大湟江渡口集合,接受太平军整编!”

“啊?”

“额.......”

陈玉成此言一出,田芳和何晴娘,便是心里再有准备,也是震惊不已。

他们二人谁也没想到,太平军的胃口这般大,一张嘴就要收编整个广西的水匪。

“怎么?不愿意!没事,本将军不嫌弃军功多。”

陈玉成言罢,似笑非笑的看着二人。

“何须将军出手,大鲤鱼田芳愿为先锋!”

“哪个敢抗命,我何晴娘,第一个不答应!”

太平军能不能对付得了全广西的水匪,田芳和何晴娘不知道,但是陈玉成收拾他们两个,却易如反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