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消失
“至于让我的灵智保持长时间的复苏，那是不可能的，只是现在，我就已经能够感受到我的思维逐渐迟钝。”他说着，原本清晰的脸部黯淡下来，身后打开的房门内，也逐渐亮起微光。
祝成抓紧时间：“道友，你可还记得三百年前，神农宗发生的事情吗？”
老人被这句话刺激到，脸部轮廓忽然清晰了起来：“三百年前...神农道宗，我去过那里。”
祝成脸色一变，踏步向前，追问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事？”
老人眉头紧皱，苦苦思索：“那是一场惊世之战，打的天塌地陷，无数强者陨落...”
祝成激动不已，这么长时间，他终于见到了一个能够交流的“大事件”亲历者，愿意讲述当年三百年前发生的事情。
“大战的双方是谁？”他追问道。
“是...是你？”老人突然一惊，像是从过往的浮光掠影中，记起了祝成的相貌。
“一方是我，另一方又是谁？”他认出了这具身体的模样？祝成察觉到对方的状态十分糟糕，连忙追问。
“是...”老人脸上突然露出了急迫之色，想要在第一时间将最紧要的信息传达给祝成。
但就在这时，一道黑色的浓雾突然出现，笼罩在了他的身上，同时，裹挟着老人消失在祝成的视野之中。
祝成心思急转，脑海划过一道闪电。
他猛然转身闭眼，对灵芝说道：“去看看那人都说了些什么？”
在那一瞬间，他便想到了在仙舟上，唯有他的注视会让那个人影消失在所有人面前，于是立刻转身，想要抓住这宝贵的时机。
灵芝立刻看向老人，果然发现消失的他重新出现在自己面前。
“祖师，他的嘴七扭八歪的，只看到在张嘴，根本看不懂嘴型在说些什么！”灵芝叫道。
“怎么会七扭八歪的？”祝成问道。
“就像是往水里扔了一块石头，激起水的波纹一样！”
“啊，他说完了，嘴也变得正常了，连身上的黑雾也不见了。”灵芝说道。
闻听此言，祝成缓缓转身。视线中，再次出现了老人的身影。
此刻，他身上的黑雾虽然消失不见，但脸色也重新黯淡下来，看不清他的面貌。
而他身后打开的塔门深处，也重新亮起了温暖的光芒。
他又变成了一开始的样子，失去了自己的灵智，重新变成镇妖塔的器灵。
随后，他悄无声息地的走进塔内，关上了大门，隔绝了一切目光。
祝成叹息一声，这么好的机会，到底还是错过了。
不过此行，并非毫无收获，而是获得了许多极为重要的情报，且都直指他心心念念，想要探知的三百年前往事。
第一，不是神农宗，而是神农道宗！
神农宗在三百年前，果然在修真界都是最顶尖的门派，以道宗命名，要有起码一位大乘境修士坐镇。
第二，三百年前“大事件”发生的形式，是一场大战。
而正是这场大战，将拥有大乘境修士坐镇的一代道宗，彻底打废，传承消失殆尽，只剩下大猫小猫两三只。
第三，眼前刚刚出现的老人，曾经亲眼见证过那场大战，甚至直接参与其中。
从他最后的表现里可以看出，他是认识“自己”的，甚至迫切地想要告诉自己一些信息。
第四，便是那层突然涌现出来的黑雾。
和仙舟上的经历一样，黑雾出现时，祝成感觉不到一丝灵气与法则的波动，这就意味着，它既不是法术，也非神通。
而是另一种自己尚且不能了解的东西。
在仙舟上，自己注视那个黑色的人影，他便立刻消失在眼前。
在刚才，黑雾一旦笼罩了老人，他也立刻消失不见。
只有当自己不再注视，他才会重新出现在其他人面前。
倒像是专门针对他一样！
还有，从灵芝汇报的信息来看，老人想要说话，他的嘴型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扭曲，让人根本分辨不出，他想要讲的内容是什么。
祝成想到了曾经听到过的一个词，莫非这就是“历史的帷幕”吗？
但他同样敏锐地意识到一件事，无论黑雾是否是所谓“历史的帷幕”，它都表现出一个特性来。
它并不是完全被动的！
当两人在讲述一些不痛不痒的事情，比如“老人当器灵，镇妖塔当躯壳”这件事上，它就完全没有行动。
而当老人想要告知他三百年前的往事时，它才突然出现，让老人消失在祝成的眼前。
甚至灵芝想要从老人的嘴型中，分辨他所说的内容，都刻意地扭曲了他的嘴型，让灵芝无法识别。
祝成站在原地，开启了头脑风暴，想要将新获得的信息组装起来。
仿佛在笼罩真相的层层迷雾之中，突然伸出来一个线头，顺着这个线头深入迷雾之中，就能看到一切的真相。
祝成回过神来，看向一旁肃立的陶白白，突然询问道：“道宗之中，要有一位大乘境的修真高手坐镇，起源道宗的大乘境在哪里？”
陶白白眼睁睁看到了发生在眼前的诡异场面，心里发怵。
她虽然不知道这位神农宗的祖师究竟是怎么进来的，但既然进来了，还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那就是决定高手。
还有他和镇妖塔里老头儿的对话，听起来也让人毛毛的，可谓细思极恐。
见他突然发问，连忙肃然道：“前辈，道宗的大乘境祖师外出游历去了，听说已经有好些年头没回宗门了。”
祝成点点头，心中的猜想逐渐确定下来。
仙器镇妖塔的所谓器灵，只怕便是起源道宗的大乘境强者。
起源道宗为了保证自己的地位和权威，这才秘不发丧，使了个弥天大谎，只说大乘境祖师外出游历，至今未归。
但他为何沦落成现在这幅模样，难道是和三百年前的往事有关吗？
这样想来也不无道理，想当年神农道宗的大乘境高手，都已经消失陨落，起源道宗的大乘境强者，怕也绝无理由幸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