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是吗。”苏曼沙细白的手指轻轻压了下鬓边被风撩起的碎发。
江朝夜笑的张扬：“是啊。”
他穿着鲜艳，语调轻扬，耀眼热烈。倒是暂且扫除了苏曼沙心中的阴霾，不由得脚步都轻快起来。
山下的小镇此时热闹的紧，似是正在办集会。沿路行走，街道上挤满了人头，聒噪又黏热。
苏曼沙心底升起烦躁，而江朝夜自打到了这里就像脱缰的野马到处乱窜。就差自己支个摊子叫卖了。
拐角处不知为何围了许多看客，几乎占满了小半条街。好巧不巧的把必经之路堵得死死的。
她兴趣缺缺的寻找江朝夜，只想着快些离开这地方，让自己清净清净。
烈阳孜孜不倦的散发着热气，她不耐的念了几遍心静经。
“师姐！”她右肩膀被拍了下，转脸却没看见人。
江朝夜在左侧歪着身子朝她笑道：“给你。”
冒着冷气的冰雪冷圆子举在她眼前。
苏曼沙接过：“谢谢。”
江朝夜逆着骄阳笑嘻嘻道：“师姐干吗总皱着脸，开心点嘛。今日的阳光照耀于你，你此刻熠熠生辉。有什么好烦恼的。”
苏曼沙愣神，少年总是吸引人的，尤其是意气风发又狂妄的少年郎。热烈却又不灼人，似乎总能在贫瘠荆棘里杀出一条血路。没有什么能打垮他。
指尖的冰意激的她回神，而江朝夜又追着风朝西边跑去。
“师姐快来啊！”他跳着招手。
拐角处支了几个摊子，两个外族打扮的男女正在杂耍，他们养的动物还极多。常见的不常见的都有。
“各位，这你们可知是什么？”那男的指着灰不溜秋的不明物体道。
看客们纷纷摇头，毕竟毛长的连脑袋四肢都盖住了。远远望去跟拖把没什么两样。
“这是天狗啊！”他一通扒拉，露出所谓天狗的脸，“这可是我夫妻二人在桑鹿山降服的神兽。”
“哇！”众人啧啧惊奇。
“知道桑鹿山是哪里吗？那可是天帝斩魔尊的地方。”
苏曼沙腹诽：“还真敢说啊。”
就这丑不拉几说狗不人的玩意还敢称是天狗，还天帝斩魔尊。估计也没人会信，谁信谁是猪脑袋。
“今日你我有缘！只要一两银子就可带天狗回家！此兽能懂人语，还会护佑主人升官发财！”
苏曼沙心想绝不会有人上当。哪知几十个猪脑袋争先抢后的吼着要买，甚至大打出手，生怕被别人抢先。
好家伙，开眼了。
她贴心的让开路站边观望，那里已经乱成一锅粥了，险些把摊子掀翻。
还是江朝夜聪明，他坐在树杈上正看的热闹。
最后也不知谁买到了，那夫妻又开始叫卖别的动物。
“没买到的不用急，来看这个，狌狌！”他指挥着这个人脸猪身的东西倒酒，“此神兽的鸣叫就如同人语，大家伙凑近听听。”
买到‘天狗’的灰衣男子如获珍宝的朝东边走去。他正好经过苏曼沙的眼前，那狗头直直的盯着她，吐出舌头，眼神奇怪。
苏曼沙皱眉，她开启同观之眼看去，看的一身冷汗。
那根本就是形状奇怪的活人。
她几步过去朝树上的江朝夜使眼色，他明了飞身下来。两人走到僻静的小巷。
“怎么了师姐？”
苏曼沙道：“知道采生折割吗。”
江朝夜摸了摸脑袋：“好像听师父讲起过，但我当时只顾着传纸条。没听仔细。”
苏曼沙摇头：“简单来说，就是把身体健康的活人，幼童居多；用利刃比如斧头削掉四肢把他变成形状奇怪的动物，最后在粘上皮毛，刚开始流行于两湖，近年来各个地方或多或少都有。这是最歹毒的邪术，这些畜生就是以此为幌子骗取大量金钱。”
“还有采魂祭鬼等。我曾在不道籍第四卷里看到过此术，今日也是初见，可是我不懂，”苏曼沙说，“这可是青阳山脚下，他们胆子也太大了点。”
江朝夜听的心惊：“这些狗东西，我现在就去砸了他们的摊子，捉了那对牲口。”
苏曼沙提醒：“注意言辞。”
江朝夜道：“我从不注意言辞，我就是要骂个痛快。我虽口出恶言，骂的字脏，但我心不脏。”
苏曼沙赞同，终于找到同道中人了。
“说脏话只是情绪的辅助词，不代表我的教养。可我们毕竟是青阳山的弟子，还是不要说为好。”
江朝夜转移话题：“师姐，我们现在怎么办？”
苏曼沙笑道：“给他们来个出其不意。”
她说着十指飞快的叠了几个小纸人，它们悄无声息的贴在那些采生人的毛下。
这边，其中一只不知道什么动物的采生人自己打开笼子对着那对夫妻就开始喊：“爹娘。”
周围看客目瞪口呆。有人懵道：“这？这不是神兽吗？为什么成了他们的孩子？”
“莫非这杂耍的老板也是神兽变得？”
苏曼沙手一抖差点摔倒。脑子呢？他们的脑子被僵尸吃掉了？
江朝夜在一旁道：“我真看不下去了，我这就把他们轰走。直接和那两个狗东西开干。”
苏曼沙拦住他：“别急，好戏在后面。”
她指尖微动，所有的采生人受她掌控开始攻击看客。只是吓唬，刚开始他们还没当回事，直到怼到他们眼前并作势要咬，这才鸟兽群散。
并都在叫喊：“我的娘啊，怎么那么像人的脸！”
等人都散光，江朝夜抽出剑指着他们：“你们这些修炼邪术的魔道胆敢在青阳山脚下作祟。遇到小爷算你们命差，今日就送你们去黄泉路。”
“青阳山？青阳山又如何，”那男的说，“你们非要多管闲事，我正好差两个采生人。”
这么嚣张？苏曼沙摸了摸下巴思考他们有什么资本这么嚣张。
江朝夜已经提剑冲上去打的火热。
那女的没帮忙，反而拿出彩画念念有词。
苏曼沙岂会等到她念完咒，直接甩出天龙凤鞭打她个措手不及。
眼看彩画破碎，她无能狂怒一番，尖叫着要过来殴打苏曼沙。
不等她过来，她男人不敌江朝夜被打到在地，而苏曼沙放出去的烟花已经把青阳山弟子召来。
这恶毒的采生术就这样落下帷幕。
江朝夜道：“就这点本事还敢这么嚣张。”
苏曼沙笑了笑：“走吧，争取明日到达西山枫林。”