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深受打击的布莱恩
两便士一盒？
布莱恩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火柴盒，大拇指轻轻用力推开侧端，打量里面的数十根火柴。
和普通的火柴没什么不同啊，但是价格却翻了十倍之多。
寻常火柴一便士可以买五盒，而她给出一盒却要收两便士……
抢钱啊。
“你，你这个火柴为什么嗯……两便士？”
“我一直都卖这么多呀，”小茉莉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卖？”
“对哦，我要赚钱养家呀。”
布莱恩怔怔的看着她，这么贵真的有人会买？
不过想到克里斯说的话，他最终还是掏出了两便士纸钞放在小茉莉手里。
“拿好。”
“谢谢布莱恩哥哥，以后火柴用完了，尽管和我说哦。”
小茉莉攥着两便士的纸钞，脸上的笑容将那双大眼睛都挤成了月牙形状。
“没……没问题。”
布莱恩拿着火柴盒，看向她的眼神很是怪异，忍不住问道：
“你和你妈妈一直这样兜售火柴吗？”
“只有我哦，”小茉莉说着还掰着手指头计算道：
“今天我卖出去七，八，九……算上布莱恩哥哥你的那盒，我卖出去十二盒，赚了好多好多钱。”
一盒两便士，十二盒就是2先令。
布莱恩惊讶的问：“你赚了2先令？”
“不是哦，”小茉莉摇着脑袋，“是23便士，成本要1便士呢。”
“……”
一天赚23便士，一周就是13先令多一点，一个月就是2.5金镑……
计算完之后，布莱恩看向小茉莉的眼神顿时尊重许多，“很厉害。”
除了厉害，他还能说什么呢？
一个周薪是他七倍还多的小女孩，他只能仰望。
尤其布莱恩想到以前在恶夜酒馆当服务生的日子，一周下来不超过2先令的薪水……
他真的是废物啊。
“嘿嘿……妈妈也说我很厉害，”小茉莉受到他的夸赞，笑得更加开心了。
“如果不是妈妈要缴纳太阳之烬教会的会费，我想我很快就能赚够偿还克里斯叔叔支付的租金。”
布莱恩一边赞叹她的赚钱能力，一边点着蜡烛，拿出一块黑面包问：“教会的会费需要很多钱吗？”
“很多……”
小茉莉停顿下来，小心地看了一眼身后，见没有任何动静，才探头探脑的小声说：
“妈妈不让我告诉别人，太阳之烬教会的会费每周都要5先令哦。”
“什么什么……5先令？小茉莉，你确定说的不是五便士？”布莱恩诧异地看着她。
“不是哦，真的是5先令，”茉莉又掰着手指头计算起来。
“除了每周的会费，每个月还有额外的献祭，可以是金钱，也可以是面包、肉类等，加在一起的话，我和妈妈每个月最多就剩下5先令……”
“……”
布莱恩脸色变了变，看向对面那间挂着黄铜牌子的房间的眼神越发敬佩。
那位母亲真的是位虔诚的信徒，每个月竟然愿意拿出接近四金镑的钱献祭给神明。
真是……虔诚啊。
事实上，布莱恩接触过很多教会的信徒，比如生活在巴里克街区的几个邻居。
哪怕他们每天不吃不喝，每个月该缴纳的会费，该献祭给教会的金钱都不会少。
尽管在布莱恩看来，那么多钱更应该用于改善家里生活，但是他这位无神论者没有资格对别人的信仰指手画脚。
“小茉莉，你们缴纳那么多钱能换来什么？”
“换来嗯……”茉莉歪着脑袋想了想，“妈妈会很开心，而且她每次礼拜回来后，身体也会变得健康。”
“健康？”布莱恩看着她，“你妈妈生病了吗？”
“嗯，肺热病，一咳嗽起来就会很难受，”茉莉犹豫几秒，小声提醒道：
“布莱恩哥哥，如果妈妈声音太大，希望你不要介意。”
“放心，我不会介意的。”
布莱恩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旋即拿出一块黑面包问道：“要吃吗？免费的。”
“不，不要，我和妈妈吃的是大麦面包，那个软和一些。妈妈说，我的牙齿太脆，不能吃太硬的。”
“……”布莱恩张了张嘴，脸上的表情被打击的只剩下木然：
“我想克里斯先生的话说反了。”
“什么？”
“不，没什么，我是说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来找我……除了钱。”
“好的哦，布莱恩哥哥，”
说完之后，小茉莉看了看客厅里的挂钟，“我得去照顾妈妈吃晚餐了。”
