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雨过天晴后
“这些是......”楚子航的眼神从那些奢侈品上移开，顺着丝线与路明非的眼神交汇在那面写着尼德霍格的墙上。
“显而易见，这些挂在红绳上的纸片上记载的事件都与龙族有关。”路明非微微睁大双眼，属于他的言灵悄然释放。
言灵·镜瞳，一个几乎不可能被人类所掌握的言灵，在哥谭的时候路明非已经觉醒过许许多多的言灵，而镜瞳也是他最常用的言灵之一，这个言灵所带来的超强解析能力让他在短时间内汲取了大量的知识与技术，只不过在哥谭这个言灵只是路明非作为辅助能力来使用。
在回到这个世界以后，镜瞳的能力被压制了许多，不过它的能力依旧恐怖。路明非在使用它时不仅仅只是短时间内的复制其他言灵，而是解锁，在那个雨夜楚天骄使用了时间零后，路明非也再次解锁了时间零的使用权。
可想而知，在不远的未来，他会掌握越来越多的言灵，他的能力也会在短时间内得到巨大的提升。
所有纸片上的信息在很短的时间内被整理归纳，储存在路明非的脑海之中。
“将这些纸片都收起来回去慢慢整理。”路明非道：“这些都算是叔叔的东西，你收起来正合适，以免无关的人知道这些事。”
楚子航点点头，小心翼翼的将这些纸片连着绳子一起从天花板上扯下，收拾好后收进装着村雨的网球包中。
路明非四下看了看，最终将目光锁定在一张工作台上。
工作台的台面上放着一台精密的小型雕刻机，一颗颗灰银色的大口径子弹在红木盒中码的整整齐齐。
每一颗子弹上都雕刻着繁奥的花纹，路明非用手指摸索着子弹上的纹路，他能感觉到这些花纹中隐藏着非凡的力量。
“有意思，这就是炼金术？”路明非拿起一颗子弹仔细端详着，黄金瞳猛然亮起，片刻后又再次熄灭。
“一种奇特的超凡技术，不过原理未知，不能完全解析。”路明非摸了摸下巴，语气中带着浓烈的好奇。
不过一旁的楚子航却将目光牢牢所在工作台前的软木板上，上边用图钉订满了照片。
“看的出来他很在意你们。”路明非看着那些照片，收起了不着调的语气，平静地说道：“可惜他身不由己，或者是难以放下自己的重担。”
楚子航没有说话，安静地注视着那些照片，在男人的镜头下，主角永远是那个长不大的女人，光影在他的手中变化舒展，而她是他的缪斯。
楚子航能想象到一幅画面，男人叼着雪茄从水池里捞出一张张照片，用图钉将它们钉在木板上等着它们慢慢干透，男人一边喝着昂贵的威士忌，叼着全世界最好的雪茄，却像一只匍匐在黑暗中的老鼠一样，窥探着他爱的人，他曾经的爱人。
照片边缘是一句句用红笔写下的话，其中积蓄着他深藏着的，无法说出口的爱意：
“只是你离开我的第一年，你看起来气色不错。”
“这是第二年了，拜托，别那么憔悴。”
“第三年，你胖了。”
“第四年，想你的时间变少了。”
“第五年，继续变少。”
“第六年，还是会想你。”
......
