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保持距离
裴怀森看到顾言希通红的眼眶以及被他拽得有些发红的手腕，顿时就心软了。
但他不可能在没弄清楚发生什么事情之前就轻易放顾言希走。
于是他只是略略松了些力道，在保证不会弄疼顾言希的同时，却也不让她拥有能够挣脱开的可能性。
“放开你，你就跑了。”裴怀森低着头，眨也不眨地盯着顾言希，试图从她眸子里看出一些端倪。
顾言希不为所动，依旧非常执着地挣脱着她的手腕。
只是裴怀森却看到她的眼眶越来越红。
他怎么忍心看他心爱的女人如此，不由得就放软了语气。
“小小，你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好不好？”
裴怀森哪里知道，此时他与顾言希说话的声音越温柔，表现出越在乎她的样子，顾言希的心里就越心痛。
为什么，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呢？
裴怀森是下定了决心不放开她了。
正值下班高峰期，又是在顾氏集团的一楼大门口，她的挣扎只会让更多的人注意到他们的不和。
顾言希别无他法，只好妥协的放低了声音。
“怀森，你先放开我好不好？”
说完，她就咬紧了下唇，防止嗓子里的哭腔抑制不住的散发出来。
裴怀森看着她这副样子，心里也很难受，声音也不由自主的跟着她的放低了。
“我先放开你，你跟我保证不跑，好不好？”
顾言希低着头，根本就不敢看他的眼睛，只是缓缓地点了点头。
裴怀森看着她，依言慢慢松了手。
顾言希的手腕重新获得自由，她下意识地就把手抽了回去，另一只手无意识地揉着那圈被裴怀森捏得发红的地方
裴怀森一看就心疼了，想要捞过她的手帮她按摩，却又怕她激烈的抵抗，何况他方才才答应要松开她。
“手还好吗？我方才……也是一时情急，对不起。”半晌，裴怀森才干巴巴地说出这句话。他突然发现除了道歉，他似乎什么都不能做。
他甚至不知道顾言希现在在想什么。
“没关系。”顾言希低声道。
她其实并不太在意这个，毕竟比起手上这点微不足道的痛，心里的伤要更甚许多。
两人之间的气氛突然凝固，空气都似乎停止了流动。
一时之间，就只有顾言希慢慢转动手腕时里面的关节发出的脆响。
顾言希安静了好半晌，才决定打破这份沉默。
“我们，以后都保持距离吧。”
轻柔的女声在这静谧的空气中显得尤为明显，但其所带来的消息却并不如其声线一般甜美动人。
裴怀森的眉头几乎是立刻就皱成了一个“川”字，要不是顾言希现在还在揉着她的手腕，裴怀森几乎要克制不住地冲上前去抓着她的手问为什么。
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只不过他这次抓住的是她的肩膀，用的是双手。
“为什么？”
他努力不让自己的声音透露出怒气，却还是失败了。
男人低沉的声线里流露出来的不仅仅是无奈与不解，还有悲伤与愤怒。
各中情绪糅杂在一起，发出来的声音让顾言希听得十分难受。
顾言希能够听出来裴怀森压抑着的感情，一时半会儿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只是下意识地摇头。
裴怀森看他这副样子，心中又气又急，恨不得就把顾言希绑回家中一遍又一遍地问清楚是为什么。
但他知道他不能这么做。
他不能逼她，那样只会让她的情绪更崩溃。
顾言希现在的状态已经很不好了，裴怀森看得出来。
他只好耐下性子，放柔了自己的声音，轻声道：“小小，小小，你不要害怕，不要摇头，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好吗？”
从前他们一起经历了这么多，上天都没能拆散他们。
裴怀森相信这次也一样，没有人能够拆散他和顾言希，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他甚至低下了头，把自己的身子降低，让顾言希的脸跟他的处在同一个高度，这样他就能更好的看着她的眼睛。
虽然顾言希低着头不愿意看他，但是没关系，他愿意一直看着她，知道她愿意抬头看他为止。
两人就这么僵持了片刻。
顾言希兀自难受着，觉得两人在这里干站着也不是事儿，便颤颤巍巍地尝试着开口了。
“阿姨……”
这么说完，顾言希又觉得不太准确，于是干脆换了个更直接的称呼。
“你的妈妈不同意我们在一起。”
“我知道。”裴怀森了然的点点头。
刘曼娥对顾言希是什么样的态度，他一直看在眼里。
“然后呢？”裴怀森看着顾言希迟迟没有下文，不由得出声问道。
“不得到家长的祝福，我们在一起是没有幸福的，你知道吗？”
顾言希像是突然敞开了话匣子，连连不断地说道：“阿姨……不，是你的妈妈，只要她一天不同意，我就要担惊受怕每一天，甚至要忍受她对我做的一切事情。”
说到这里，顾言希停顿了一下，声音夹杂着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委屈。
“是因为宴会上的那件事情吗？”
裴怀森极少看见顾言希在他面前显露出一副委屈的模样。
即使他知道刘曼娥确实对她不怎么样，但他真的不知道顾言希在背后默默承受了多少。
“可是，我们前天不是一起跟我妈说清楚了吗？要不，我再回家跟我妈说说？”
裴怀森有些手足无措了。
顾言希在她面前一向都是一副坚强好胜的样子，小女人的一面是极少出现的。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样去安抚她的情绪。
“不，不是这个。”顾言希摇摇头，继续道：“我受不了，我怕我自己以后受不了，你明白吗？”
说到最后，顾言希已经不想再跟裴怀森继续这个话题了。
她放松了肩膀，声音里是显而易见的疲惫。
“我累了，我希望我们以后可以保持距离。”
顾言希双目无神，眼神落在地上却不知道聚焦在哪里。
裴怀森抿着嘴唇看着她，却不知大该作出什么反应。
“我说完了，我可以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