然后她踮着脚把门带上，只留下一个脑袋，笑得很纯真：“晚安哦，布莱恩哥哥。”
“晚安。”
咔哒。
房门关闭。
蜡烛地昏黄的光芒照亮布莱恩的侧脸，依稀能看到他脸上复杂难明的表情。
“月薪2金镑的母女，哪里需要我的照顾啊……克里斯先生，您应该早点告诉我的。”
布莱恩想到之前对玛丽尔太太和小茉莉说的话，恨不得立马收回来。
比起小茉莉和她妈妈，他这位穷人才更应该受到照顾。
只是思索片刻，布莱恩心中也涌上来一丝疑惑。
真的有人会去买两便士一盒的火柴？
这样的复杂的心情，一直持续到他享用完干巴巴地黑面包后。
布莱恩收拾好桌上地东西，抱着那一摞书籍走到窗边看了看外面，又侧耳倾听了几分钟，注意到周遭没有异样后，才躺到床上闭起眼睛。
黑暗如期而至。
……
用了将近两个小时，布莱恩把他今天经历的一切详细地讲述出来，好让芙蕾雅、伊戈尔和露露之后使用他的身体时，不至于露出明显的破绽。
当然，他也保留了两点——一是关于地下室那座疑似“秩序石板”的石门，二是他去过巴里克街区那座房子的事情。
布莱恩并不希望家人们因为“破颅者”而烦恼。
“你是说，融合秘卡之后，你就会成为所谓的超凡者，拥有不可思议的能力？”伊戈尔舔了舔嘴唇，兴致勃勃的说：
“听上去很不赖啊，有没有类似我的身体那样的能力？这样你以后就不用害怕受伤了。”
“应该有，不过按照克里斯骑士的说法，不同序列途径的超凡力量也不一样。”布莱恩指着桌上的骑士手札说：
“具体的区别得等我看完这些书才能知道。”
芙蕾雅靠坐在沙发上，猩红的眼眸流露些思索，那根黑色的尾巴不自觉的甩动着，打在靠背上发出啪啪的声响。
“布莱恩，等你成为超凡者后，我想我们需要试验下各自走出那扇门之后的变化。”
“刚好我也有这个打算。”布莱恩点了点头说道：
“如果你们能够使用那些超凡力量，以后你们出入这座房子也方便些。”
“不能使用也没关系，”伊戈尔跨坐在椅子上，双爪抓着椅背，问道：“只要我们出去的时候小心一些不就好了？”
芙蕾雅猩红眼眸盯着他：“如果我们不能使用布莱恩的超凡力量，很快就会被人察觉，与其冒着风险，不如老实地待在这里。”
“好吧，你说的对。”伊戈尔耸了耸肩。
芙蕾雅收回目光，旋即看向餐桌上那些厚厚地书：
“并且，除了布莱恩外，我想我们也需要看看那些书籍了。”
“……不是吧？看书，我？”伊戈尔指着自己的鼻子，“我可是连认字都费劲儿。”
“除非你不想出去。”芙蕾雅瞪了他一眼，淑女形象瞬间破碎。
露露缓缓举起手，那只空洞无神的眼睛看向布莱恩保证道：“我，没问题。”
“好吧好吧，等布莱恩成为超凡者之后再说，在这期间，我保证不捣乱。”
伊戈尔心下暗道，不捣乱的意思是他只会悄悄的出门。
布莱恩看了看两人，接着提醒道：“另外就是克里斯先生帮我们找地住处，那对母女……如果以后你们出去的话，也要注意一些。”
伊戈尔摆了摆手，“安啦安啦，不就是一位身体抱恙的母亲和一位靠着卖火柴赚了大钱的女孩儿吗？我保证不会让她们看出破绽。”
说完，他看了一眼客厅的吊钟，起身朝楼上走去。
“我困了，先去睡觉咯。”
“布莱恩，你抓紧时间看看那些书，毕竟我和芙蕾雅、露露三人也需要时间看完它们的。”
咔。
等到二楼传来房间关闭的声音，布莱恩看了看芙蕾雅和露露，忍不住问道：
“伊戈尔，好像成长了很多？”
“如果是以前，他这时候一定会问来问去的。”
“我会替你看好他的，”芙蕾雅想了想，拉着露露起身道：“不过有一点他说的对，你的确得先抓紧时间看完那些书了。”
“一切等你成为超凡者之后再说。”
“好的。”
见几人离开后，布莱恩想了想，便抱起那堆书籍回到房间，先翻看起那本《骑士手札》和光辉历之前的文献。
他打算等芙蕾雅他们睡熟之后，再前往地下室观察那块石门。
不知道过去多久。
咔哒。
布莱恩小心地打开房门，左右看了看，便轻手轻脚地走下楼进入隔间，打开机关来到地下室内。
而他不知道的是，几乎是在地下室的通道刚刚关闭的瞬间——
伊戈尔的房门跟着打开，他探头探脑的钻出房间，侧耳听了片刻，便窃笑着蹑手蹑脚的走下楼梯。
整个过程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抱歉布莱恩，有位优雅美丽的女士约我见面，我得前去赴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