楚子航的视线扫过那些字迹，最后移到了工作台上放着的相框上，相框看上去是很旧的款式，不过外表依旧很亮，像是被人拿在手里把玩了很久，只不过并没有包浆。
相框中是一张泛白的老照片，是一张合家福，男人还很年轻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那笑容里满是意气风发，他一只手将有些害羞的小男孩抱起，男孩的双手紧紧地环着男人的脖子，而另一只手则搂着女人的腰，热烈的笑容挂在女人脸上，真是幸福的一家。
“爸爸......”楚子航忍不住喃喃出声。
路明非强忍着不让自己这张贱嘴破坏现在的氛围，拿起孤零零放在桌面上的一本笔记本，封面是皮质的，虽然看上去就知道笔记本的主人很用心的在保养，但还是有些许翘边。他翻开笔记本，映入眼帘的第一行字就让他神色出现了些许变化，上面写着“路明非观察记录”。
路明非又往后翻了翻，其中写满了发生在路明非身上的各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其中大多数路明非都快要没有印象了，但每一条记录的后面都会写上“观察员”的评价，就像是在对实验品进行评测。评价最为详细的一部分，都是一些能够引起路明非情绪的事件，似乎这些人不是在观察一个普普通通的混血种，而是在观察一个随时可能失去控制的怪物。
虽然路明非知道有这么一批人在暗中观察他，但没想到他们做到了这种地步，每天上门送牛奶的快递员，修水管的水电工，课外活动的指导老师，他们渗透进了路明非生活的方方面面，而路明非就像是他曾经看过的一步名为《楚门的世界》的电影，他是他生活中的主角，也是屏幕外观察者们的笑话。
路明非将这本笔记本放回桌面，这笔账，他记下了。
路明非示意楚子航看一看这一本记录，楚子航的面色在翻看笔记本后的三秒内变得十分难看，他不知道他的爸爸私底下竟然在监视着路明非，把他当作一个怪物一样看待。
“别多想，这件事肯定不是叔叔自发想要做的，他应该是受到了某些人的指令，我要算账也是和那些人算。”路明非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楚子航想要说些什么，但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能轻轻点头，将这件事记在心里。
接着路明非又朝周围看了看，注意到在房间的角落里立着一个巨大的箱子，和那天楚天骄让他从后备箱中拿的那个箱子如出一辙，只不过大了一号。
路明非将箱子提起，放在工作台上，镜瞳发动“让我看看这里面有些什么，卧槽！”
“怎么了？”楚子航开口问道。
“这个箱子简直就是一个小型军火库！”路明非舔了舔嘴唇，有些兴奋地说道：“格洛克，伯莱塔，M1887杠杆式霰弹枪......甚至还有一把拆散的巴雷特M82A1，看来叔叔背后的势力很强大，能在国内搞到这些稀有货色。”
“这是你的超...言灵？”楚子航语气古怪地开口道：“透视？”
“咳咳。”路明非听到楚子航这个大胆的猜测，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当然不是透视，只是在一定范围内解析电路，机械等等一系列带有‘技术’含量的物品，解析程度和我自身所掌握的知识有关，还能在一定时间内复制别人的言灵。”
路明非简单地将镜瞳的能力介绍了一下，但是没有把所有的底细全盘托出，楚子航听后沉默了一会，吐出了两个字“变态”。
楚子航虽然不清楚混血种会拥有何种程度的超能力，但是他也能从路明非的话语中认识到眼前这个比他还小一岁的男孩觉醒了多么变态的言灵。
无论是做研究还是上战场，这个言灵所能带来的增益都是极其变态的，再加上路明非本身就拥有极其恐怖的实力，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楚子航着实是有些羡慕了。
如果他能拥有路明非的实力，那个雨夜应该就能和那个男人并肩战斗了吧。
而在那个雨夜，在解析了楚天骄使用的时间零后，路明非也再次掌握了这个言灵，只不过在这个世界，他在不使用特殊手段的情况下，只能将时间零推至最高90:1的程度，并且最多只能维持3秒左右，在哥谭，常态下这个比例最低都不止这个水准，但对于现在的路明非来说已经够用了。
“等会先将这里所有敏感的东西都带走，幸好师兄你开车过来，不然我们只能一点点带了。”路明非说道。
“好。”对于路明非的提议楚子航没有反对。
两人又将整间暗室都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任何遗漏之后，就准备离开了。
路明非一手提着箱子，手臂上青筋爆起，一只手抓着钢管，用力向下一拉，整个人向上挪动了不到半米的距离，反复几次后就上到了上面的房间，接着又是以同样的方式将那台雕刻机拿到了上面的房间。
