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交错中的李白与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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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再次流血

“无趣!”

小声腹诽一句,然后转面,与姚桓搭话,并不搭理李白。

片刻之后,待到有空位时,落坐下来,张九郎眼尖嘴利,迅疾的跑过来,大声喊道:“李翰林不嫌弃舍下简陋,今天的酒钱免了。”

这番言辞,挑起了更大的阵仗。

酒客们纷至沓来,将赵佳萱三人围的水泄不通,花朵,手绢纷纷抛来,更有豪爽者,拎起酒壶,抛向他们。

最终这段消遣的酒食,在狼狈中结束。

可是,要离开时,赵佳萱忽然瞧见,有一位男士,端坐在一旁,纹丝不动。

他是那天,青骢马发狂时,与李白对上的精壮汉子。

可是金吾卫巡查期间,不许饮酒,而他恰好值白班。

是巧合还是另有原因。

赵佳萱不得而知,只是打量了一眼,就和李白,姚桓匆匆离去。

当他们三人消失在人群中时,那位精壮汉子,也将目光射了过来,并且唇角哂笑,似是报以不屑。

赵佳萱并未瞧见这番神情,她关心的是另外一件事情。

站在马厩旁,右手捏住鼻子,眼眸却瞧向姚桓。

面露不善,诡谲之心彰明较著。

是危险的感觉,姚桓也发现了,并且后退了一步。

“娘子可以用手帕捂着。”

一张丝绢手帕被递了过来,赵佳萱左手接住,略微的扬了扬,然后覆在鼻息上。

“桓哥哥,你怎么——”

“没什么,萱妹,刚才可能心神失守。”

“那现在桓哥哥可否靠近一些?”

媚声媚语,仿若美娇娘,姚桓的右眼皮,忽的疯狂跳动,不妙的感觉,充斥心间,却只能鼓起勇气,靠向赵佳萱。

待到两人相隔一米时,赵佳萱的右手,迅疾的拆开包扎在他手指上的手帕。

这个瞬间,凝滞了数秒钟。

姚桓不知所措,赵佳萱耐心的等待着,李白若有所思。

然后鲜血重新渗出,姚桓的手指隐隐作痛。

“萱妹,啊,又流血了!”

“桓哥哥,勿急,带我去你的厢房,小妹替你包扎。”

“萱妹,你可要细心点,真的有些疼。”

姚桓龇牙咧嘴,痛苦的模样倒是没有半分作假之态。

三足铜香炉静置在厢房正中央,淡薄的烟雾,飘荡在空气中。

是龙涎香,三人进来之后,姚桓亲自点燃的。

这是它的私藏,平时并不怎么使用,可是此刻,赵佳萱就在身边,他觉得适逢其会。

香是木香。

浓如十五的月光。

是纯洁的,是缥缈的。

可是却能醉人。

醉人的是赵佳萱。

她一言不发,手指来回摆动,专心致志的模样,似一株庭院里的杏花。

什么庭院?

市井街巷内的普通人家。

不过门庭的树是优美的,墙壁也干净整洁,从门缝里瞧进去,能看到花园和砖石铺就的小径。

也有泥土,是雨天湿漉漉的泥土,上面长满了青苔。

只有干净到某种苛刻的程度,才会长出这些青翠的植物。

而此刻,瞧见了赵佳萱,就像瞧见了它。

香中带着花果味。

是三月的桃花和李花。

带着一些粉,带着一些白。

微风吹过,轻柔的摇曳着。

是瘦且美的。

是姚桓。

安静的落座在床板上,一双眸子,饱含着温柔。

他在瞧着赵佳萱,瞧着心底里的青苔。

李白也在瞧着,像三月的雨。

将空气淋湿,也将浮华之气浇灭。

能将泥土的芳香,浸泡出来。

它就落在青苔上,落在桃花和杏花身上。

他们三个无言,只能听到手帕与肌肤摩擦时,窸窸窣窣的响声,并且持续到龙涎香落下一段灰。

最终打破寂静的是赵佳萱。

对,这就是寂静,是即将面对一张网时的安宁之心。

“桓哥哥,现在还疼吗?”

“不疼了,萱妹,你懂医术吗?”

“不懂,适才李翰林替你包扎时,仔细地瞧了一遍。”

赵佳萱开口解释,并且朝着李白,略微示意。

“怎会忽然间流血?”

站在一旁的李白,面露疑惑。似是在询问,又似在呢喃自语。

“李白,你什么意思,和萱妹无关。”

“自然和赵家娘子无关,白只是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伤口没有愈合呗,你这人写诗写魔怔了,萱妹,我们别理他。”

姚桓的右臂,轻箍了一下赵佳萱的腰肢,然后瞪了李白一眼。

赵佳萱有些无奈,他们两个待在一起,怎么总会有一些小女儿家情态,分分合合的。

可是却并不点破,只是走到椅子旁,落坐下来。

这个瞬间,忽的神情呆滞,虽然只有刹那,却能觉察到异样。

长吁一声,然后瞧着姚桓,开口询问:“桓哥哥是否清楚一件事情?”

“什么事?”

“前些时日,朱雀门前躺着一具胡人尸体。”

这件事情,是前几天长安城的谈资,因为自当今圣人登基之后,长安城内的命案,屈指可数。

老一辈人茶余饭后,总会两相比较,然后告诉年轻人,当今圣人比起则天大圣皇帝,更加英武。

赵佳萱是在这样的闲谈中长大的,姚桓亦然,自然不会陌生。

因为朱雀门前的胡人尸体,金吾卫当场做出了裁决,认为是另外一位胡人作案。

而本朝胡人大规模出现在长安城,始自则天大圣皇帝。

太宗和高宗时,胡人要想在长安城居住,难度颇大。

“这件案子,金吾卫已经破了。”

“嗯,小妹只是忽的想起,李翰林,你怎么一言不发?”

“白醉心于诗和酒,别的但凭娘子与姚公子做主。”

语气温婉,声调柔和,没有多少热衷于流传的冲动,像一阵微风。

真的起风了,窗户纸不断的鼓起,又不断的凹下去。

滋啦的响声,轻触着耳膜。

不太响亮,似丝巾与桌面摩挲时发出的。心房也跟着一松一紧。

“桓哥哥,现在去喂那匹青骢马。”

“萱妹,不必你亲自动手,马夫自会准备妥当,我们随便玩玩就行。”

“随你。”

赵佳萱也不争辩,只是应了一声,然后起身,走出厢房。

西风紧。

再次站在马厩旁,后背的衣物猎猎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