两人再次坐上车，暴雨过后的天空格外澄澈，身怀秘密的少年再次出发，奔驰车飞驰在平坦的道路上，微风从大开的车窗钻进车子，楚子航带着一副老式墨镜，配上他那张帅脸倒也凑合，路明非则将这几天整理的资料和他的一些推断详细地说给楚子航听，其中夹杂着大量的二次元术语与白烂话，楚子航也不觉得聒噪，因为曾经那个男人有机会载着他出门玩时，也是如此滔滔不绝。
楚子航突然想到一句不知从哪看到的一句话：“在交朋友这件事上，人们更倾向于那些拥有某种特质的人相处。”路明非身上拥有着和他父亲一样的不着调，与此同时，他在关键的时候却意外的可靠，再加上他和自己共享着那天晚上的秘密。
“路明非应该是我这辈子最好的朋......不，兄弟了。”他在心里想到。
一位身材高挑，腰细腿长的妞站在远处的厂房顶上，放下了举在眼前的望远镜对着耳麦说道：“薯片，小白兔已经从楚天骄隐藏的房间里将东西取走了，剧本提前三年出现了问题，老板有什么指示吗？”
“由于某种意外因素，小白兔现在的实力已经足以撕碎原来的剧本了，接下来我们只需要在暗中给小白兔安排一些任务，让他逐步接触混血种社会，最好让他能多接触一些不同言灵的混血种，剩下的事情就不用我们操心了，以上是老板的原话。你可以稍微休息一段时间了，长腿妞。”电话的那头，一个穿着宽大白t的女人正窝在一张手工定做的牛皮沙发上，一只手捧着电脑，屏幕上是狗血的言情小说，另一只手正伸向一袋薯片，用随意的语气说道。
“那可真是太好了。”被称作长腿的女人舒了口气，“这几天暗中观察小白兔，好几次都险些被他发现，这哪叫什么小白兔，活脱脱一小怪物，赶紧给我订机票，我要回日本好好休息休息。”
楚子航把路明非送到家门口，只见一位穿着白色碎花连衣裙的少女站在路明非家门口，由于背着身的缘故，楚子航看不清那人的脸，但从身材来看应该是位美少女。
“师兄，把后备箱打开，就不用你下车了，我一个人把东西搬进去就好。”路明非朝楚子航说道。
“那人是？”楚子航淡淡开口问道。
“和我关系很好的一个学妹，夏弥，你应该知道。”路明非将手放在车门把手上，“她知道我一个人搬出来住，就嚷嚷着要来看看，我就和她约了今天。”
楚子航当然知道夏弥，这个在校园论坛力压一种美少女登顶校花宝座的女生，只不过他从来没听说过路明非居然和夏弥的关系这么好。
“好，回头见。”楚子航点点头表示了解，但路明非总觉得他的目光带着一股浓浓的探究意味，难不成他这位高冷男神其实是一位隐藏的八婆？
路明非将这个想法抛之脑后，朝着夏弥喊道：“虾米！过来帮我提东西。”
夏弥回过头，眼神里带着欣喜与一点恼怒：“我才不是来当帮工的！”话虽如此，但她还是朝路明非走了过来。
“这是楚子航，我们的师兄，今天我和他有点事出了趟门拿了点东西。”路明非掀开后备箱将那一个被黑布蒙着的箱子递给她，自己则是小心翼翼地将那台雕刻机端了出来。
“什么东西这么重？！”夏弥手上一沉，问道。
“假面骑士变身器，可别摔了。”路明非玩笑道：“这可是一比一复刻的，很值钱的。”
“哦哦，师兄原来是假面骑士吗？那我岂不是那个花瓶女主！”夏弥单手提着箱子，另一只手握拳弯曲起来：“师妹我可是很能打的哦，怎么说都不可能是花瓶啦。”
“好啦好啦，那我今天就请女壮士吃炸鸡怎么样？”路明非将后备箱合上，对楚子航摆了摆手说道：“师兄，明天见。”
“好。”楚子航答应了一声，发动车子扬长而去。
“你什么时候和楚师兄这么熟了？我怎么不知道。”夏弥坐在路明非的床上，手里拿着一根冰棍问道。
“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前几天那场大暴雨是师兄送了我一段路，这么一来二去也就熟起来咯。”路明非将箱子放在书桌下面，雕刻机则被他放到了另外一个房间内。
“好啊，路明非，你身上有其他人的味道，你到底还瞒了我多少事！”夏弥皱了皱可爱的鼻子，像极了抓住丈夫偷腥的妻子。
“怎么会，我路明非行的端坐的正，怎么会瞒着你呢。”路明非揉了揉夏弥的脑袋，如是说道。
女孩此时正抬头望着他，晶莹的眼里带着笑意，在阳光下，那张完美无瑕的脸找不到一丝瑕疵，两人的脸凑得很近，路明非看着，女孩的眸子清澈明亮，仿若倒映着云影天光，长着长长的睫毛，脸颊有些婴儿肥，咧嘴笑着露出一对可爱的虎牙。而那双眼里只有路明非。
路明非看着那双清澈的眸子，一时间有些移不开眼。
“好啦师兄，我知道我很好看，但这样直勾勾地盯着人家，人家也是会害羞的啦。”夏弥故作娇羞道。
“谁叫师妹你长得这么好看。”路明非回过神来，笑着道。
“既然东西都收拾好了，我们出门吃饭吧。”夏弥转过身说道，在路明非看不到的地方，女孩被长发遮住的耳朵已经红透了。
“好，今天我请客。”路明非扫了一眼房间，确认了没什么问题后说道。
两人走出门，雨过天晴后，阳光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